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微和商城就站在太陽底下,大眼瞪小眼。百無聊賴。
朵微看著陽光下的商城,就笑起來,她的眼楮里閃爍著金子,「我怎麼就從沒遇見過像你這樣漂亮又可愛的人呢?」
商城,想笑。
他想在被人贊賞的光暈里,繼續漂亮。于是沒有說話。不是說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可是朵微要拋磚引玉。
朵微也低了頭,「那你覺得我呢?」
商城抬了頭,說,「鄉下姑娘」
朵微噓一口氣,「一二三四五六七」
商城活動活動自己發麻的腿,「什麼?」
朵微白他一眼,「王(忘)八」
商城這次到沒有立即反唇相譏,他不吭氣。
朵微倒是不習慣了,「你怎麼不罵人了?」
商城悠悠,「我不罵人,我害怕有人禮尚往來。」
朵微氣著了,「那怪我麼?哪有別人好心夸你漂亮,你說人家鄉下姑娘的啊」
商城嘿嘿的壞笑,「鄉下姑娘是對女生最好的褒獎啊」
朵微瞪著眼楮,「何出此言,又是你的杜撰?」
黃昏,起風的時候,透明的光陰都聚到了商城的嘴唇上,他說︰
在我出生之前你來看過我,你是只飛鳥,
在我出生之後你沒見過我,你是位女神,
找一個嶄新花布,覆蓋大地。
找一個鄉下姑娘,娶她為妻。
朵微痴迷,她听到了「娶她為妻」四個字的時候,心潮澎湃。不是因為那些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詩詞哀感頑艷,而是因為,那個詞就把她嵌入了商城的心里。
商城轉過頭,說,「鄉下姑娘,才是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朵微笑,「善良的人」
商城心知肚明,側過臉。
朵微把踫踫他,「我發現,你現在說話,引經據典的,好像一夜之間就學富五車,財富八斗了」
商城說,「因為你說,別以為長的好看就可以不讀書了啊」
朵微半信半疑,「你真的浪子回頭了,就因為我的一句話?」
商城點頭。
朵微巨大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商城模了模自己的頭發,蹲下來,他說,「朵微,我困的都站不起來了」朵微也蹲下來,「誰讓你把頭發弄的那麼硬,還騙主任說是凍得」
商城看著四周沒人,說,「我們偷偷的跑吧!我敢肯定他已經把咱們給忘了」
朵微不同意,主任正在氣頭上,再被逮住他們可就小命不保了。她說,「再等等吧等你頭發軟了,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商城使勁的往下按自己的毛發,「這等到猴年馬月啊我又困又餓的!我想回宿舍——睡——覺」
朵微看著心疼,「那你回去吧,我在這等著」
商城又說一句,「鄉下姑娘頭發是長在我頭上,還是你頭上?你在這站著有毛用」
朵微嘟嘴,「那我也愛莫能助啊要不我吐點唾沫給你濕濕」
商城趕緊躲開,「滾」就往牆角靠。
這時,呼啦啦的一盆水從樓上傾斜而下。
朵微趕緊跑過去,想救商城與水火之中。可是晚了一步,商城抬起濕漉漉的頭發說,「罵的這水來的可真及時」
朵微趕緊拿出紙巾給他擦干淨,商城罵罵咧咧,「讓我給逮住潑水的人,我就把他給斃了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
朵微哭笑不得,「你謙謙君子,怎麼能以德報怨」
商城帥帥頭發,「他居心不良,只是歪打正著!」
站在空地,就叉腰朝樓上罵,「**誰敢破爺爺髒水,給我站出來」
朵微趕緊捂住他的嘴,「你不要命了都在上課的呢」拉著他的手趕緊跑。正好踫見主任從教學樓里出來,瞧見商城,跟落湯雞一樣狼狽,忍不住笑,「你這是凍了一個冬天的冰吧怪不得曬了這麼長的時間!」
商城歪著腦袋,不語。
主任笑,「趕緊回去吧別感冒了我都把你們給忘了,以為你們早回去了,沒想到你們這麼听話」
朵微就點頭哈腰,「謝謝主任,我們知道錯了」
商城還是扭著他的腦袋,朵微敲他一下,「你是扭到了脖子麼?沒見過這麼跟老師有仇的呢?尊師重教你媽媽這麼教你的?「
商城火了,「跟我媽媽什麼關系?」甩開朵微徑直朝宿舍走去。
弄的朵微莫名其妙。
吃飯的時候,季末和強顏還在對朵微提起的事情津津樂道,強顏提議去慰問一下當事人,以表兄弟情分,勢不可擋。
季末笑她,明明是落井下石,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強顏又咧著個大嘴,「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季末問起,今天強顏憤憤不平的那句話。
強顏不滿的說,「是凱凱了昨晚放我鴿子我讓他在哪等我誰知他沒等一會,就回去了慣著他了」
季末就替凱凱打抱不平,「我還不知道你,肯定是你爽約,遲遲不到,人家等不及才走的」
強顏看了看她,「你這是胳膊往外拐啊!我再這麼晚,他也不能一聲不吭的走啊」
季末笑,「我昨晚踫到他了,我見他都結了霜了,你想把他凍死不成想成尾生?抱柱而死」
強顏死皮賴臉,「昨晚我們大吵了一句,不再好了」
季末笑的抽了,「只是不知,你們何時好的?」
強顏掐她,「反正就是不好了」
季末說,「這話說得深藏不漏,古典含蓄的很啊」
強顏搖搖頭,「我覺得太直白的,不配我的氣質」
正說著,見看到凱凱站在她倆前面,看神情似來負荊請罪。
強顏很瀟灑的走過去,視他為無物,凱凱小聲叫她,強顏听到的清楚,閃電般的回過頭,腳步急速的往後退,「干嘛?」
凱凱的臉紅的時候的牙齒就閃著光,「我錯了你原諒我吧」瞧了瞧強顏旁邊的季末,「你看在季末的面子上,原諒我吧」
季末憋住笑,這跟她有啥關系啊
強顏也笑起來,「這季末是僧人還是佛祖啊?」
凱凱就不說話了。
強顏臉色又怒起來,「我們就好聚好散,到此為止吧,乖」
拉著季末就走。
這時凱凱又叫住她,強顏轉回頭, 里啪啦,「你有完沒有,一個大男生這麼婆婆媽**干嘛吃的啊?」
凱凱憋出一句話,他說,「那……那你,上次,你買水借了我五塊錢,還沒給我呢?」
強顏撲哧的笑出來,「你倒記得還真清楚啊給給你十塊,不用找了」
凱凱不接,急的戰戰兢兢,手足無措,臉上衰草連天。似日薄西山。
季末笑,「強顏,你何必把人逼的走途無路,瞎子都能看出來就是他是余情未了,想永以為好也」
強顏不依不饒的,把錢塞到凱凱手里,挽著季末就走了,留下原地凱凱孤零零的一個人。泠泠清清淒淒慘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