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錦讓白芍上前接過藥盒,看著安媽媽就道︰「麻煩媽媽親自跑一趟了。」
後者面色不變,直接回道︰「老奴是流雨軒的人,替二爺和二女乃女乃辦事,這是奴婢的本分。」說著低頭,眉宇間看不出一絲異樣。
不知為何,如錦望著安媽媽總覺得心中不乏憐憫。柳眉動了動,不知道現在這般低頭思忖的她,腦中在想些什麼?當她知道自己要嫁給唐子默的一刻,當她知道今後要時時對著一個薛家的女兒的時候,她是否有過要離開唐家的念想?
「對了,女乃女乃,院子里要置四個一等的婢子,老奴請女乃女乃把名單給定了。」安媽媽說著,目光有意無意瞥向兩側的白英和白芍。
如錦自是明白他的意思,白芍和白英是自己自薛家帶來的人,平日里也都是自己的近侍,定然是不能隨隨便便安排了她們。院子里要添四個一等的婢子……如錦面色一沉,「原來屋子里都是誰在當差?」
安媽媽抬了抬頭,平靜地答道︰「二爺素來不喜跟前人太多,平日都是老奴和巧兒、慧兒服侍著。」
如錦想了想,心知巧兒、慧兒定然就是昨夜今早服侍唐子默的那兩個秀氣丫頭。如錦的身子正了正,望著安媽媽正欲說話的時候,不防對方先道︰「流雨軒里外連著老奴共有十七人,等過了晌午,奴婢就領她們過來拜見女乃女乃。前陣子女乃女乃還未進門的時候,大夫人就提了要給流雨軒安置個小廚房的事,大少女乃女乃已經著實在安排人手,想必過幾日就會進來。」
安媽媽這人說話從頭至尾就不帶一絲感情,眼楮雖望著如錦,但目光卻好似一直都沒有集中。
如錦也不追究,點了點頭就客氣道︰「我才方進門,這些事,自然是有勞媽媽了。」左手端起桌上的茶盞,小抿了一口繼續道︰「至于那四個一等婢女的事,巧兒、慧兒一直就伺候著二爺,自是不能虧了她們。另外的兩個,依媽媽您看,我這兩個婢子如何?」
安媽媽不防這位新少女乃女乃會如此客氣,自己曾今也做過女乃女乃,當過主子,便是有些奴才經驗老,卻也不會客氣到這種地步。
抬頭覷了如錦一眼,見對方眸中未帶一絲輕視。安媽媽左右又望了望自薛家帶來的兩個婢女,模樣生得都不錯。至于性子,昨夜里听巧兒和慧兒說起值夜的事,她二人也沒有爭著,只由得她們安排。
想來也是兩個規矩的丫頭,但這位少女乃女乃,為人恭謙溫和。安媽媽心里不禁泛起一絲疑慮,外面不都盛傳她為人霸道、刁鑽無禮嗎?
安媽媽對薛家出來的姑娘印象不好,說有偏見也不為過。在她的眼中看來,薛家的閨女都是盛氣凌人、不可一世的,然現在,這位新少女乃女乃的表現卻完全出乎意料。
想起當初,听到二爺要娶薛家閨女的時候,她可真是嚇了一大跳。千方百計的左說右勸,但二爺就跟著了迷一樣,非得娶了她。安媽媽只當是這薛氏女有手段,為人心機重,但今兒個早上打量,好似卻又不是這麼一回事。
安媽媽心里矛盾著,但見著那雙凝視的眸子,不敢有所耽擱,忙回道︰「白芍和白英兩位姑娘是女乃女乃娘家帶來的,提做一等自然沒話說。」
四個名額,本來就該是這樣分配。安媽媽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
如錦喚了白芍和白英,叮囑般道︰「安媽媽是院子里的老人,今後你們有什麼事就听她吩咐。」
「是。」
二人應下,又對著安媽媽微微屈了一禮。
這話一出,就是安媽媽不好意思了。只見她露出一抹僵硬的憨笑,「女乃女乃客氣了。奴婢是下人,只能說是為主子分憂,焉有越俎代庖的道理?流雨軒里是女乃女乃您在做主,奴婢也是本該離開的人,就是念著二爺,又逢大夫人開恩,故而才在這兒當個閑差。圖女乃女乃您賞口飯吃,奴婢就感恩涕德了。」
如錦听安媽**話說得越發卑微,臉色也越發的生分。想起方才她中肯的安排,本以為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卻不想心里仍舊放不開。可她這話,若是傳到了外面,不知情的還以為自己對她是有意見,一進門就編排起那些老資輩的人呢。
望著神色自若的安媽媽,如錦在心中揣測,她到底是真心不願在自己身前侍奉、為自己辦事,還是故意端了架子?
如錦判斷不準,故而只道︰「安媽媽何必如此說,您是二爺的乳娘,便是我的乳娘。二爺敬你重你,我還能怠慢你不是?你我雖為主僕,但我畢竟是人生地不熟。這府里的事、院里的事,媽媽您不幫襯著我,我可是沒臉去麻煩二爺。」
說到最後,如錦臉上掛了一絲笑意,竟是玩笑的口氣重了些。
若是對立方,如錦倒也不怕。怕就怕,那些個立場不明的人。面上一副忠心耿耿,從來都是公私分明,但等到了關鍵時候卻又臨陣倒戈,踹自己一腳。如錦急速想知道安媽**立場,一來怕自己看錯了人,二來也怕失去一個得力的人。
現下雖才與她見過幾面,但是如錦心知她能在唐府做到現下的這個位置,讓那麼多人敬稱,想來也是不簡單。如果她能不計前嫌,一心為自己所用,如錦自然歡迎。但如果她心里對薛家有恨,繼而想發泄在自己身上,如錦也不會任由她胡作非為。
只是目前,她畢竟是唐子默的乳娘,如錦不想將關系惡化的那般快。
如錦腦中念想轉得飛速,那旁安媽媽也在心中暗自贊嘆。沒想到新少女乃女乃年紀輕輕,想問題看時勢也能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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