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養成攻略 編年紀•壹 番外 守護獸(正文中部分)

作者 ︰ 凌舞水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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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精靈女王在大陸上也曾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當然,這是指現任女王沒上位之前。

正統的精靈血統出身,不是從樹上掉下來的,是再往上一任的精靈女王和自己的親王丈夫生出來的,從小就聰明可愛,即便在盛產美人的精靈族中也是數一數二的樣貌、箭術、魔法。

前精靈女王20歲的時候就已經能用一支羽箭射穿百米高空中只有1/3麻雀大小的飛騭翅膀,50歲的時候憑一枚樹種催化出千平米叢林,100歲得生命泉水洗濯,在夜色上流轉溢出的祝福月華比她的女王母親還要光輝閃爍。欣喜得讓精靈女王竟然在族中慶祭時拉著她的手,一起登上了連親王也無權踏足的祭祀台,共同接受所有精靈的祝福和膜拜。

慢慢的,泛大陸所有種族的人都知道了這個美麗而又天資卓越的精靈公主,也默認了對方鐵板釘釘將成為下任精靈女王的事實。

再後來,所有的發展一如預料,種族大戰時,精靈女王和親王雙雙隕落,公主成了新的女王。再接著,種族大戰結束,精靈族在新的女王帶領下退回叢林,在那里,女王撿到了只瘦小得幾乎像是隨時會斷氣的變種魔犬。

500年後,精靈女王也有了自己的親王,當年的瘦小魔犬也長成了勇猛的守護獸,然後在某一天,親王游歷大陸後帶回了預言,魔犬的地獄三頭犬身份被指認……

紅毛小狗現在都還記得親王回來的那天晚上,精靈女王在它的洞穴前靜靜站了一晚,直到第二天它歡喜的出門獵食時才發現她,美麗如精瓷的女人身上沾染了夜露的濕氣,呆呆的看了它許久,然後慢慢蹲下來,放下手中握了一夜的長弓和已經上弦的箭,模著它的脊背,問︰「阿瑞斯,想出去游歷嗎?」。

「汪汪?」小狗彼時還不能說話,但還知道搖頭。它不想離開女王,不想離開叢林,一刻都不想。

女王咬咬下唇,皺眉仿佛很艱難的勸說著︰「叢林外的世界比你想象的還要廣闊,你難道不想出去看看?」

「嗷嗚?」

「……阿瑞斯,你需要更多的歷練,一直留在叢林里的話,你根本無法獲得更大的進步。」

大陸上有不少險地,那時候還沒有迷失深淵的存在,但是如同迷失深淵一樣讓人望而卻步的極惡之地依舊不少。

有不少冒險者都把挑戰這樣的絕境當成是一種鍛煉和修行,卻很少有人能從這些地方活著回來。

紅毛小狗最終被女王說服離開了叢林,然後在其中一個險地咬牙拼殺了若干年,精靈女王認為它一定會死了,而它卻抱著對精靈女王的忠誠堅持了下來。

然後,當它終于有了實力可以化人並重返精靈之森時,迎接它的卻是開始衰微的生命巨木,精靈族憎惡驚懼的表情,還有……迎面射來的箭枝……

紅毛小狗說不清自己對精靈女王到底是敬還是恨,有時候它也會想,如果不是那個親王的話,女王肯定不會變成後來那樣,她一定會像以前那樣一直愛護自己,閑來沒事給自己梳梳毛,帶自己在叢林中打獵,夸獎自己是最最聰明厲害的守護獸。

可是小狗也知道,親王沒有做錯,畢竟沒人會相信冥界的生物,就像所有人都本能的排斥亡靈法師一樣,不僅是因為他們褻瀆死者,用尸體煉化骷髏兵和死靈,更因為他們的力量來自冥界,來自那個讓人一提起就不由懼怕的死亡之地。

它恨精靈女王,因為那個給予了它最多關懷又親手把它養大的女人殺了他,讓它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生存的意義。

它也恨親王,因為就是這個男人挑起了一切變故的開端,讓精靈族拋棄了它。

小狗氣得跳腳,氣得汪汪直叫,氣得一頭扎進亡靈族的圈套,偷走守護獸蛋拉起反叛的妖族大旗,拿著那時它還不知已吸滿了女王鮮血的生命樹種封印了所有精靈。

可是當最後一只精靈也從這世上消失之後,它突然卻又難過了,背著妖族的族人們獨自回到了曾經的精靈之森,耷拉著腦袋在生命巨木前「吧嗒吧嗒」的掉眼淚。

它其實只是像孩子一樣的憤怒,它其實誰都不恨。它封印每一只精靈的時候其實都在忍不住幻想,期待精靈女王下一刻就會跳出來,向自己讓步並接它重新回到精靈族。

就像所有不懂事只會用大喊大叫大哭大鬧來發泄自己情緒的孩童一樣,這些孩子們不知道什麼是對錯,但他們只要一難過,就會想做盡所有讓大人們不高興的事情,比如踹門,比如砸東西,比如撲到地上打滾尖叫……所有最終目的不過是為了逼著大人家長無奈的輕聲低哄,說「我錯了,寶寶乖」之類的……

可是那時候的小狗還不知道,它一直等待著的精靈女王永遠不可能再回來了,它手中拽著的樹種上,自始至終都沾有她的鮮血,她的靈魂。

當生命巨木復蘇的消息傳出來時,小狗其實是有些小小欣喜的,因為它本來以為精靈族已經亡了,沒想到還能死灰復燃。就算小狗再怎麼不願意承認,可其實那些美麗的叢林精靈們在它心里一直是最特別的存在。不管愛還是恨,它不想真的從此再也無法看見精靈的身影。

但是千年前的射殺之痛還猶在骨中,小狗始終無法忽略當時被背叛的那種心寒和心痛。于是它還是選擇忽略了那絲心底的暗喜,咬著牙跳著腳火燒似的讓妖族人去給人下絆子搗亂。

然後,直到某一天自己懷中的通訊器閃爍,它以為是自己派出去的查理,再然後接了起來,听到那邊傳來一個欣喜的女聲仿佛是在對旁邊人說話︰「小一你听,果然啟動了耶。」

對面傳來鼓掌聲和祝賀聲,小狗仿佛被天雷劈中,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派出去的監察使被人殺害了。

于是它的語氣自然也不友好︰「你是誰?」

「你好,我精靈女王。」女聲很歡快清亮的回答。

轟隆隆——

小狗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能說什麼。白痴狀呆滯好一會兒後才勉強找回聲音,傻呆呆的重復︰「精靈女王?」是來找自己報仇的?是要討伐它當年封印精靈全族的行為?

小狗忽喜忽憂,還帶了點兒惆悵。

「沒錯……本屆的,暫時打算先任個幾年再換。」

「……」很好,他這回是徹底沒詞了。

小狗突然發現自己的反應能力確實是下降了,莫非是親耳听到對面承認自己的身份,導致心情太過激動關系?

後面還說了幾句什麼它已經記得不大清楚了,但是切斷了通訊之後,不可否認它心里其實是有些雀躍的。一千年前的精靈們見到它的時候只會尖叫著「惡魔」「卑劣的地獄狗崽子」,然後向自己射出鋪天蓋地的羽箭,可是這回沒有。

但……

就算是現在這清亮歡快的聲音,在得知了所有的真相後遲早也會變得和曾經溫柔的精靈女王一樣吧?帶著她的精靈族,把羽箭射進它的心口,咬著牙恨恨的叱喝……「卑污的冥界死靈走狗,滾出我們的叢林……」

于是小狗又黯然了。

大家都知道,人一黯然就容易犯二病,小狗黯然了,所以自然也不負眾望的二了。

它開始瘋狂的派出妖族去找現任精靈女王的麻煩,秉承的無非是反正你遲早要犯我,不如我先犯犯你補回來的不講道理之道理。

而沒過多久之後,小狗就漸漸的發現,現在的精靈族遠比一千多年前更難對付。

首先,他們很壞,其次,精靈女王更壞。

她不僅本領強大不輸當年的精靈女王,更有著數不清的壞點子和噎得狗啞口無言的本事。

被派出去的妖族們一個都沒被殺,但是它們全部名譽掃地。因為精靈女王一旦發現這些跟蹤在自己身後的妖族們之後,第一反應不是射殺,而是帶著人裝做漫不經心蹭到某路人女性的背後,然後模,然後閃人,再然後飛起一腳把妖踹到人背後。

往往等妖和女人反應過來時,前者猥褻罪已經成立,且人贓俱獲……

看著辛苦逃回來的一個個成功在人們眼中變身成的手下們,小狗跳腳,小狗暴怒,小狗氣得汪汪叫,直想撓死這幫不爭氣的東西。

小狗親自出馬,沒想到對方身邊卻有只威勢懾人的妖獸,它想用生命樹種,沒想到精靈女王居然還會偷竊絕活……

小狗徹底無奈了,它絕望的發現自己仿佛遇上了此生最大克星。哪怕是當年被前精靈女王帶精靈族追殺的時候,它都沒有狼狽到這種地步過。

那個清亮女聲的主人有一頭長長的柔順黑發,還有一雙墨色的瞳孔,她看它的眼神永遠是笑嘻嘻且不以為意的,仿佛它和精靈族之間從來沒有過什麼仇怨。

不管小狗是暴怒還是抓狂或是口出惡言,她歡快清亮的聲音也從來沒有任何改變。

它說它封印了精靈全族,她說沒關系反正我又不認識他們。

它說它恨精靈,她說正好其實我也不怎麼喜歡你。

它說它是地獄三頭犬,她說早知道了莫非你在提醒我你是瀕臨絕種的珍稀保護動物?

它說它遲早有一天也會封印了她,她說小子有種劃下道來大家比劃比劃?……

于是小狗終于確定了,這個精靈女王真的不一樣,她不討厭它,不恨它,不排斥它,也……不怕它。

她就是喜歡調戲它,比如有事沒事半夜刷個通訊過來叫它起床噓噓什麼的。

小狗其實可以不被影響的,它完全可以毀了那方信物的通訊信號,或者干脆不接,可是鬼使神差的,它還是每次都接了起來,雖然每次接起來後也總會被氣到跳腳……

是不願意承認吧?其實它真的很喜歡精靈,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深入骨髓,喜歡到即便曾經在精靈的手中死過一次,喜歡到即便哭抹著眼淚封印了所有的精靈也不能抹殺的喜歡。

也或許是喜歡那個仿佛永遠聲音歡快不正經的女人?

即使所有大陸人都惋惜的說著精靈族不再是純潔美好的精靈族了,但它依然覺得這樣的精靈是最好的,這樣的精靈女王讓它覺得溫暖。

不用介意自己的種族,不用介意自己的血統,不用怕身為地獄三頭犬的自己會在某一天再次被拋棄……

嘴上不承認,其實小狗早就已經汪汪叫喚著對精靈族搖擺起自己的尾巴了。借著亡靈族的事情爆發,小狗找到了自己真正的仇人,雖然依舊倔強的嚷嚷著滅掉亡靈族後還會再回來對付精靈,但它自己心里也已經開始出現了一絲裂縫。

接著,小狗在妖族中發現了死靈的氣息,追到一片山脈中,搏斗後重傷,遇到了那個女人,又遇到了那頭此生大敵的魔豹,不服氣的打架找麻煩,莫名其妙的被迫同行……再接著,女人問它,如果前任女王回來了,你怎麼辦?

她還能回來?

小狗悚然大驚,說不清心中的滋味。

亡靈大軍出現的那天,城中被蠢龍放進了一個很厲害的死靈,女人駕著白虎一個人獨自迎敵,它擺著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去看熱鬧了,其實是不放心,然後那個熟悉的容貌就這麼意外的撞進了眼中。

小狗身子在顫抖,不知是氣還是激動,它呆呆的看著,直到…劃破長空的銳利寒星劃破長空射向空中的女人。

不由自主的,它身子不受自己控制的沖撲了上去,體內仿佛有什麼在翻滾咆哮中,在半空中不自覺的化成了前所未見的三頭巨犬沖上天空。

一抹血霧彌漫上瞳孔,喉嚨中一聲連它自己都沒听過咆哮沖口而出︰

「吼——」

別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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