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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雪來流雨軒,如錦便陪了她一個傍晚,听她抱怨心中不滿。縱使自己心緒難平,亦沒有敷衍她的意思,听她說起從前唐夫人與余夫人之間的糾葛,之後又談起余家那位姑娘如何貌美,還怎麼清高之類。
看得出來,唐府的人同余府關系並不如何親近。自唐雪口中也可知,眾人記掛著的似乎也只有余老夫人一人。究其原因,余老爺是個庶子,而唐夫人則是余老夫人的獨女,還在閨中的時候,就多有矛盾。
呵,便是唯一的嫡女,都安排了過來做續弦,可見唐夫人當時在余府的處境。
夜晚用膳的時候,發現唐子謙和秦霞二人皆是眉梢帶喜,如錦的眼神在二人之間徘徊,仍能察覺出秦霞嘴邊似有似無的笑意。臉上帶了幾分不解,听得那旁唐夫人開口,說下午去了武國公府。
如錦望過去,又見她笑著道︰「原听子默和你說親家夫人重病,我這一顆心就懸著,沒想到今日過去,倒是我多想了。」猜不準她的意思,只好回道︰「母親早晨方醒,是比昨兒個好了不少。」
唐夫人皮笑肉不笑,「到底是在北方住慣了的,身子恢復起來就是快。」
如錦眉間微蹙,有些不悅,卻到底沒有回話。
唐子默听出自家母親話中帶刺,竟是在故意為難錦兒,望著余氏的目光也是不解。想了想,上前接了余氏的話,幫襯著回了幾句,之後亦沒有多留,帶著如錦早早就回了流雨軒。
沒有去書房,徑自回了主臥。廖氏中毒的事情不能查,可半途而廢,亦不是他的風格。但若是再往下調查,唐子默也了解梨妃的心性,提醒給過了,自己若不顧警告,下一回她便是直接就是行動。
左右為難,他未曾想過同大姐鬧翻的……
如錦看得出唐子默有心事,給他上了茶就欲往內室走,留他清淨。可不想,這腳步才方跨出,便被唐子默喚住。
「錦兒,你陪我說說話。」
如錦依言,在矮腳案幾的對面坐下。
唐子默在心中思忖了一會才說道︰「錦兒,你可听說過,你大哥認識大嫂?」
這話有些繞,如錦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搖頭反問︰「你是說我娘家大哥和秦霞認識?」
原來她也不知道……
「是啊,似是交情還不錯。」唐子默說著,抬頭睨了眼妻子。後者明顯察覺出他表達的含蓄,但深意真的是那個意思嗎?
薛俊然同秦霞??
若是他們之間有些什麼,那秦霞和沈愉還能聯手?天,這到底都是些什麼思想,如錦越發看不明白那兩個女人了。
「你這是听誰說,我大哥認識秦霞的?」帶了幾分懷疑。
唐子默將頭別向旁出,如實回道︰「是海棠說的。」余光察覺到妻子面色微滯,又說道︰「我早前去大哥那遇著了她,隨口說的。」
這種事,隨口說?
如錦不禁感到詫然,涉及到唐子謙和秦霞夫妻關系的事,海棠居然隨隨便便就外傳了?還是因為對方是唐子默,想到從前在曲意院海棠那炙熱的眸子,難道她便是跟了唐子謙,還想著自己的丈夫?
倒也不是說心里多難受,就是覺得為她的行為有些不值。她許是心傲了幾分,想就著大房里的事情來討好唐子默,可是她已經進了流雲軒,這輩子就是唐子謙的人了。再起這些心思,又有什麼意思?
「她對你倒是痴情~」下意識地,如錦竟然把話說了出來。
唐子默臉色尷尬,又仔細瞅了妻子的神色,見她並沒有生氣,心里驀然一松。轉而又不知想著了什麼,有些別扭,煩悶道︰「你這話說的,還是我的錯了?」
不知怎麼,瞧唐子默這樣的神色,如錦竟是笑了出來,擺手道︰「沒、沒笑你。」見對方還是一臉鐵青,忙轉了話題,「她怎麼說的?」立即換上一副正兒八經的面容。
身子往前湊著,還帶了幾分討好。
唐子默也不跟她計較,將早前在流雲軒時與海棠的談話都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如錦。哪知後者听完,並未大驚,只挑了眉道︰「吵架了嗎?我怎麼看著方才二人都笑呵呵的,親密得很?」
「許是又好了吧。」唐子默無所謂道。
「那倒也是,秦霞那麼有手段,連我大哥都能勾搭上,還有什麼做不成的?」
唐子默微微皺眉,他不喜歡別人將話說得這般難听。
如錦卻是沒心沒肺,倘若早前因秦霞對自己又騙又害得行為還有些難受,那現在就只剩下仇恨了。對于她,再不可能原諒。人便是這樣,被早前信任無比的人傷害了之後,很自然地會否定她從前的一切。
今日的秦霞,在如錦眼中,早沒有往日的美好。
但為什麼又牽連到了薛家呢?
長房的人麼?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此時此刻,竟生出了一股無力感。能說失敗麼?娘家夫家,沒一處是順心的。陳家的事還無從下手,眼前矛盾便是一堆。微微搖頭,早前那份輕松的心境已經不復存在。
唐子默不明妻子如何就突然變了表情,正待開口說話的時候,卻听得門口傳來安媽媽慌亂的聲音,「二爺,出大事了……」手還用力地拍著房門,可是急促。
二人不禁都站了起來,唐子默對外大聲道︰「進來說話。」
安媽媽推門而入,滿臉焦急,見著已經換了寢衣的二人,連安都沒顧得及請,出聲就道︰「二爺、二女乃女乃,宮里來人,道玉儀娘娘不好了。」
唐子默一驚,忙問道︰「怎麼回事?」
「貴妃娘娘派人將夫人接進了宮,只說玉儀娘娘小產,血流不止,怕是形勢嚴峻。」安媽媽說著,又道︰「老爺也進宮去了,諸位姑娘和二夫人都在前邊大堂,夫人臨走前,讓二爺過去,免得大家亂了陣腳。」
白芍、白英、巧兒和慧兒幾人早自外走了進來,取了衣袍就為二人更衣。
簡單裝扮後,匆匆趕到前面的大堂,在門外就見著二夫人孟氏正沉著臉坐著,四姑娘唐秀站在一旁。方跨進門檻,唐雪就迎了過來,喊道︰「二哥、二嫂,可怎麼辦,二姐姐是不是要不行了?」
「雪兒丫頭,不準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如錦等人還沒出聲,素來溫和的二太太就出聲喝道。
拍了怕她的手,讓她不要太過著急。如錦還記得頭一回來唐府的時候,便是她與唐二姑娘招待了眾姑娘。那樣的一個姑娘,進宮才半年左右,真的會是紅顏薄命嗎?
唐子謙與秦霞坐在右邊的位上,臉上也滿是擔憂。右座尾處的五姑娘唐悅站起,對著唐子默與如錦打了招呼,復又重新坐下,倒是不急不躁。
唐子默與如錦在朝西的梨花木椅上依次坐下,出言便問道︰「為何會小產,宮人可有說是什麼情形?」這話是看著對面問的。
唐子謙只是搖了搖頭,他們也才過來。
二夫人沉吟,「宮人只說事出突然,太子殿下震怒,說一定會給玉儀娘娘一個公道。就是現在,听說太醫們都束手無策……」
「我怎麼從不知道二姐有了身孕?」唐雪出聲發問。
這確實是奇聞,東宮,只有陳昭容一位有嗣的妃嬪。
一直都知道唐二姑娘唐玲進宮後極為得寵,早前眾人還猜測著為什麼總沒有好消息。眼下有了,可還等不及高興,就成了壞消息。這讓人,、怎麼接受得了?
「當時在場的人已經都關了起來,只待審問後便知原委。」二太太的心境也不好,道了這話,就再沒說其他。
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進了宮的姑娘代表的就是闔府的利益。說不心急是不可能的,眾人無聲地著等待,大堂里落針可聞,氣氛僵硬到了極點。
在宮門口守著的小廝隔一個時辰就回來通傳一次,依舊是毫無進展。
時辰一點點過去,眾人都慌亂了起來。待都等到了快亥時的時候,唐夫人身邊的辛媽媽才回府,滿臉悲戚,對著眾人行了禮跪下道︰「玉儀娘娘去了……」
方站起身滿臉希冀湊上前去的眾人頓時面如死灰,幾位姑娘眼眶一紅,紛紛落淚。
辛媽媽這才接著說︰「貴妃娘娘悲痛過度傷了胎氣,將夫人留在了宮里。老爺還在東宮殿外,太子殿下招了平易王、武國公和靖安侯進宮去了。」
後宮的事,竟然牽扯到了朝堂,將要臣都聚在一起。
這是要做什麼?
眾人心中不免都多了個心眼,唐子默站起就問︰「娘娘,是為何小產?」
辛媽媽也抹著眼淚,左右各瞧了如錦和秦霞一眼才回道︰「今日本是秦淑儀的生辰,請了昭容、玉儀和淑容三位娘娘小聚用膳。三姑娘……三姑娘飲了加了重量麝香的酒。」話說的語無倫次,竟是都忘了規矩,「玉儀娘娘當場見血,太醫趕到的時候,人都已經奄奄一息了。夫人方才還和貴妃娘娘哭道,咱們家三姑娘才十七歲啊~」
十七歲,真的好年輕……
眾人的心都沉甸甸的,可將辛媽**話細細一想,便發覺端倪。酒中加了麝香,這是早就有所預謀?而東宮里有子嗣的只有一人,現在是誤中副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