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湮兒整個人都像是蔫了一樣,雖是不行,畢竟,人言可畏。
這個眼下,大伙都這麼說,加上慕容湮兒本身對于馨緋近來的表現有著好多的懷疑。都言三人成虎,這個眼下,慕容湮兒就算不願去相信,骨子里倒是已經信了。
癱坐在門口,慕容湮兒的神情有些呆滯,整個的人像是丟了魂一樣。
馬車上的冰塊因了天氣的緣故,這會子時不時的還在滴答著冰水,讓這個炎熱的天下倒是有了些許的清亮。可,冰塊的作用到底也只能降低這一小片地區的溫度,至于其他地方,依舊是火辣辣的熱。不遠處,一群穿著官服的士兵倒是有些毛毛躁躁。
「讓開讓開讓開」侍衛們大大咧咧的呼喊著,隨即,便是遣散了周邊的人群。幾個侍衛完全一副官家的模樣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開道,不一會,便有幾個帶著文人氣息的人拿著皇榜開始張貼。完了,口中還在罵罵咧咧,「這大熱天的,還真是不讓人活了,宮里有人病了,偏生的要咱們廢了這樣的功夫,果真,咱們還是一副奴才的命」
「你小聲點,好歹是宮里的,若是被人听了去,是要殺頭的。」一邊的人好心提醒。
那罵罵咧咧的文官似乎並不以為然,「這樣偏遠的小地方能被誰听見,這個地方天高皇帝遠的,別說我就是埋怨幾句,我就是罵了天皇老子又如何?我還怕了不成,這里可不是天子腳下,我可沒有什麼害怕的,還是官員呢,你這樣膽小,注定成不了什麼氣候。」
那晉升的文官趕忙拉住這位,在其耳邊小聲嘀咕,「哎呀呀,這麼多人呢,小心人多口雜。」
脾氣暴躁的官員那里听的進去勸告,手一甩,便甩開了拉著自個的人,「怕什麼,他們還能吃了我不成?」完了,感覺到了一陣的涼風,抬頭,在周遭搜尋了許久。終究,將目光落在了擺放在不遠處的冰車上,「這是什麼?」
「冰車你也未曾見過?」一大簇的侍衛都跟了過來,為這人的失神感到可笑。
那暴躁的人到底是個急性子,「誰不知道是冰車,我是說這大熱天的有些冰塊不容易。要知道當年我在國都的時候,到了這個季節,一般也只有大官員才會用這樣的冰塊。一般還都是宮里面賞賜的呢,冰塊若是要保存,必須是從山山當下挖出來的,可,官員們的俸祿能有多少,那里是人人都能用的,是以,在國都,用得上冰塊的人寥寥無幾。」
「可在咱們這里,若是願意,去了山里挖就是了,冰塊麼,誰不會挖呀?」身邊的人壓根不敢興趣。
那暴躁的文官卻是一笑,嘲弄道,「一群迂腐之人,這里冰塊是好挖,但,放眼整個江浙,又有幾個人知道這炎炎夏日利用冰塊的妙處。」說著,走過去,掀開了蓋在冰塊上厚厚的被子,看到里面晶瑩剔透的冰塊,那人大笑,朝著身後喊道,「來人啊,將這些冰塊帶回去。」
「住手。」侍衛們正欲動手去搬動,身後傳來韓灝風的聲音。
剛才韓灝風見了慕容湮兒難過,自知安慰亦是無用的,便一個人守在一邊。這會子,听到動靜,這才過來。望著這一伙人的架勢,完全已經做好了搬走東西的準備。官員們強搶百姓的東西已經不足為奇,可,今個,竟是搶到了自個的頭上,韓灝風自然是不能忍。
走上前去,看了怒目的侍衛,韓灝風也未曾打算惹事,只笑著說道,「這些冰塊是我和娘子親自挖下來的,你們不能帶走。」
「不能帶走,你是在給我說話嗎?」。脾氣暴躁的官員回過頭去看著韓灝風,冷冷的一笑,問道,「你不知道在這里,若是我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
「那又如何,我的東西,你休想帶走。」韓灝風抬頭,眉宇間帶著俊逸之氣。
侍衛們一看這架勢,本也不打算再搶,都往後退了退,畢竟,在侍衛的眼中,這樣一車的冰塊,也著實是沒有什麼用處。搶奪百姓的百姓的東西,對于這些官員來說已經不是什麼打不來的事情。可是,歷來,若是搶奪東西,自然要寫有價值的,這些的冰塊著實是沒有多少價值的。眼下,還看到有人來阻攔,為了這些沒有用的東西和人爭個口角,實在是沒有必要的很。
侍衛們本是有些想法的人,眼下,也懶得有所爭執,便一個個提著兵器退後走了。
一看這個架勢,那粗暴的官員倒是著急了,大聲地嚷嚷,「你們這是要去哪里,說了讓你們帶走冰塊的,一個個都聾啞了不成?」
「大人,這些東西實在沒有什麼用處,眼下,為了這些和人爭執,只怕實在是沒有什麼必要的。」侍衛們解釋,對于文官大人無端的憤怒著實是不理解的很。一個個心里尋思,這樣大熱的天氣,這個文官莫不是真想沒事找事,這也實在是太唐突了些吧。
文官大人卻並不理會,大聲的呵斥,「傻蛋,這是沒用的東西,蠻荒之人,給本官帶回去避暑,誰若是不听,本官這就去稟告了知府大人」
「是,文官大人。」侍衛們無奈,縱然是感知無用,到底,在前途面前,誰也不含糊。
侍衛們一個個忙碌著,卸了了一切準備搬動冰塊。誰想,剛一動,馬車跟前便已經樹立起來一柄長長的冷兵器。一柄青色的寶劍懸在冰塊之上,銀白色的刀身已經可以完全的和冰塊互為倒影了。整個兒帶著晶瑩剔透之感。
可,侍衛們誰也沒有心思去看這樣的光亮,一個個噤若寒蟬,這樣的晶瑩若是堅持,必然帶著殺戮。這一點,不用誰都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眼見著身邊的韓灝風冷著一張臉,凝視著他們,似乎等待他們一動,寶劍雖是便可出鞘一般。
一看這架勢,侍衛頭子到底是坐不住了,趕忙彎著腰對著文官大人解釋道,「大人,眼前這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小角色,只怕我們得罪不起。之前,從未听說這一帶有這樣的劍客,如今看來,只怕是來的不相逢的高人,若是得罪,恐怕我們的性命不保。」
「混賬東西。」文官大人說著,抬手便給侍衛頭子一個巴掌。可憐的侍衛頭子雖然在侍衛中間德高望重,眼下,卻也只能遭受白眼的份。畢竟,文官大人是知府大人的親佷子,若是得罪,小則飯碗不保,大則性命堪憂。
是以,侍衛頭子雖是心有不甘,到底,還是捂著臉站在一邊,听候發落。
文官大人一臉氣氛,緊咬著牙關,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指著侍衛頭子的臉便大罵,「眼下,這樣熱的天氣,本大人可是隨著你們一起在這驕陽之夏風里去火里來的。好不容易想要一車冰,這樣小事情你們都辦不好。你們若是怕死不願意干了可以,明個我就告知知府大人,從此刻開始,太後征召神醫的告示你們不用干了,以後也不用來衙門了,你們」
「太後征召神醫,怎麼回事?」一直呆坐著的慕容湮兒,突然的站了起來,沖著文官大人問道,「為什麼要征召神醫?」
「太後找什麼人,和你有什麼關系」文官大人一點也沒有給好臉色。身邊的侍衛倒是長了心眼,在一邊小心的提醒,「文官大人,說不準眼前這小姑娘就是一位神醫呢之前,奴才听人說有位姑娘具備神奇的醫術,卻不知道是何方高人眼下,看眼前的兩位出手談吐不凡,只怕」
「什麼只怕,就算他們是神醫又如何,是皇帝病了找大夫,又不是我,我著急個什麼勁頭啊。」文官大人一臉的無所謂。
侍衛卻著急了,附在其耳邊小聲解釋,「之前文官大人是因為犯了錯才被貶謫到咱們這一帶的,本是讓大人屈才了。眼下,皇上病重,若是大人可以找到神醫將其送上京城,神醫若是可以救活皇上,那大人可就是皇帝的救命恩人,這地位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
「此言有理,此言有理。」文官大人的眼楮都亮了,目光落在了慕容湮兒的身上,緩緩一笑,問道,「若是姑娘能夠告訴我為何這般問,指不準我會告訴姑娘原因?」
「小人」慕容湮兒白了對方一眼,朝著一邊的侍衛問道,「說,皇帝到底怎麼了?」
「這這個」侍衛看了眼前的文官大人一眼,到底沒有對方發話,一句話也不敢說。慕容湮兒倒是沒有性子等下去,正欲張口,一邊的韓灝風一驚忍不住了,抬腿,就在對方的膝蓋骨上狠狠的踢了一腳,使其跪在慕容湮兒面前,大聲呵斥,「讓你說你就說。」
「是是是」侍衛被眼前的陣勢嚇住了,趕忙跪在地上喊道,「皇上重病,只怕沒有多少好日子了,太後沒有法子,這才廣招天下神醫,希望能夠搏一搏」
「你說什麼?」慕容湮兒握在手里的帕子掉落在地,整個人打了一個咧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