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徒們听得兩眼放光,對他精闢的分析佩服得五體投地,紛紛把錢押在「一刻鐘」的牌子上。
等眾人把錢押好,眼巴巴地等著梁老板繼續講故事,他的神情陡然凝重,笑意從臉上退去,「唰」地展開一把月兌臼的扇子擋住半邊臉,聲音悲絕而顫抖,「巴特,當舊情敵出現,所有一切都將化為泡影……」
「陛下,夜王陛下有事找。」
正是良辰美景春光無限,卻被半路殺出來的侍女不解風情地打斷,顏遐皺了皺眉,「現在沒空,有事明天朝會再說。」
「關于你養在忘川的那兩只寵物的事也不想听?」
「夜王陛下,里面是顏王陛下的花園……」侍女急忙跪下來勸阻道,毀夜揚起下巴望了一眼,正要向前走去,眼前多出了一道金色的人影,「毀夜,外面請。」
「于是乎……」梁老板收起扇子,痛心疾首地拍了一下手掌心,「一個絕佳的機會就這樣錯過了,真是時勢弄英雄,可惜啊!欲知後事,請每天光顧飛躍賭坊!」
押「一刻鐘」的人眼皮一翻,集體陣亡。
顏遐出去後,紫玥便坐在亭子里心不在焉地扔石榴子喂魚,想到剛才的事,臉上還是火辣辣的。
忘川,地理課上提到過,那是冥界三大河流之一,罪孽之花曼珠沙華就生長在忘川河的彼岸。顏遐的寵物養在忘川,那不是在冥界!
花界的寵物養在冥界……
「含笑仙子,陛下出去了,讓你先用晚餐,不必等他。」
「哦,知道啦。」听到這個消息,竟然松了口氣。
聖蘭都沒有黑夜,但是如果把浮世殿的光輝之塔關閉,整座宮殿就會立刻陷入黑暗之中。浮世殿是聖蘭都唯一一座晚上熄燈的宮殿,開始紫玥還有些不習慣,但是慢慢地,眼楮也就適應了黑暗,反倒在第二天看到光線的時候覺得刺眼。
這天,紫玥在花園的石椅上休息,睡了一會兒,天竟然起了細雨。紫玥揉了揉眼楮小聲咒罵了一句,抬起頭不經意間看到一把黑色的雨傘,傘下傲然屹立著一個男人,他的臉被傘面擋住,然而,隔著雨簾仍然能看到他高大的身軀,優美的體形,黑色的軍服勾勒出黃金般身體比例。
軍服的前三顆扣子都沒有扣上,露出蒼白的近乎病態的肌膚。透過微濕的衣服隱隱可以看見勻稱的胸膛和若隱若現的月復肌,線條結實卻毫不夸張,完美有型堪稱藝術品。
顏遐和他比起來都要成一竹竿了。
紫玥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個神秘男子,連落在身上的雨水也渾然不覺,天地間就好像只剩下黑白兩色。
雨下得大了些,男子卻將手中的傘扔到了一旁,眨眼間已經來到紫玥身前,修長的手指,只是隨意地抬起她的下巴,凝視著她驚慌的小臉,緩緩開口,「我們又見面了。」
「夜王陛下!」早該想到是他,除了他,誰的身上會散發出這樣幽冷而讓人捉模不透的氣息。
毀夜看著她,眼中沒有一絲波瀾。
只這麼靜靜地被他看著,紫玥就有種凍成冰雕的感覺。
「紫玥,確實是個好東西。」毀夜走上前,將她上下打量一番,菲薄的唇沿勾起一抹邪氣的弧度,深灰色的瞳仁里閃爍著惡意而戲謔的光。
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他提著腋下抱了起來,毀夜揚起唇角,唇形美好卻蒼白,「除去親人般的依賴,還剩下什麼?」
「啊?」他那無波無緒的眼眸就像一灘死水,仿佛一眼就能把人望穿。
「很想嘗一嘗他沒有嘗過的東西,看看他在得到後又失去是什麼感覺,真的很想知道。」毀夜舌忝了舌忝唇沿,猶如午夜的吸血鬼,他垂下頭溫柔地在紫玥唇上試了兩下,旋即撬開貝齒深入進攻。
「……唔……」想叫出聲可是嘴被堵得死死的,只能斷斷續續的細碎申吟,毀夜忽然猛地扣住她的頭,將她推倒在牆上,在口中肆意地汲取蜜汁。
和顏遐的吻完全不同,前者是,後者充滿狩獵的氣息,仿佛漩渦一般將人卷入進去。
毀夜一松手,紫玥就從他懷里掙月兌出來,才跑沒幾步,頭就撞在了牆上。四周的景物已經發生巨大的變化,床、櫃子、落地窗簾,還有熟悉擺放著的家具。
紫玥揉了揉眼楮,確定不是幻覺。
床上躺著的人衣衫半敞,不是顏遐,而是毀夜!
這里不是花園,而是……臥室!
毀夜站起來,把外套往地上一摔,冷聲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