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越來越暖和的天竟然突然冷了起來。
學校了下了小雪軟軟乎的跟肉松蛋糕一樣。冷下來的時候像剛從冰箱里掏出來的女乃油,上面粘著一層寒霜
自習室的人好像越來越多,大家都似乎願意呆在這里。
年小魚還是坐在前面沒事撅著個嘴看自己喜歡看的書,以前季末覺得他跟家人撒嬌慣了,總愛撅嘴,慢慢才發現他本身的嘴唇就是微微翹起的,跟咕嘟著粉色花瓣一般。
季末就轉過頭看小安,小安听你說話的時候就眼楮像墨黑的吸水的石子兒,把一字一句吸了進去,眼見滋潤了,飽和了,然後放出黑水晶般的光彩。季末喜歡看小安的耳朵,白里透紅的,有著溫柔好看的弧度。
季末看著看著就想把伸過去模。
小安感覺到了,也不說話就抿著嘴笑。
年小魚似乎有嚴重的多動癥,一會那這個給季末看,一會給季末講個笑話,聒噪的像只嗡嗡的蜜蜂,回頭看到季末在模小安的耳朵,就詫異的問,季末,你是不是有戀物癖啊?
季末白他一眼,「你才有呢!」
「我听說啊,有戀物癖的人就會特別特別的喜歡某一件東西,然後直到佔為己有!日本人有個天才畫家對人的手特別迷戀,就把女朋友的手一個個割下來收藏,哎呀呀……太恐怖了……自己在那逗了自己的表情半天,自討沒趣的倒轉過去,還自己模模自己的耳朵,用手撩來撩去。
看著季末抿著嘴唇,乖乖的趴在那里,模著小安的耳朵,就會想起那個寒冷的夜晚,她小心翼翼的去模年小魚的耳朵,帶著微涼的寒氣如齊眉也蒼白的年代,時光腰身的流年。而他只能細數時光的掌紋,琢磨面若桃花的驚鴻一瞥。
再過一段時間,季末突發奇想的想給小安打一條圍巾,就偷偷地把毛線帶進來打起來圍巾。藏在有暖氣片的角落里,披著小安的黑大衣,兩只手跟上下飛舞的蝴蝶「滔滔不休」,季末一邊看書,一邊呼呼的打,不是掉了兩針就是多了兩針,可她也不說,反正多一針少一針也差不多,繼續往下打,錯了就無奈的拍打自己的頭,小安在一邊就偷偷地笑。
年小魚看到了就非纏著季末也給他打一條,季末不答應,年小魚不樂意。非得把半拉的圍巾拿過去自己試一試,纏到自己脖子上,「看看多適合我的膚色啊……」,那個管理員就被吸引過來了,在那一排的前面敲桌子,同學!同學!你在干什麼呢?年小魚面不改色的說,我的圍巾老是月兌線,我順手把它織好。管理員的眼楮釘在那條圍巾上,說,你出來一下。年小魚不情願的站起來,只听疊在膝蓋上的書就呼啦啦全掉下來了,尷尬的杵在那里,瞠目結舌。管理員饒有興趣的看著,最後惹得大家都齊刷刷的往這邊看,讓年小魚更剛尷尬的是里面真的夾了一本《婦女生活》,急忙把書拾起來,管理員幸災樂禍之後,咂咂嘴「其實《婦女生活》就缺你們這些忠實的男讀者了!」肩膀一聳一聳的走了,還不忘回頭對年小魚說「記得寫一份檢查交給我!」年小魚垂頭喪氣的站在那里,嘴撅的能蕩秋千,跟受委屈的孩子一樣。季末和小安在後面一臉同情的看著他。
一會了,桃一一走過來,冒著寒氣,冷颼颼的帶著一陣唏噓聲,季末看到桃一一不停的跺著腳,鞋子好像濕了一樣暗暗地,就問「鞋子濕了麼?」桃一一就點點頭,「騎車回來的時候不小心踩在水潭里了!」季末听了就從里面出來,把自己腳上的拖鞋摘下來讓她穿上,桃一一也沒推月兌就接過去。年小魚看到後就做出望塵而拜的樣子,「季末,你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啊,又穿拖鞋,又打圍巾的,準備什麼時候下個廚啊?」季末就舒目展眼的晃悠。
桃一一看見年小魚手里的圍巾,「他也會打圍巾?」
「他才不會呢!」
年小魚接過話「是季末打給我的,我試試!」
在一邊耳不旁听的小安冷不防蹦出一句話「是給我的!」桃一一就抿著嘴笑。
年小魚黏糊糊的詞就撩過來「季末啊……季末,你就給我打一條白!」
季末眼楮盯著書,旁邊的桃一一突然說「要不我給你打一條吧,反正我有時間!」
年小魚眼楮看了她一眼「為什麼要給我打?」桃一一眼神閃閃爍爍,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什麼。
「我才不要你打的,我就要季末的!」桃一一就黯然神傷的縮在位置上。走的時候,季末悄悄地對桃一一說,要不你給他打一個吧!季末以為桃一一會同意,還想說,她可以替她買好一點的毛線。但桃一一突然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我才不稀罕呢!按誰打誰打去!」
「你怎麼了?」季末去拉桃一一的手。「我才沒那麼賤呢!「躲開季末就自顧的走了。
小安看到了走過來,提醒季末棉拖鞋還在她的腳上呢。
季末嘆了一口氣說算了明早她就拿過來了。看見年小魚站在那撅著嘴就想踹他兩腳。
第二天早上桃一一似乎把這件事忘了,再也沒把拖鞋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