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錦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訴苦

作者 ︰ 初落夕

「芸兒,怎麼了?什麼叫姑爺不要你了?」

錢氏滿臉的不可思議,女兒這麼悲痛的容顏,見著自己頭一句竟是這樣的話,她是語無倫次還是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陳家的人,難道真那樣膽大妄為,私下里竟然敢忽視怠慢芸兒?

錢氏心里忿忿,望著薛弄芸一臉嚴肅,必須得問清緣由。

薛弄芸自錢氏的懷里退出,看著錢氏哀戚回道︰「母親,我留不住他的心,我留不住他。」說著面容崩潰,拼命地搖頭。

錢氏拉著弄芸,走到臨窗的炕前,模了她的手開解道︰「芸兒莫要傷心,細細告訴母親,姑爺是怎麼欺負了你?不管是什麼委屈,母親都給你做主。」

薛弄芸就是這樣的性子,什麼事都瞞不過錢氏。或者,潛意識里,根本就不想瞞著她。

最近的日子,薛弄芸過的無比委屈。不管是丈夫還是婆婆,再不向從前那樣愛護袒護自己,平時說話都是含沙射影,暗責薛家的不是,讓自己難堪。現在見著親人,便算是有了依靠,薛弄芸面對錢氏看著看著就要哭出來,抽噎道︰「母親,浩寧,浩寧他心里沒我。」

錢氏繃緊的臉色一松,下意識地就回道︰「這個事實你不是早就明白嗎?當時你說你不在乎,你說你會讓姑爺從今以後心中眼中都只有你。現在才半年,芸兒,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若是為了這個事情你就生氣,那今後的日子可還怎麼過?」

這話無疑就讓剛平靜下來的弄芸重新激動了起來,弄芸眼楮紅著,一臉失望地望著錢氏,半帶埋怨道︰「母親,您、您明明知道女兒當時一心只想要嫁給浩寧,哪能想到這麼多?我努力過了,爭取過了,可是、可還是不能取代那個女人在他心里的位置。母親,您可知道,女兒半夜醒來,听著枕邊人喊著別的女人的名字,我心里有多難受?」

薛弄芸的淚水自眸中涌出,看在錢氏眼里也不好受,拿著帕子給女兒擦了擦,嘆氣道︰「芸兒,你這又是何苦呢~」

「唉,當初是你一定要嫁給那個男人,現在這樣,能怨得了誰?」

女兒現在這樣,自己也沒有法子。錢氏想著,原來是小兩口鬧了別扭,難怪最近不見她回來。都是些兒女情長的事情,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想起陳浩寧那個女婿,錢氏頗感無奈,他表面文質彬彬,性情溫和,可骨子里卻也是不屈的。他對待自己女兒,不愛便是不愛。饒是這麼長的日子過去了,他心中還是沒有芸兒。

或許很多時候,芸兒喜歡自欺欺人,人前人後都同女婿表現出一副恩愛無比的模樣。但是陳浩寧每次都是點頭疏遠,客氣無比,錢氏怎麼會看不出來他心底的敷衍?

錢氏沒有指明,為的是女兒的顏面,同時也顧著薛家和陳家二府的關系。

怎麼說,都要給他點時間,讓他慢慢接受自己女兒。那個事情,自己當初就同芸兒說過,一個不巧,便會永遠失去得到姑爺心的機會。事出之後,果真沒有瞞過去。陳浩寧雖然不知實情的來龍去脈,但心里總歸也是有猜疑的。

陳浩寧本就不願娶弄芸,要不是自己同陳夫人雙管齊下,他或許是永遠都不會松口的。

這不止是芸兒的失敗,更是自己做這個母親的失敗。可怎麼說,那都是別人家新房間的事情,自己這個做岳母的,自然不好去插手到人家的閨中事情。

陳家……是芸兒自己選擇的歸宿。

錢氏想著想著,心中並不緊張。搖搖頭,雖是心疼,但是對女兒,除了安撫還能怎麼樣?她當初選擇那個男人,現在就注定了要受這份委屈~

薛弄芸听得怔怔,瞧著錢氏就不客氣地道︰「母親,您居然說這風涼話,您不疼女兒了嗎?」。

弄芸的語氣,讓錢氏吃了一驚,詫異道︰「芸兒,這是你同母親說話的語氣?」

弄芸低頭,想到自己語氣不善,也覺得不該。可她心中著實不悅,便只好悶悶道︰「母親您不知道,女兒生氣不止是因為他心里有沒有我的問題。女兒在意的是,是浩寧、浩寧已經有半個多月沒進我屋子里了」

「什麼?」

錢氏一拍案幾就站了起來,低頭看著弄芸目光凌厲道︰「什麼叫半個多月沒進你的屋子了?你是他的發妻,他夜晚不回房,那是睡到了哪里?」

弄芸見錢氏好不容易動怒了,心知她還關心自己,情緒微微緩和了下,抬頭回道︰「睡在了書房。」

「書房?」

錢氏兩眼瞪大,「放著屋子不住,去睡什麼書房?芸兒,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了?」

弄芸也站了起來,兩行清淚劃過臉頰,幾次欲言又止,猶豫著最後終是在錢氏的催促下開口道︰「女兒也不明白,怎麼突然間浩寧就變了。他以前就是再不喜歡我,也不會說出那些狠話。他面上待我從來都是平靜溫柔,說話也不曾大聲。可是前些日子他竟是道,說什麼覺得他不適合我,我和他或許要分開一段日子。」

弄芸越說眼淚流得越歡,「我知道我脾氣不好,我已經低聲下氣地與他道過歉了。可是他不原諒我,反倒是說我任性蠻橫,無理取鬧。」

錢氏見女兒越說越委屈,眉頭緊蹙,有些不信道︰「姑爺真的那麼說你?」

「可不是,他還問,說母親您是怎麼教育我的?批評我現在的德行,嫌棄起我來了。」

薛弄芸抽泣著,似是一點都沒有想到自己這些話的嚴重性。

「混帳什麼時候輪到他來說咱們薛家了?他教訓你,可真是長了膽子,還嫌棄?真沒想到,姑爺竟也是這樣的人,芸兒,你當初可真是選了個好人」

「我……」

薛弄芸雖然埋怨丈夫待她的態度,但是一點都沒有後悔過嫁給他。就是因為陳浩寧對她忽冷忽熱的態度,才讓她對這個男人起了一絲征服的。她希望,丈夫能如她一般,心中只有對方一人。

可是她越是在意,便越是發現二人之間的距離越是遠。從前明明每日都是朝夕相見、同床共枕,卻還是讓她感到恐懼、害怕。弄芸擔心,今後的日子里,身邊的床鋪再沒有溫度。

這段日子以來,她受夠了冷落,受夠了下人間懷疑的目光。這種背後被人指指點點的感覺,饒是她可以懲治使得她們畏懼,不敢再言論,卻永遠止不住她們心中所想。

薛弄芸想象過會有這種日子,那種可憐同情的目光?都是因為丈夫沒有宿在房中,外人才總是說三道四。

自己不是沒有說過好話,做過努力,但是這次丈夫就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般,竟是怎麼都不肯回頭。還有婆婆、太婆婆,此次竟然也對自己不管不顧。

自小,薛弄芸走到哪里,便都是一群人圍著護著,何曾受過別人這般冷漠對待?現在不止是丈夫,更是陳家人都不願親近自己。這才半年,薛弄芸不得不擔心今後的日子。

自己已經不再是薛家的天之驕女,是一個普通的婦人,縱使娘家再顯赫,但是當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自己也就成了無用的棋子。

舍棄與否,都掌握在外人手上,

這是薛弄芸一直不想承認的,因為如果她只是顆棋子,那拿什麼來拴住丈夫,保全自己的家庭?薛弄芸心知,這是一樁沒有愛情的婚姻,或許丈夫對自己還夾雜了怨恨,薛弄芸怕有當一日,自己會布上那個花落槿的後路。

如果有一個對陳家更有價值的女子出現,那自己怎麼辦?

不、不可以

自己不能讓那樣的事情發生,絕對不能落到那個地步自己全心全意愛著的男人,怎麼能拱手讓人?

只有自己表現得在薛家有多重的地位,只有母親在意重視自己,自己在陳家的地位才能鞏固。弄芸很清楚,只有薛家榮華依舊,她才能維系那段來之不易的婚姻。

弄芸的沉默,看在錢氏眼中無疑就是變相的承認。

陳家的人當真這般過分?敢欺到薛家的頭上來?

錢氏被氣得不停喘氣,復又問道︰「這些事情,難道你婆婆就不管嗎?」。

弄芸失落地點點頭,「婆婆待我也不想從前那般,她埋怨五妹妹,說是她連累了浩寧的名聲。對于外界的那些傳言,還懷疑是,」抬頭睨了錢氏一眼,薛弄芸接著道︰「懷疑是母親派人放出去的。」

「哼」

錢氏听得直咬牙,拿起案幾上的茶杯就擲了出去,發出清脆的破碎聲,「他們陳家當真是不自量力,竟然敢這麼污蔑我?」

「這個事情絕對不能善罷干休,姑爺這般待你,讓外人見著還以為我們薛家的女兒有什麼缺處的。芸兒,這種事情,你怎麼不早同母親說啊?」

錢氏看著女兒的眼中不止是心疼,更是怨她,怨沒有早些告知自己。

薛弄芸怎麼會不了解這一點,母親真正關心的還就是薛家的名聲。嘆了口氣,「母親總說是女兒自己的選擇,我沒有臉面來跟母親你說這個?」委屈地抹了把淚又抬頭道︰「而且,陳府里最近忙著辦喜事,女兒也不好出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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