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真的同意錢姨娘去京城了」瑤仙大驚小怪的聲音響起,讓眾人都意外的回過頭來。希汐之前就猜到有這個可能,所以還不太意外。可紅依卻很是吃驚,旋即眉頭就皺了起來,抱著小月牙兒的手不由的一緊,讓正玩的高興的小月牙兒不舒服的扭著身子,旁邊的緋兒連忙從她手中接過去抱著。
「好樂兒,晚上我們再說話,現在我們先過去。「希汐飛快的在樂兒耳邊輕聲說,樂兒听話的點了點頭,從姐姐膝上跳下去。
兩姐妹牽著手剛走到紅依身邊,那邊的瑤仙及那幾個跟著偷听的小丫環一陣慌亂,個個惦著腳尖也朝這邊跑了回來。瑤仙跑過來一挨著紅依坐了,掩著嘴小聲的笑著說︰「老太太派人來叫我們出去了。」
她的話音剛落,老太太身邊的史嬤嬤就笑眯眯的進來了,「姑娘們,老太太讓大伙也出去听听呢」
「是,我們知道了。」雖然史嬤嬤沒有明說什麼,可瑤仙還是有些心虛的搶先應了。希汐險些笑出聲,連忙掩飾的低下頭去,瑤仙就在她旁邊听得分明,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希汐討好的挽住了她的手臂。
「我們出去吧」紅依已經調整好了情緒,站起來對眾人說,又從緋兒那里接過***來抱著,就領先走出屋去。
出了里屋,錢姨娘依然還在當地站著,不過嘴角忍不住抿了起來。她一見到紅依抱著女兒出來,就連忙上前幾步伸手去接,溫柔的道謝說︰「辛苦大小姐,月牙兒沒給姐姐添麻煩吧」
紅依客氣的微笑;「姨娘多心了,妹妹很是乖巧。」
紅依說完話,轉身就走回原來的位子坐下,瑤仙和敏兒也坐下了。因錢姨娘還站在當地,希汐只好拉著樂兒和緋兒一起站在兩位小姐的後面、
「行了,你就先回去吧」老太太發話了︰「既然二兒想讓你去京城,那我也不好攔著。再怎麼說月牙兒也是我孫女兒,我是不會不管她的。你回去了就收拾好她的東西,連同丫環女乃媽子一起送來,以後由我來照顧她。」
錢姨娘抱著女兒恭敬的彎腰說︰「是,老太太,以後月牙兒就拜托老太太照顧了。」听她這樣一說,希汐忍不住仔細去打量她的表情,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一分不舍來。不過錢姨娘的表情平靜的很,大概能去京城的欣喜壓住了要和親生女兒分離的不舍,大概也因為老太太主動提出要親自照顧月牙兒讓她沒了後顧之憂。
老太太點點頭,揮手說︰「回去吧等定下了出發的日期,我會使人去告訴你。」
「是,」錢姨娘再次躬身,然後帶著女乃娘丫環們走了。
她走以後,老太太也沒了興趣,讓人傳了晚飯來眾人一起吃了,就讓眾人散了。芸芳看見老太太有些疲憊的半靠在軟榻上,就走上前來輕柔的幫老太太捶著肩膀,柔聲勸道︰「老太太,剛吃過飯可不好就這樣躺著,不如芸芳陪著您在院子里慢慢走一走?消消食晚上也睡得安穩。」
老太太一時沒言語,芸芳也不再勸說,只是靜靜的幫老太太捶著肩膀。
好一會老太太才若有所思的出聲︰「芸芳,你今年快十六了吧」
芸芳聞言又驚又喜,深吸一口氣後才盡量平靜的說︰「老太太沒記錯,我還有二個月就滿十六歲了。」盡管這樣,她的聲音還是有一絲顫抖。要知道一般女孩子在這個年紀不是出嫁了就是訂好了人家,只有她,眼看都快滿十六歲了,親事還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樣啊是我耽誤了你啊」老太太伸手去拉她的手,拍著她的手回憶的說︰「你母親雖然不是我親生的,可是我看著一點一點長大的,她像你那麼大的時候已經嫁到張家了。女乃女乃老糊涂了,你怎麼也不提醒一下我呢?」
芸芳听老太太這樣一說,心里又感激又酸楚,連忙在老太太面前跪下說︰「老太太。」她想說點什麼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只是一個寄養在宋家無父無母的孤女。雖然她名義上是宋府的表小姐,可她知道,在宋家人眼里她就是老太太面前伺候的大丫環,不比春兒她們高貴什麼。甚至她還比不上如意在老太太心里的分量,當時老太太將如意許給李夫子時,根本沒想到自己。對此,她心里不是不怨恨的,不過她都忍下了。
「什麼都不用說了這次你也去京城吧,我會給你二舅媽寫信,讓她給你選一門好親事。」老太太又拍了拍她的手。
「老太太」芸芳這次是被感激的說不出話來。在京城里選一門好親事那豈不是說她能嫁入做官的人家。這樣可比嫁給李夫子好多了芸芳只覺未來前途一片光亮。
「這幾天你好好準備一下,就不用來我跟前伺候了。我早就給你備下了各種首飾,明兒收出來給你送去,還有些衣料,讓女紅房抓緊給你趕制幾身體面衣服。嗯,對了,明兒你去問問你兩位妹妹,也要幾付方子來好好調理一體,需要什麼藥材只管和史嬤嬤說,讓她給你要去。」老太太慈祥的望著芸芳笑著說︰「仔細瞧著,你倒比你母親還水靈幾分,好好打扮一下並不比紅依差。」
芸芳有些愣愣的,一下子這麼多的好處讓她一時竟反應不過來了。
旁邊史嬤嬤連忙上前笑道︰「芸芳小姐這是高興壞了吧其實老太太心里一直最疼你了,不過老太太不善于表達出來罷了。芸芳小姐,你還不給老太太磕頭麼?」
她的話提醒了芸芳,連忙後退一步,然後恭恭敬敬的給老太太磕下頭去。
「行了,行了,快起來吧那地下又冷又硬,可別生病了,那可就去不了京城了。」老太太打趣的笑著說。
「芸芳小姐快起來吧老奴給小姐道謝。」史嬤嬤連忙上前扶起了她,口里笑著向她恭喜。
這時在屋里伺候的幾位婆子和春兒等也都圍了上來,紛紛向她道喜,芸芳只覺在夢中一般,忍不住悄悄掐了自己手臂一下,感覺到痛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