「雲箴?」馨緋震驚的喊出了口,未曾料想,雲箴會這麼做。
「這是我唯一可以為你做的,我要你知道,我愛你。」慕容雲箴伏在馨緋的耳邊,輕聲說道。聲音不大,只允許他們兩個听到。
心尖一動,心,隱隱作疼,馨緋只能一遍遍的喊著,「為了我,不值得。」
慕容雲箴的臉上浮現淡淡的微笑,「這一生,我都不會得到你的愛。但,馨緋,我要你,永遠虧欠我,永遠記住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為了你付出了一切,包括皇位。」
馨緋震驚,瞪大了眼楮。
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為了她放棄一切的人,馨緋認為,只能是慕容雲翊一人。只因,她將自個所有的愛戀全都給了慕容雲翊。可是,偏生的,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些男人,為了她,願意付出一切,甚至是性命,讓她無以償還。
韓馨緋,不愛虧欠別人東西,偏偏,他們非要她欠著他們,注定歸還不了。
緊握住雙手,終究,在慕容雲箴放手之前,緊緊拉住了慕容雲箴的衣袖,低聲說道,「不要,我的事情你不要管。現在,挾持我,帶著太妃逃出皇宮。」馨緋臉色凝重,眉梢帶著憂愁。她不敢保證,若是她無事,慕容雲翊可否兌現自個的承諾。
慕容雲箴一笑,推開了被馨緋拉住的衣袖,淡淡的一笑,「馨緋,有你這話,慕容雲箴此生不悔。記住,你永遠是我的朋友,慕容雲箴唯一的朋友。」說完,款款的朝著慕容雲翊走去,笑著說了聲,「我要你立刻立了馨緋為後,我要你承諾一生一世只愛她一人。」
「王爺」趴在地上的初雪大聲的喊出了一聲,卻在喊出的同時,嘔出了一大口血。
慕容雲箴見狀,緩緩走到初雪跟前,蹲去,抱起初雪,低聲說道,「本王不能給你皇位,但,本王可以給你一個完整的丈夫。初雪,本王一直都知道,你不是貪戀權力的女子,你需要的,僅僅是一個丈夫。如今,本王滿足你。」
「王爺」初雪緊抱住慕容雲箴,眼中涌出了眼淚。
「你不會失去一切,就算沒有皇後之位,你還有本王。」慕容雲箴對著初雪緩緩的一笑,隨後,轉過臉去,淡淡說道,「一刻鐘之後,被皇上遣散的大臣都會回來,本王要你攜手馨緋登上鳳凰台,本王要看她幸福。」
「好,朕答應你。」慕容雲翊點頭,眉宇多了凝重。
一刻鐘後,鳳凰台下,滿朝文武全都莊嚴的站立著,臉上的神情滿是茫然,望著安靜的鳳凰台,誰都不知所為何事?不久之前,皇上在盛怒之下處罰了即將立為皇後的帝貴妃,大怒之下,趕走了所有人。可這會子,再次的召集了大家回來,實在讓人看不懂是要做什麼?
「李大人,自古鳳凰台都是封後用的,今個帝貴妃都已經貶謫了,這會子回來又是做什麼?」
「這誰有能說清楚呢?到時候再看吧皇上的心思那里是咱們能夠看清楚的,既然讓回來,就好好站著吧。想要咱們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這會子說的多了,說不準還會落下話柄,還是少說話為好。」如今,對于新帝,底下的人都是誠惶誠恐。
新帝登上帝位不到三年,一直大膽創新,先是廢立了持續了好幾朝的三司制度,之後,更是大膽奪下大宣的天下。如今,整個天下,錦繡可以說是獨霸。如今,在百姓當中,更是歌頌新帝的文韜武略,自然好話連篇。只,朝中的大臣每每見到新帝,都是誠惶誠恐,誰也不知道下一秒誰會出了什麼錯,更是不知道,新帝在下一秒出個什麼點子。
就像是這次立後,按照朝臣的意思,是立了新帝之前寵愛的妃子惠妃當皇後。畢竟,惠妃在戰場上有戰功,得到了廣大將士和百姓的愛戴,美名已經傳遍了整個天下,加上惠妃又給皇上生了一個兒子,但是憑借母以子貴,這個皇後就當的。
當了皇後,子憑母貴,世子就是嫡皇子,錦繡這一朝代,便也能夠留下一個美名。可,不論奏折上了多少,朝堂之上,大臣們的嘴皮子磨成了什麼樣子,皇上就是不動口。到底,皇後是皇上自個的,誰也沒有法子,更是不能左右皇上半分。
這一朝代的皇上,看著年齡不到,卻是極為有主見的,誰也沒有法子。
這會子,突然有召見了他們回來,大伙也就只能等著,便是想議論,誰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
「皇上駕到」大伙正在納悶,鳳凰台後,傳來太監汪德海一聲吶喊,隨即,所有的人都下跪,大聲呼喊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還未落,又听到汪德海喊了聲,「皇上有旨,眾位大臣接旨。」
于此,大伙還來不及說話,趕忙接口,「臣等接旨。」
汪德海看了一眼鳳凰台下的大臣,抬起頭來,望了慕容雲翊一眼,緩緩的展開了手里的聖旨,「韓氏馨緋,賢良淑德,在平定大宣戰亂中有功,特稟明太後,現封為端敬皇後,統領六宮,欽此。」念完,汪德海半眯著眼楮笑著望著地下的大臣,等著他們接旨。
半天,卻不見下面有反應,汪德海皺了皺眉,大聲的喊了聲,「諸位大臣,接旨啊。」
「臣等接旨,皇上晚安,皇後娘娘萬安。」大臣們趕忙從剛才的慌亂中輾轉過來,俯首接了聖旨。于此同時,汪德海悄悄走到慕容雲翊的身旁,輕聲問道,「皇上,現在可請皇後娘娘出來?」雖是問,不時卻看著身後,尋思著馨緋準備好了沒有。
慕容雲翊沉聲點頭,汪德海卻是樂了,屁顛屁顛的便朝著鳳凰台後頭走去,笑著嘀咕了一句,「如今,可算是看到皇上幸福了。」
鳳凰台後的鳳凰閣里,慕容雲箴背手立在窗前,一聲白衣的馨緋端坐在梳妝鏡前,初雪拿起畫筆,輕聲的說了句,「公主那里都好看,就是眉毛淡了一些。今個是公主的大日子,定然是要盛裝打扮的,讓奴婢為公主修修眉好麼?」
馨緋一笑,點頭,低聲問了句,「初雪,你之前也常常為我畫眉嗎?」。
「對,之前在姜國的時候,奴婢就是公主的畫眉丫頭。不過,之前奴婢是小官宦人家的女兒,有次進宮玩,就是因為畫筆吸引了公主的注意。也正是因為這樣,皇後才留了奴婢在宮里,說宮里只有公主一個孩子,太孤寂了,想讓奴婢陪陪公主。」
馨緋一笑,對著鏡中的自己,低聲說了句,「那之後,初雪便討厭畫眉了吧?」
拿在手里的畫筆驟然間掉落在地,手下一抖,初雪卻也一笑,換了畫筆,重新開始準備,「公主這話嚴重了,畫眉,本是奴婢的工作,有何討厭之說。管家的女子,那個都是對畫眉感興趣的,初雪也不例外,否則,當年也不會因了畫眉而著名。」
「這是不錯,可,若是畫眉和親人相聚比起來,便是毫無價值可言。」馨緋一笑,抬起手去,輕輕接過初雪手中的畫筆,自個對著鏡子畫了起來。望著初雪發愣,馨緋也只笑笑,「想來,初雪也便是從哪個時候開始討厭我的。」
「公主。」初雪愕然,抬頭望著馨緋,眼神里帶著不解。
馨緋也只笑笑,並不多言,只悄然說了一句,「我隨口說說,卻也是事實。過去的事情,我是忘記了。可很多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想當年,我若不是看中了你畫眉,你哪里會是一個宮婢,自然是個小姐,再小的家庭,只要是在自個父母的身邊,也都是好的。想來,讓你小小的就在宮里跟著我,也實在是苦了你了。」
「這都是命,奴婢無怨,若不如此,奴婢也便不會遇見王爺。」初雪低聲,抬頭,望著窗邊,一身白衣的慕容雲箴。
馨緋一笑,亦是抬頭,望著窗外的雲箴。隨即,他招了招手,對著不遠處的雲箴說道,「雲箴,能麻煩你個事情嗎?」。
慕容雲箴轉身,望著微笑的馨緋,眼中帶著不解。
「幫我畫眉啊。」馨緋一笑,晃動著手里的畫筆,朝著雲箴遞了過去。
慕容雲箴微異,不知改如何。倒是馨緋先笑了,直起了身子,走過去拉著雲箴過來。隨後,自個安安分分的坐在那里,將畫筆塞到慕容雲箴的手里,笑著說道,「之前都是初雪幫我畫眉,今個,讓你練練手怎麼樣?畢竟,這皇後之位,是你爭取的,如今,你是不是應該展示一下呢?」
「我?」雲箴望著手里的畫筆,終究,接過了手。
望著馨緋緊閉的雙眼,慕容雲箴的嘴角劃過一陣的笑意,隨即,拿著畫筆,認真的畫了下去。馨緋的眉毛雖淡,卻有很好的弧度,很是好看。
感受著畫眉的人滿月復心事,馨緋卻只一笑,打趣道,「以前都是初雪幫我,今個,在我這里你先練練手,以後啊,就勞煩你給初雪畫眉嘍。這一生,我對不起很多人,如今,能夠償還的也就只有初雪一人了。今天,我將初雪交到你手里,只望你好好照顧她,補償我虧欠她的幸福。」
「公主?」初雪猛然間抬頭,眼中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