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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致茶樓廂房里的密道通往的是一處宅院,佔地不大卻很精致。如錦便是被他安置在這,倚在走廊下怔怔地望著天際,送走夕陽,迎來滿園銀光。
這個時候,子默他在做什麼呢?
青衫婢子走到如錦身後,彎腰恭敬地說道︰「姑娘,您還未用膳呢~」
如錦側身,冷言道︰「我已出閣,嫁做了婦人。」
那婢子只將腦袋低的更低,「主子讓奴婢們這般稱您。」似是害怕如錦在此為難她,率先跪下了祈求道︰「姑娘,請您進屋用膳。」
此時時辰尚且不早,她卻渾然不知饑餓。倒不是如錦用這種絕食的時候去與他對峙,而是她真的沒有胃口。她不會做那種傷害自己的事,重活一世,她清楚地知曉生命的可貴。
她惜命,她亦相信子默能找到她。
但是被囚禁在此,心情自然難免失落,她揮了揮手︰「下去吧~」
那婢子依舊言道︰「請姑娘用膳。」
如錦睨了眼燈火通明的屋子,門口處還站著兩三婢女,都是他安排給她的人。方至這兒的時候,她問過他白芍與白英,他只說沒事,卻並未讓她們過來。
面對這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她搖了搖頭起身。
同著青衫的婢子們迎上前,請她入席吃食。如錦隨意瞥了一眼,還是道︰「先撤下去吧。」
幾人面面相覷,卻是都沒有動作。
如錦徑自往內室走去,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做,便想躺著,思考下之後的日子。他把自己關在這兒,難道當真只是為了私情?
她不信
才掀了珠簾,門口處便傳來了低啞的喝聲,「怎麼回事?」
如錦轉頭,屋子里的婢子們早就匍匐在地,他含怒的目光瞅向盯著食桌。
望著那幾個顫抖的身影,如錦輕道︰「是我不想吃,你不必為難她們。」
四皇子朝她走來,隔著珠簾,他覺得她冷漠無比,甚至都不曾正視自己一下。大手用力扯過簾子,他近身凝望著著他,「都下去」
「是。」
幾個婢子忙從地上爬起往外。
一瞬不瞬的目光,如錦禁不住往後一步,他卻將手伸向了她。
將頭往旁邊側去,如錦輕說道︰「這麼晚,殿下竟是不呆在宮里?」
他的手頓在空中,跟著也不勉強,只在一旁的椅上坐下,抬眸覷了眼她才道︰「我過來,你意外了,或是害怕了?」
如錦自裝鎮定,從容道︰「殿下說笑了,我已落你手,此處又是您的宅院,何時過來自輪不到我過問。」
「你知曉便好。」
他臉上掛著笑容,繼而細心道︰「這兒可還缺什麼,婢子若是不順心,盡管與我說。」
如錦挺直了身子,面無表情道︰「你安排得如此周到,我又豈能不如意?」說是這樣的話,語氣卻極為譏諷。
他皺了皺眉,似是有些不悅,跟著對她招了招手,柔聲道︰「過來。」
如錦步子未動,只警惕地望著他。
他將手收回,似勸似哄道︰「你方才說的那樣清楚,知曉這兒都是我做主,你沒有拒絕的權力,怎麼心里就不明白呢?」見她還是不動,他有些不耐地就道︰「是你自個過來,還是我起身過去?」
逼不得已,如錦往他處移了移。
「再往前。」
如錦抿了抿唇,又小挪了兩步。
他突然笑了,打趣道︰「我又不是洪水猛獸,至于這樣害怕嗎?」。
如錦聞言,還猶豫著要不要再繼續往前的時候,突然胳膊被他一拽,整個人便被他摟住,跌在了他的懷里。她心下一急,掙扎著就要起身,怒道︰「殿下,您請自重」
他沒有松手,一手握緊了她的手臂,另一只懷著她的胳膊又用了些力,聞著她身上的氣息就道︰「這話你可是說第二次了。落槿,你知曉我不會放手的。」
這樣的姿勢,便是在子默跟前也沒有幾次,她惱羞成怒,出言提醒道︰「殿下後妃無數,何必要為難我一有夫之婦?」
「我還是喜歡你靜靜的好……」
他的話剛落,如錦只覺得身子一僵,竟是無法動彈。才開口想質問,又覺得頸項處一麻,連音都發不出。
她安靜下來,他松了力道,笑著將她頭上的發簪一一除去,任由青絲垂下。他展開手指為她打理長發,動作輕柔耐心,低語道︰「你還是這樣最好,落槿,我喜歡瞧你這般模樣。」
如錦真想說,現在的自己面容都變了,還哪樣的模樣?縱使他從前熟悉自己,但現在對這樣一張陌生的臉,應該不會如何吧?
怎奈他邊模著青絲邊嘆道︰「我見過你太多次,一個人趴在窗柩前,眼神那樣淒楚,那樣迷茫。你明明心中藏著那麼多事,白日里在陳府的時候卻總是笑臉迎人,我好似從未見你與誰生過氣。」
因為她根本沒有與人生氣的資格,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除了忍氣吞聲,還能怎樣?
「當時我就想,明明這樣單純的一姑娘,為何要活得這樣累。你與我是同樣的人,在壓抑的環境下生存,被迫偽裝起嘴真實的自己。你只有在獨處或者睡覺的時候,才做真正的自己。」
四皇子的動作越發輕柔,得意般笑道︰「最愛見你那樣的時刻,但你卻不知曉身邊有我。」
似是被他的話勾起了從前的回憶,如錦心情亦是低落,面色愁苦,心中酸楚。
他突然起身,橫抱起她便往床邊而去。
如錦當下猛然回神,卻因為動作語言被禁錮,只能瞪著他。
他卻渾然不覺,嘴角彎起淺淺的弧度。
將她平放在木槿花香的被褥上,他側身坐在床沿,見她滿眼警惕,他伸手撫向她的面龐,摩挲起她的臉頰。絲毫不顧她的焦慮與急躁,他喃喃道︰「難道你都沒有發現嗎?這屋子里的裝飾,與你曾經的閨房一模一樣。」
他的目光落在屋里各個角落,「連這屋里的香味都一模一樣,我記得你最愛這種淡香。」
如錦只能繼續瞪著他。
他撫上她的眼眸,「唯一不同的,是從前你都熟睡著,而此時是清醒著。以前,我便是這樣坐在你旁邊,與你說話,你從不來沒有給過一個回應,甚至是都不知曉我在說些什麼,但是我卻還是很高興。
也不知為什麼,想到你在這兒,宮里我再也呆不下,想著這樣的月色,我就該陪著你。」
他若是就這樣說話還好,但現在他這手到處亂動,如錦心中早已慌亂。她不能動也不能說話,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突然出現這樣一個男人,口口聲聲念著說一直陪著自己,訴說著他腦中和自己一起的記憶。這種多麼陌生的感覺,她甚至找不到一絲有他的過去,唯一可能的,便只是他手上或許握有陳家的把柄。
她自認為不是個寬容大度之人。不管這最後的毒藥是誰下的,但是薛弄芸與陳夫人謀害自己已是事實,陳家那些寒心的行為,讓她根本無法原諒。
她那樣渾渾噩噩了一世,今生卻還受上輩子的困擾,一起似乎根本就未曾結束。
這樣的仇,她忘不了
但是……眼珠子流動間,她望向跟前的男子。一起都在他手里,連自己都不知未來如何。
他能放過自己麼?
可悲的是,他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
這樣想著,還真著急地慌亂了起來。四下都不能動,她只能皺緊了眉頭,滿臉委屈。
他低吶之後,終于察覺她的異樣。手撫向她的額頭,輕輕道︰「怎麼了,你想說話?」
如錦眨了眨眼。
他修長的手指自她的臉頰處滑至她的下巴,最後在她脖頸處一按。
她輕哼了一聲,對方就先到︰「你陪我說說也好,這樣的場景太多了。不過,你知道我的性子的,別挑些難听不討喜的,若是讓我放了你,自也是不能。」
如錦當然不會傻著提這種要求去惹惱他,她眼中布了懼色,「殿下,我是有丈夫的人」
他突然動作一滯,跟著反應過來才瞧向她,笑道︰「你這是在提醒我,該做些什麼了?」
聲中含著戲謔,似是心情不錯。
如錦當然連口否認,緊張道︰「我不是這意思,只是你別踫我。」
他卻理所當然道︰「我從前也這樣的,你從不會拒絕。」
如錦無奈道︰「從前我都未醒著,沒有意識,那知曉你的行為?」
他便突然俯身下來,仔細瞅著她嚴肅道︰「看來你還是適合躺著,閉目就寢。」
「別。」
如錦神色一慌。這從前她不知道還好,眼下明知道自己只要熟睡了他就一直在旁邊,哪還敢保持清醒?雖然還是不能動,但畢竟能警惕他亂動,比自己完全沒有意識要好得多。
「你現在的表情,比從前有趣多了。」他後退坐直。
如錦捉模著便勸道︰「殿下,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你何必非要總是當成一人,時時對比呢?」
「不要再試圖說這些讓我放棄的話今日是第一日,我且當你不懂事,今後若是再言,可別怪我讓你做啞巴」(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