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基本等于確定了,小王子當然是摩拳擦掌想去看看那個敢打自己主意的小姑娘到底是誰。
單是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得出來亞斐德還是有點小自戀的。其實就算他能看得上那個準舞者小姑娘,舞者小姑娘也不一定能看上她。
不是所有少女都有被人嘲笑老牛吃女敕草的勇氣的,雖然亞斐德的身份、外貌及氣質等方向都符合懷春少女們對于白馬王子的幻想和渴望,但是單憑他這個年紀,就已經足以幻滅所有的美好想象了……要知道,想讓一個有著青春幻想的正常少女對著一張包子臉的小不點兒發花痴還是有點難度的。
所以如果他不主動露臉的話,沒準兒人家家族根本就想不起亞斐德這個未成年也說不一定……
亞斐德揮手很富有感染力的煽動群眾情緒︰「既然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那個米婭就是今年的獻祭舞者了,那麼我們當然應該去確認一下她的能力……如果對方有什麼不好的企圖話,早有準備也可以早做防範……酥你一定會保護我的貞C對不對?」
「……」林酥默默看亞斐德。她覺得一般正常姑娘應該沒人對他貞C有興趣。
魔將很給面子幫忙勸︰「小孩子想看就讓他看看吧。反正現在也閑著,你總不能一直忙著正事不去陪陪孩子。」
「……」小王子中指鄙視,這是他從林酥那學來的。據說是比較含蓄的表示不滿,比較直接的挑釁是大拇指沖下,這個全位面通用……
「……好吧,那小米是什麼來頭?」
從資料上顯示,格林斯家族的米婭在托比羅帝國也算來頭不小,對方的祖父是帝國伯爵,雖然爵位不算十分顯赫,但關鍵勝在家族子弟爭氣,政軍商界都有些影響,哪一方面都不是很冒尖,但哪一方面都摻和了一腳,論綜合影響力的話,在帝國中好歹也能排個中上游的位置。
這就像萬金油,大病管不了,主要是一個應用範圍廣泛……
而且不僅是男孩子們有本事,格林斯家的女孩子們也很爭氣,就算嫁得一般,多多少少也和其他大小貴族聯了點姻親,沒出過什麼腦子抽風了要死要活非要倒貼窮小子還和父母翻臉的孽障。
于是,在如今貴族普遍子嗣稀少的大形勢下,格林斯家族的多子多孫也成了一項了不起的資本。
米婭是家族這一代的女孩子們當中最耀眼的一個。而這個耀眼的因素其實也很簡單,惟有一點而已——她是目前格林斯家族的女孩子中最漂亮的一個……這對于一個女性來說這已經是很足夠的理由了。
比如說到一個男人的成就話,大多數人首先想到的是這人應該很聰明、很上進,最最少也是在某項領域獲得了一定成功,再厲害點兒的話就是社會地位比較高,在普通人群中有著舉重若輕的地位和身份。
如果說評價一個男人的時候只能從他的樣貌、身材來入手話,在普通民眾心里,這頂多也就是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材料。
而社會對女人的價值評價則剛好相反。
女人婚前最重要的是好口碑,比如樣貌、比如性格、比如精通家務,要求再高點的話頂多再希望有些情趣。婚後則更無趣,女人的所有心力基本都放到了自己的伴侶身上,吃得怎麼樣,穿得怎麼樣,男人的面子就是她們的面子。過幾年有了小孩兒就開始關心孩子的成長、學習、交友狀況等等等等……等到幾年十幾年的熬下來,青春少女在日復一日中被歲月的殺豬刀宰成了黃臉婆,回首看自己的成就,發現不是和丈夫掛鉤就是和孩子掛鉤。
當然如果女人想充實自己也不是不可以,但這樣的特殊群體普遍被稱呼為女強人,所謂女強人意思也就是不像女人,在和諧家庭中,此長彼消,王見王是死棋,除非想養小白臉,或者有幸找到一個寬厚且有包容心的男人,否則女強人的結局一般都是黯淡收場。
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蹲著……男人的本事才是用來打拼前程的,屬于實用型。女人的本事頂多就是在嫁人時能為自己增加點檔次和格調的,只屬于觀賞型。
所以不用太多理由,米婭最漂亮,于是她也就是最成功的了……
「听說那個米婭在帝都之光選修的是舞蹈、禮儀、水系魔法、世界種族研究、古精靈語研究等共計十門課程,全部是帝都公認的貴女課程,她們這種學生也被其他人稱為新娘訓練生。」魔將笑嘻嘻拈著不知道從哪弄來的情報顯擺︰「很顯然,人家的人生夢想頂點就是能嫁個有身份的貴族,而這其中的首選對象當然就是帝國王子了……我听說米婭已經在申請藝術尖塔的入住權,如果她能成功領舞豐收祭典的話,很可能明年就可以正式成為藝術尖塔的住客……到時候全帝都的男士們都會為她瘋狂的。」
「听起來她跟亞斐德年齡似乎差得有點太大?」林酥咋舌下,她其實也不排斥老牛吃女敕草,問題前提是這牛不能老得太硌牙吧
如果對方比亞斐德大十歲以上的話,等亞斐德少年,人家已經成年,亞斐德成年,人家已經盛年……別未來有一天亞斐德真的繼任成為了托比羅王,逢年過節要舉辦個慶典什麼的時候,民眾們往王後位上一看——哇快看,托比羅王好好孝順哦,他是帶王太後來舉行慶典耶……
「只要有愛,年齡不是問題。」魔將陶醉的眯眼詠嘆了句。如果他臉上不要寫滿看好戲表情的話,林酥說不定會考慮感動一下下。
「酥……」亞斐德顯然也被林酥的假設提醒了下,不知是不是腦補到了自己未來丟臉的情景,小王子現在表現得充滿了哀傷︰「我真的必須要娶這麼一個老女人嗎?」。
「沒關系,也許人家天生麗質,四五十歲看著還跟二八少年似的呢。」林酥忙安慰︰「其實在我家鄉這種人就挺多的,她們往自己的臉皮里注射一種提取出來的藥劑,就能消除皺紋,使皮膚像青春少女一樣……」
「藥劑?」亞斐德大驚失色︰「是類似防腐劑的東西嗎?」。
「……」跟這土包子沒法兒解釋整容的博大精深……林酥默了默,決定還是讓他自己繼續糾結算了。
「來吧孩子們,擔心這些事情還太早了。听說現在那個米婭正在上舞蹈課程,正好我們可以去親眼看看她的舞技怎麼樣。」魔將一個響指招呼倆包子繼續前進。
「你打算怎麼看?偷窺?」林酥鄙視。
「這就得靠你了,林伯爵?」魔將反鄙視。
「……」
靠著拉斐爾的欺騙調節成成年的姿態。神出鬼沒的魔族林伯爵兼禮儀課程客座教師再度出現在校園內,帶著一魔將一王子,光明正大一路招搖的向著舞蹈教室而去。
經由熱情師生指點,不一會兒後三人終于順利到達高等教學區,根本不用問舞蹈教室在哪兒,遠遠的就能看到一片片人群興奮的向某方向涌去,估計這些都是想看看獻祭舞者的最大熱門候選人的。
「排隊排隊」剛加入人群隨波逐流的前進了一段,就有學生會執勤人員前來維持秩序︰「那邊那三個……說的就是你們有導師允許見習的批條嗎?你們該不會是逃課來的?」
「我是禮儀課程的客座教師。」這種時候只能是林酥出場,裝模作樣整整衣袍矜持頷首︰「听說托比羅帝國的豐收祭上會有舞者獻祭,我以前一直在魔族,並沒有親眼看過,所以想來看看這舞者到底有什麼本事。」
「……」你是來踢場的嗎大姐……魔將和亞斐德一起冷汗沉默。
執勤人員也被這過于直率的表白震了下,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狐疑問︰「教師?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我也沒見過你。」林酥翻了個白眼,惡人先告狀︰「由此可見閣下對于禮儀課程是多麼的不重視。」
「……很抱歉,不過如果您是教師的話,應該有教師徽章證明身份吧?」
教師徽章?沒錯,這個可以有。林酥恍然後忙翻手鐲。
她也很少用教師身份出現,這種東西一到手後就不記得塞到哪個角落去了,其他人覺得教師徽章是個榮譽,而對于林酥來說,這東西的最大作用也就是讓她可以自由出入帝都之光的通行證罷了。
再說如果不把徽章藏好的話,萬一哪天自己不小心翻出來讓別人看到,那到底是要假裝自己是林伯爵私生女啊,還是要她承認說自己偷了老師的徽章?
一堆各式各樣藥劑,一群未鑒定已鑒定裝備武器,一打掃帚,一只白虎,一疊酒桶,一摞成品菜肴,一套坩堝,一堆晶石小山,一……林酥越翻越抓狂,她這手鐲空間到底多久沒整理了?以前記得明明是亂中有序,一段時間沒看,怎麼突然發現多出來那麼多無關緊要的東西?
「您到底能不能找到徽章?」執勤學生目光中已經充滿了懷疑,對方覺得這女人沒準兒是來搗亂的,要不就是其他獻祭舞者派出來想竊取最大熱門舞者的情報?
「有有。」林酥強作鎮定,飛快整理空間手鐲同時抽空抬頭道︰「再等我幾分鐘。」
「……」
不僅是執勤學生被這一句弄得差點抓狂,就連魔將和亞斐德也崩潰,以前從沒覺得她是這麼不靠譜的人啊。
還好在執勤人員失去耐心之前,教師徽章終于是被林酥從一堆藥材中發現,撈出徽章甩了甩,把其上沾著的草屑泥土甩掉,林酥松了口氣,忙把這身份證似的玩意兒遞出去︰「不好意思,前陣子剛補充了一些東西,不小心把它壓住了,一時半會兒的實在有些難找。」
執勤人員默默無語接過徽章,很郁悶的從徽章上聞到一股詭異的刺鼻氣味,嘴角終于忍不住抽搐下,問︰「……您最近想自己研制驅蟲劑?」
「也不是,主要是閑著也是閑著。看著藥材挺新鮮的就買了,回頭煉個毒什麼的也方便。」林酥為難答︰「你也知道,來上禮儀課程的人實在不多,我偶爾也需要一點業余的興趣愛好來打發時間……」
「……」接這話難度太高,執勤人員實在不知道該對這特殊的愛好怎麼評價,出于尊師重道的良好品質,在驗證對方的教師徽章屬實後,學生終于把徽章還回去,放行︰「歡迎您來到帝都之光,林老師。如果有需要的話,學生會隨時為您服務。」
「真的?那太感謝了,剛趕了半天路有點口渴,能不能送三杯飲料過來?要冰的。」
「……」其實他就是隨口客套那麼一下……
郁悶的執勤人員走了,魔將和亞斐德齊擦把冷汗,轉頭仰望林酥的目光如瞻仰神跡。
「酥最厲害了。」小王子很崇拜。
「下次你想丟臉的時候事先說一聲,我也好提前回避一下。」魔將深為魔族名譽擔憂。
人手配備一杯飲料後,林酥帶領身後兩人無比風光的重新加入了人群。要說豐收祭舞者的名聲確實是響亮,現在還只是海選階段,來圍觀米婭的人潮人海就已經將小半個教學樓通道堵癱瘓。其熱情程度不亞于動物園首次在群眾面前開放,人們興奮熱切去圍觀心愛的猴子……
當然這也不排除米婭本身人氣的影響,畢竟有點門路的人都能猜出這次豐收祭的最後勝者會是誰了,再加上對方又確實是有姿色,還有不錯家世,這種白富美的高端女自然是向來為吊絲們所喜愛。高富帥自然也喜愛,但人家最起碼夠矜持,直白點說其實也就是悶騷,最最少是做不出這種充當群眾演員,不搶鏡頭單純為美女吶喊助威的事情來。
「別擠啊別擠啊想看美女的後面排著隊,有點素質啊……」
「我是老師,借過」
「精靈王的襪子,誰用棍子捅我?」
「我是老師,讓下」
「日,是誰在後面……哇哇——美女你願意接受這個魔法鏡嗎?放心這不是騷擾,這只是一個虔誠的崇拜者為您的美貌而傾倒……」
「我是老師,你哪個班級的?」林酥捏魔法鏡笑問。
崇拜者頓時噎住,支吾幾聲後「刺溜」一聲躥走。
「太過分了」小王子跳腳,看那氣呼呼的樣子,似乎是想沖出去把那個虔誠的崇拜者抓回來揍一頓。
「別鬧事,跟著我,走丟了我可不負責回頭找啊。」林酥一揪小王子後衣領,輕輕松松就把炸毛的小土豆拎了回來。
「酥……咳咳林伯爵,其實我覺得你也可以試試去參加獻祭舞者的選拔來著。」魔將笑眯了眼,頗感興味的把林酥從頭到腳打量一番,點頭滿意評價︰「最起碼這臉很有欺騙性,也許會有為你美貌而傾倒的崇拜者支持你呢?」
「魔族伯爵參加人族王國的祭典舞者選拔?」林酥鄙視他個︰「你是太不把我這伯爵當回事還是太不把你們魔族的面子當回事?雖然我不是很了解你的頂頭上司會有什麼想法,但我覺得對方應該是不會支持你這提議才對。」
魔將噎了下,想了想後無奈聳肩︰「好吧,我只是隨便說說的,請不要介意。」
「我當然不介意……話說回來,你們會不會覺得這人群有點太多了?照理來說一個小娘兒們應該是沒那麼大吸引力才對,又不是明星開演唱會。」再說人家是貴族,又不是真干舞女這一行的……就算有人想參觀,照理來說為了身份和矜持關系著想,此女也很是應該主動低調才對。哪有可能弄出現在這麼萬人空巷的追捧場面?
「這是格林斯家族自己造的勢。」亞斐德做鄙視狀遠目舞蹈教室方向︰「普通學生都有自己的課程要忙,就算再崇拜一個人也不可能熱切到這一步……但是如果說有一個崇拜的群體對某人表現出追捧之後,其他無所謂的人大多也願意跟隨下主流,倒不是因為多麼認同那個人,主要就是湊個熱鬧……這些貴族的手段我再清楚不過了,其實就是用利益煽動了一部分人,然後趁機鼓吹造勢,打造出自己想要的效果而已。」
「這個可以理解,就像某店開張,店主為了達到宣傳效果就會推出各項優惠活動,或者干脆雇人扮演滿意客戶……當店面火爆熱門的印象在其他人心目中生根以後,基于從眾心理,大部分人也會在潛意識中把這個店抬高一個檔次,甚至主動為其編排優點,向自己的朋友說明這個店的與眾不同……」林酥想了想笑︰「口碑這種東西很容易拿到的,其實很多事物並沒有人們以為的那麼好,真正的精品只是少數,大部分人擁有口碑只不過是因為他們比其他人舍得花錢罷了……」
魔將也笑︰「說得再明白一些,格林斯家族也只是想在豐收祭上更有把握罷了。因為他們只有成為獻祭舞者才能借著這個機會站在台上和王子們談條件,和王子談好條件也才能讓自己的家族更進一步……為了這個最終目的,有時候使用些無傷大雅的小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
「紅顏禍水啊。」林酥憑借目前身高優勢很痛快揉了揉亞斐德的小腦袋,感慨︰「追根究底的話。這一切的一切其實還是為了你。」
「我才不要娶這麼壞的老女人」小王子眼楮都紅了,哀傷而擔憂的為自己的未來默哀,他一定要改變自己這個悲慘的命運。
「……」不,是為了可能成為托比羅王的王子,不是為了亞斐德……魔將默默在心里糾正,笑而不語旁觀林酥調戲小朋友。
分析出了目前擁擠場面的成因後,三人都沒耐心繼續擠了,商量一番後,林酥干脆刷出兩只掃帚,自己帶小王子騎一把,魔將自己騎一把……反正她的煉金同學已經有一把了,艾因也有一把了,灰也配了一把……掃帚已經不再是「酥」的專有身份象征,就算有人看到後驚奇,頂多也只會聯想到她和「酥」有什麼交情而已。
更何況……還有小王子這麼現成的擋箭牌在前面頂著炮火呢。
「哇——」果然,人群中突現掃帚後的驚呼聲比起當初在廣場首次亮相時已經少了不少。大多數人眼紅一下就沒再繼續議論了,頂多是默默仰望,在人群中繼續掙扎同時羨慕嫉妒恨……
「向著小美女,前進吧。」魔將手臂一揮,做偉人狀遙指前方。
林酥騰出一只手送上中指,小王子同中指。
空路就是比陸路通暢,前面1/5的路程林酥等人花了差不多三十分鐘,後面4/5的路程被突破卻只用了三分鐘……飛進教學樓中舞蹈教室的所在樓層後,這邊已經沒有太多的學生了,更多的只有一些執勤人員在巡邏和維持秩序。
見到有人從空路突破。執勤人員驚訝了下,剛想上前詢問時就被同伴拉住,後者正是在下面檢查過林酥徽章的那位仁兄,顯然此人腦海中對林酥的印象十分深刻,一臉復雜糾結的表情用三言兩語大概介紹了情況後,前者也沉默,似乎是覺得自己上來也不會是對方對手,前一位執勤人員很快選擇了做識時務的俊杰,裝沒看到這邊情況轉頭就走。
「恭喜你的威望又突破了新的境界。」魔將很感慨也很欣慰的看到正義終于被邪惡戰勝,順口恭喜了林酥一下。
林酥懶得理他,左右張望掃視過一圈教室︰「你們猜猜米婭在哪個教室里面?」所有教室前面都站著三三兩兩的學生,很難從人流導向上來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