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哲淵與霍哲海都被霍小四驚人之語給鎮住了,二人半晌沒說出話來,這三九酷暑的日子里,霍哲海卻是一身的冷汗,他忙呵斥道︰「小四,說什麼呢」話音一落,就小心的觀察著二哥的神色。
「二哥,你也別在意,小四不過是句玩笑話。」
霍哲淵卻是淡淡的翹起了嘴角,腦海中浮現出剛剛的驚鴻一瞥,林黛玉……確實有種叫人驚艷的美。
霍哲淵笑道︰「能與林大人做姻親也沒什麼不好。」
霍小四當即反駁︰「好什麼好?那林致遠就是個精明過頭的小狐狸,二哥你可快打消那些念頭,咱們北地有多少好姑娘,個個都是巾幗紅顏,不比林家小姐強百倍?我一瞧那林家小姐就是個多病多災的,根本不適合咱們東源的生活。」
霍哲淵腦海里不由得就浮現出黛玉的倩影,雖瘦了些,不過一雙眸子晶瑩奪目,是自己見過所有女子中都無法比擬的。林……黛……玉,是這個名字吧從剛剛小四兒與林致遠的幾次言語交鋒中,林家的這位小姐就表現出了與眾不同的智慧與機敏。
當年未能娶得賈家小姐為妻一直是老王的心中大憾,盡管他去世之前是美妾成群,可心里對賈敏還是念念不忘。
霍哲淵謹遵家父遺命,進京之後便打發了姨娘到榮國府探望,姨娘回來的時候並未說到林姑娘的名諱,反而對賈家另兩位小姐是大加贊賞。
霍哲淵慢慢收起了笑意,正色道︰「小四,你听著,今後見著林家的人,尤其是林大人,定要恭恭敬敬。我們到底是外來人,比不得林致遠是皇上一手提拔起來的心月復,皇宮大內,風潮雲涌的很,林致遠能在這里面游刃有余,從不得罪三位皇子中的哪一位,甚至不依附哪股勢力,本身就是項本事。」
霍小四听了這話,由一開始的不忿漸漸到冷靜。說實在話,霍家的確該向這位寵臣學一學,當日二哥繼承了父親的王位,還沒有進京的消息時,三位皇子就是緊鑼密鼓的爭搶起霍家的支持了,而且信使說的很直白,不投靠效忠他們的主子,就別想在京城里過的安穩。
「二哥,我記住你的話了,可是現在怎麼辦?就算咱們肯放手,眼前的局勢也容不得我們放手啊。」霍小四壓低了聲音︰「三皇子和四皇子的人可是虎視眈眈的盯著咱們家呢。」
「車到山前必有路,這大局說到底還是掌握在皇上手里,咱們只能是靜觀其變,以不變來應萬變。」
霍哲淵在心底還是隱約猜到了林致遠的意圖,盡管他們相識不長,甚至沒有什麼過多的交流,但是霍哲淵心底已經將林致遠當成了一個可敬又可怕的對手。
一炷香的功夫,觀風殿的大門從里面緩緩推開,黛玉把著門上丹漆金釘的大銅環,引著林致遠等人出來。
霍哲淵精神一振,忙給兩個弟弟一個小心的神色,率先迎了上去。
林致遠和沈修杰一左一右,緊緊的將十八公主裹挾在中間,二人一見雍王忙緊走兩步,順勢巧妙的將公主殿下帶出了高高的門檻。
眾人寒暄了幾句,就被剛剛抵達上陽宮的解女官帶往了養心殿。
剛剛從宴席上中途退下的皇上捻著短須,靜靜的打量著十八公主,半晌才沉吟道︰「兩位愛卿辛苦了,比試一事朕心中已有分曉,你們……且下去吧,叫朕與她單獨說些話。」
霍哲淵嘴上雖應著,但是腳下不動分毫,一邊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著林致遠。
就見林致遠恭敬的含笑施禮,順帶望著被人扶著坐在繡墩上的十八公主,「臣遵旨。」竟是毫不留戀的離開了大殿。
霍哲淵注視著林致遠直到走出大殿,轉而到了嘴邊的話又被吞了下去……
御花園里的宴席已經進行了多時,皇後娘娘獨自撐著局面,不時有交好相熟的誥命夫人們上來寒暄。要說今日宴席上除了幾位皇子是眾人焦點,另外一家當屬賈氏一族了。
南安王太妃因和賈家有交情,所以被眾家夫人們推出來打探消息。
王太妃笑盈盈的剝著水晶蓮子,一面遞給賈母一面笑道︰「老姐姐,咱們兩家這樣的交情,說句實在話您別介意。你們家的表姑娘和表少爺都好,怎麼就不見你這個做長輩的給張羅張羅終身大事?先不說林姑娘早已經及笄,就說林大人,眼看著就要二十成人,初加冠禮了,屋里還沒個說貼心話的人」
賈母嘆息一聲,才道︰「太妃既然問了,老身便如實說了。」一旁早有等著打探消息的人撐著耳朵傾听,聚精會神的勁兒怕是比听聖旨還慎重些,而且多半是跟著母親來的年輕女子。
「我們家這兩個孩子眼界都高著呢,尤其是林哥兒,等閑家世的姑娘進不得他的眼。」
南安太妃笑道︰「這是理當的,林大人前途無量,怎可隨便就應付一個」
賈母忙賠笑道︰「誰說不是這個理兒?我對這孩子極為上心,打他們家進京之後,就一直請官媒幫著打听合適的姑娘,可找來找去,不是家世太低,就是人品不行。我們又不敢听信官媒的一面之詞,只好再繼續找吧」
南安太妃試探的問道︰「那……老姐姐就沒想過親上加親?我瞧著你們家三姑娘就很好。」
眾人忙往探春的方向瞧,黛玉走後,好些姑娘抱著各異的心思與探春攀交情,這會兒正眾星捧月似的被小姐們圍在中間。
賈母看著孫女俊眼修眉,顧盼神飛的樣子,不無得意,又不無傷感︰「這孩子若是托生在我二兒媳的肚子里,老身早就厚著臉皮給林哥兒說這門婚事了。只可惜……三丫頭命不好,沒那個福分。」
南安太妃本就不是真心打探,她心里明鏡似的,若賈府三姑娘的身份相匹配,這老太太不早就下手為強了
「老姐姐,你看,我這里倒是有個合適的人選,你听听?」
賈母心中不是滋味,她雖早有預感,林致遠是個香餑餑,人人都想啃一口,但是沒料到,原高高在上,總是一副皇家貴戚樣子的南安太妃會這樣迫不及待。
就好像原本應該屬于自己的東西,因為牙口不好而不能咀嚼,所以就成了人人爭相惦記的東西。賈母心中一酸,話語里不自覺的就帶著幾分的難為︰「太妃有心了,只是……這事兒還得林哥兒自己做主。老身畢竟只是個親戚。」
南安太妃臉色一沉,一直沒吭聲的王夫人見狀忙賠笑道︰「老太太,太妃一番好意,咱們不如听听是哪家的小姐閨秀,或許正合適林哥兒呢」
賈母心中的弦登時緊繃,忙調整語氣,和顏悅色的說道︰「太妃別氣惱,老身也是愁的,林家就只剩下這倆孩子,不得不精細些。敢問太妃想說和的是哪家小姐?」
要是擱在以往,這樣的台階南安太妃是絕不屑的,只是今日卻有不同。
王太妃抖抖臉上已經松懈的老皮,緩緩升起一抹假笑。
「也不是旁人家,就是我那娘家的佷孫女。」
賈母肅然起敬,這老太太活的人精一般,奉承起人來也是有板有眼,叫人听的悅耳︰「太妃娘家可是東山望族,出來的姑娘自然識大體,明事理。」
南安太妃不無得色的笑道︰「是我第三個佷兒的嫡長女。從小在我嫂子身邊養大,今年十七,也是金尊玉貴似的人物,可惜她娘親去的早,婚事便被推遲了。不過老姐姐放心,孩子沒的說,模樣兒上佳,又聰明智慧,根基家當,倒也配的過林大人。」
賈母一听這個年紀便有些不喜︰「虛歲就十八了……」
南安太妃臉上一絲尷尬,她這佷孫女哪里都好,就是因為太挑揀了,所以婚事才一拖再拖,「年紀是大了些,可管家的本事好著呢,一直跟著我嫂子學規矩,前兩年還叫人捎了信給我,叫我幫著尋位宮中出去的老嬤嬤教規矩。老姐姐想想,若有意思,你不妨叫林大人到我們府上吃個便飯,王爺一直念叨著林大人的好呢」
王夫人笑道︰「太妃只記得林哥兒,可萬萬別往忘了,我們家還有個林姑娘,也是到了適婚的年紀,太妃見多識廣,可要勞煩太妃給尋一個適中的如意郎君呢」
老太妃撫掌大笑︰「宜人不是說笑話逗我老婆子開心呢吧,你們家本不救有個最合適的,何必舍近求遠?我看你們家寶玉就很好,配林姑娘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
王夫人心中大罵︰什麼郎才女貌,這老東西,說個話也能叫人不爽利。
王夫人一改剛才的熱情,淡淡的說道︰「寶玉是沒這個福分了,林哥兒說的清清楚楚,定要找個功名在身,家事顯赫的少年,才肯將我們大姑娘嫁過去。」
當年賈敏和王氏之間那點糾葛,好些京城的貴婦都知曉,小姑子和嫂子不和,婆婆又偏頗獨女,可以說當年的王氏並不好過。南安太妃對這事兒還多多少少知曉些,所以一听王氏沒有意思和林家結親,老太妃的心就更活躍了些。
誰沒看見剛剛無極殿里那幫公子們的火辣眼光,連她這樣上了年歲的老婆子都覺著臉紅。南安太妃心知︰林家兄妹從即日開始,這身價就不能和之前同日而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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