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兒?」馨緋不解,眼見著慕容湮兒如此,馨緋有些惱怒,「你回去吧,我是不會跟著你走的。」眉宇里帶著怒,她決定的事情,斷然是不會改變的。
一個瞬間,腦海里再次浮現出了慕容雲翊的臉,不知道怎麼的,那張臉陌生的讓馨緋感覺到害怕。從來,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但,到底,這個當下,馨緋自個是比誰都清楚的,她是短短不能離開。慕容雲燁的病情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了。
孤身一個人站在那里,馨緋到底再次的開口,「不論你怎麼想,今後,我會留在這里照顧雲燁。從此以後,你便也不要再來找我了。」馨緋在害怕,害怕慕容湮兒的出現擾亂了心智。既然決定這麼做了,便一定要堅持。
馨緋的反應,慕容湮兒不是沒有料到。眼看著馨緋決絕的神情,慕容湮兒只緩聲說了一句,「若是我說了原因,你便沒有這般堅持了吧?」
「即是如此,你便不要再說。」馨緋背對著身子站著,若是影響她的決定,她寧願不停。
慕容湮兒著實未曾想到馨緋會這樣說,一時間竟是給愣住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大聲的喊道,「難道連皇帝哥哥的事情你也不要听了麼?」
馨緋冷冷的一笑,半帶著滑稽的說道,「我和他已經結束了,听和未听又有何區別若是听了是徒增煩惱倒不如不去听。人和人的緣分若是盡了,平白的談論起來,不過是增添了煩惱罷了。」說著,馨緋轉過神來,對著慕容湮兒低聲道,「我知道你和皇上之間的感情,若是想念他了,你便回去吧,今生,我和他已經再無可能。即是如此,他的消息,也不便告訴我。」
慕容湮兒著急,急道,「可是,皇帝哥哥他」眼見著馨緋再次轉過身去,接下來的話,一時間慕容湮兒倒是不知道應該如何說出口了。
站在那里發 ,慕容湮兒開始犯難。
想著慕容雲翊還在宮里面受苦,只怕不知道怎麼思念著馨緋呢?可是,如今,慕容雲翊和馨緋之間的死結,只怕,是誰也解不開的。俗話說,解鈴還須系鈴人,眼下,慕容雲翊和馨緋之間死結,也只有他們自己可以去化解了。可,眼下,人都不在一起,化解起來只怕是更難了。
站在哪里,慕容湮兒嘆了一口氣,望著馨緋的背影卻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明明,明明知道不論是馨緋還是慕容雲翊都是需要人來幫忙的,可,眼下,如何去幫忙,慕容湮兒卻是犯難了。
周圍是死一般的沉默,遠處的海棠話開的分外的艷麗,只,眼下,卻有些顯眼。
慕容雲燁靜靜的站在一邊,望著沉默的馨緋和慕容湮兒,到底,只緩緩的一笑。馨緋臉上的神情很是孤寂,壓根像是連著自個的心都塵封了起來,而一邊的慕容湮兒更是撅著一張嘴,明明很想說,奈何,對方壓根不想听。
慕容雲燁知道,按照馨緋的性子,對于慕容雲翊的事情,只怕是一點點無關緊要的消息都是迫不及待想要听的。之前,馨緋待在他的身邊,縱然是說到小時候的事情,說到一點點關于慕容雲翊的事情馨緋也是保持了十足的精神在听。雖然整個的人一直很安靜,但是,不論是什麼事情,到了講到慕容雲翊的時候馨緋總是格外的認真。
馨緋雖是未說,慕容雲燁不是傻子,自然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這會子,馨緋這樣排斥慕容湮兒說起慕容雲翊的事情,原因很簡單,就是害怕自個動搖了。馨緋不說,慕容雲燁也是清楚的很,打從馨緋第一腳踏進這里,馨緋便已經打定了打定了主意好好的照顧慕容雲燁。這樣的一份照顧,無關男女之情,她只是想要盡盡自己的心。
人人都說韓馨緋復雜,其實要說起來,馨緋還是一個很簡單的女子。所謂復雜,只因,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馨緋總是考慮的太多,總是將方方面面都考慮進去了。但是,慕容雲燁卻認為馨緋簡單的很,只因,這個女人做事情,從來都不問原因,只跟著自己的心走。
這個世界上,很多人周旋于權利之中,很多人小心的斡旋著,卻沒有多少是跟著心走的。是以,在權謀領域,大家看到的都是虛情假意,都是爾虞我詐,可是,這一些,在馨緋這里是沒有的。馨緋,無論在做什麼事情,都是跟著自己的心在走,跟著心走,便沒有了那麼復雜。所謂能夠做到心里所想,也便能讓人感覺到這個人的真摯。
都言,真摯的人不會復雜到哪里去,就算這個女人心智聰慧,亦然只會是簡單的。
是以,有時候,慕容雲燁想想,這個女人迷人的地方在哪里呢?或不,不是她出眾的容貌,不是她的一顆七竅玲瓏心,不是她心系天下的報復。僅僅只因為,這個女人,在對待每一個人,對待每一件事情上,都是那麼的真摯。
一件事情,加了真摯這個詞進去,總是會讓人感覺到溫暖和幸福。
人,或許對于女人的審美有不同,但是,人到底是人。既然是人,總會有共性,所謂的共性,那便是普遍感知真摯的幸福。每個人都存在著一顆心,不論經歷多少、不論學問多少、不論地位多少,終到底心都是隨著本性走的,都是可以感知到人的真摯。
有了真摯,心,便也就感覺到了溫暖了幸福。
這個世界上,不論是惡人、好人,男人、女人,大人、孩子,只怕,不會排斥的也便就是對于溫暖的感知了。
是以,馨緋能夠做到人見人愛,大抵,最為關鍵的一點便是她簡單的真摯了。
真摯,這個詞語,在慕容雲燁的身上沒有體現多少。可,真摯是會被感染的。若是你真摯了,便可以拉動身邊的人對你真摯。眼下,面對馨緋的一番真心,慕容雲燁怎麼會感知不到。既然馨緋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他,那麼,他便也沒有理由不去為了馨緋。
世界上的愛是相互的,真摯亦是如此。
想到這里,慕容雲燁一笑,若是馨緋一切都是為了他,那麼,他為何不去幫助馨緋一把呢?這個女人讓他感動,為何,他不能夠給這個女人幸福的機會呢?
緩緩的邁出腳步,慕容雲燁咳嗽了一聲,尋聲問道,「湮兒,皇上怎麼了?看你這樣著急,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九哥,皇帝哥哥他皇帝哥哥他」慕容湮兒撲倒在慕容雲燁的懷里嗚咽了起來,哭的很是大聲。之前,慕容湮兒若是保持鎮定的話,這會子,她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法子安定的繼續鎮定了。這會子,感覺到慕容雲燁的關心,慕容湮兒又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小聲的說道,「九哥,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是之前的九哥了?」
「傻丫頭,你的九哥,永遠都是你的九哥,就算這個世界滅亡了,這也是不容改變的現實。」慕容雲燁苦笑。
「真的?」慕容湮兒抬頭,見了慕容雲燁點頭,這才安心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哭著說道,「今個,今個我來的時候,看到侍衛們在張貼皇榜,上面正在召集神醫。我當時就不明白怎麼回事,上去一打听,這才知道,皇帝哥哥他,他病重了」說著,慕容湮兒哭的更加大聲了。
懸在半空的手猛然間垂了下去,一直堅挺的身子在一個瞬間抖動了一下。一個不留神,馨緋差一點摔倒。但,到底,馨緋還是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高高的聳立在哪里,背對著身子,一動也不動。從頭到尾,她臉轉個身子都沒有。
這一切,慕容雲燁自然是看在了眼里,縱然是看不到馨緋的神情,慕容雲燁亦是清楚馨緋該是怎麼樣的心境。
心愛的人病重,馨緋怎麼能不難受?
「沒事的,會沒事,湮兒放心。」慕容雲燁說著輕輕的扶著慕容湮兒起身,朝著馨緋望去。慕容湮兒亦是朝著馨緋望去,卻見到馨緋背對著身子站在那里,壓根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慕容雲燁輕聲問道,「你听到了,他病了?」
「縱然皇帝生病,自然有太醫在邊上守著,慕容神醫本就在宮里,不會有什麼大礙。」馨緋淡淡的一笑,轉過身子來,臉上帶著事不關己的笑容。見了慕容雲燁和慕容湮兒焦急等待的神情,只緩緩的一笑,「時候不早了,王爺的身子本就不好,再晚寒氣就出來了,會對王爺身子不利的。」
「馨兒姐姐,你沒有听到麼,皇帝哥哥病重?」慕容湮兒瞪大了眼楮,加重了說話的語氣。
「自然是听到了,可是,我說過了,縱然我听到了,又能奈何,我出不上任何力氣。」馨緋緩緩的一笑,走過去,扶著慕容雲燁,低聲道,「時候不早了,我扶著王爺進去吧這會子,墨香應該已經準備好了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