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風和悠在一個角落的位子坐下,很快就有服務員過來問他們要點什麼,伊風點了杯葡萄酒,悠點了龍舌蘭酒,這種酒的吃法很怪也很惡心,每杯里都泡一條蟲子,喝的人必須一下子把酒喝干,然後把蟲子吐出來。
悠喝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吐出來的蟲子居然還是活的。周圍響起熱烈的掌聲,原以為是在位台上的歌手鼓掌,結果一抬頭發現那些人都在看著這里。
酒量這種東西真是捉模不透,悠看起來挺文雅的一個人,喝起酒來就跟倒自來水似的,眼看杯子里的蟲子越來越多,酒店里的人都被吸引過來了,伊風看著那杯子直想吐,三步並作兩步沖到了洗手間,擰開水龍頭,嘩啦啦的水聲回蕩在耳邊,鞠起水抹了把臉,看到鏡中的人驀地一滯,水珠順著兩側臉頰淌下來。
「嘿,听說了嗎,酒吧新來的歌手挺俊的。」
「怎麼,你對他有意思?你不會是玻璃吧?」
「切,這圈子上層貴族哪個不插一腳,圖的就是個新鮮」
「我說地錦啊,你好好的自己地盤不待,非要跑到花神眼皮子底下耍,小心哪個熱心市民發現了去上頭舉報你可就完了。」
「舉報算個屁,當年天堂鳥吃遍六界還不照樣受人尊敬」
「好好,我先出去了,你也快點來,兄弟們可等著一起玩兒呢。」
這酒吧的牆隔音實在不好,他兩的對話伊風一字不落地听了進去,一個是地錦的聲音沒錯,另一個就不得而知了。這小子提前回來之後就杳無音訊,那次夜神突然召喚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走出洗手間,伊風找了個附近的位子坐了下來。等了許久,也沒見地錦從里面出來,服務員倒是來了好幾個,還有幾個衣著發型弄得很潮自以為帥得石破天驚的小鬼在一旁不厭其煩地擺POSS。不遠處,悠還在死命地給自己灌酒,酒吧里一半人都給他吸引過去了。伊風終于忍不住揮揮手,「服務員。」
「這位客人需要點什麼?」一個清秀的小男生手里那個小本子跑了過來,伊風道︰「來份雙皮女乃。」
「好的,請問還要點別的嗎?」。小男生問道,一雙漂亮的眼楮不停地在伊風臉上打轉。
「不需要了,你可以坐下來和我聊會天嗎,我一個人。」伊風抬眸不禁意地掃了眼喝得興致高昂的悠,只要自己沒有危險,他可以在那里喝到明天早上。
「當然可以」小男生有些受寵若驚,但是剛說完這句話拔腿就跑。伊風一怔,這年頭人都口是心非。
不過一轉眼,桌上就多了盞精致的白瓷杯子,散發出濃濃的女乃香味。抬起頭時看到剛才那個小男生站在那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很抱歉,讓您久等了。」
「謝謝。」這小子辦事效率挺高的,待會兒要給他好評,伊風邊吃邊想著,男孩已經在她對面坐下,很有成就感地笑著。伊風抬頭看了看他,「對了,你們這里有沒有一個人叫九月?」
「有啊,您問他做什麼?」男孩眉頭皺了皺似乎有些不高興她提起九月。
伊風道︰「我對他挺有興趣,想了解一些關于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講多少。」
男孩道︰「我跟他不熟。」
「好吧,那我問別人去。」伊風正要起身,男孩也跟著站起來,「等等,我……應該知道一些。」
伊風坐下來繼續扒著,這家的牛女乃倒是挺新鮮,軟滑甘香,都有點欲罷不能了。
一個溫暖柔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配合著悠揚的旋律,就像初冬的太陽,心頭蕩起陣陣暖意。
空白的大腦就要窒息
無奈,流浪在街外
你的存在是我唯一想要的等待
我的世界,我的人,我的愛
沉睡了一個世紀的夢終于醒來
明白我們活在不同的時代
「九月是月初才來到這里的,不過聖蘭都的酒吧幾乎沒有人不知道他的、您別看他一副斯文的外表,實際上是千人騎萬人草的*子,還不分男女,這跟畜生有什麼區別……」
「你嘴巴放干淨點」差點就把吃剩下雙皮女乃拍他臉上,但是為了得到更多消息還是忍了。
男孩顯然被伊風突然轉變的眼神嚇了一跳,「我說的都是真的。」
「繼續。」伊風擺擺手。
男孩抬眸看了眼伊風,小心翼翼地道︰「他在店里幾乎不跟人說話,經常是上班時間來下班時間走,來去匆匆的,我們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想得什麼。不過听說他是跟母親一起住的,他**以前干的也不是正經事兒,現在還欠了一債,天天有人去他們家門口堵,今天下午兩點的時候他來上班,臉還是腫的。」
音響里傳出醉人的歌聲︰
注定的結局是分開
流星劃過夜空
天上的星星是你琉璃的雙眸
不論曾經深埋
花田流淌淚海
一顆心一個人
卻永遠被時間掩埋
「他說他喜歡‘永遠’兩個字,因為遙不可及。我知道的就這些了,您還知道什麼我可以幫你去問。」
「不用了,謝謝你。」抬起頭又看到舞台上低頭彈唱的人,他的影子被燈光拉長放大,與其他人的影子相比顯得十分落寞。
「哈哈哈哈,大哥你輸了,願賭服輸哦」聞聲望去,只見斜對角的一張桌子上一群人正在打牌。伊風最討厭人在公共場合喧嘩,這是集體的地方又不是個人的,「這群人打牌怎麼不去包間,這麼吵會影響酒吧秩序。」
「可不是嗎,不過今天來的是地錦花神將,我們也沒辦法。」男孩無奈地搖頭,「您要嫌吵我們就去里面談。」
伊風仿佛沒有听見一般,起身朝那一桌走去。
里面果然有地錦,他左手抱著個美女右手拿著牌,嘴都快要咧到臉外邊去了。
「地錦啊,今晚手氣不行,都連輸七副了,我看你今晚就等著被扒光了扔大街上吧」
「不急不急,好戲還在後頭呢」身旁的美女往他嘴里塞了一顆花生米,他的眼楮一直停留在手里的牌上,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多出一個人,伊風從後面伸出手抽了一把牌甩出去,「這不贏了。」
「贏了贏了,香兒,你實在太厲害了」地錦摟著身旁的美女亂親,有人咳嗽了兩下,地錦才回過頭,「哈哈,伊風你也來玩啊」那眼神就仿佛找到了知音。伊風拿他沒辦法,正色道︰「我們到里面去說吧。」
「啊,有什麼話不能在這里說嗎?」。這小子大概是喝醉了,說出來的話不經過大腦思考,伊風也懶得理他,直接扔下一句,「我在4065包間等你。」
地錦果然沒有讓人失望,不多久就進來了,只是他是被悠架著進來的,手里還拿著牌。伊風扶額,指了指對面的沙發,「坐。」
「有什麼事情快點說,老子今晚還要泡小正太呢。」地錦不耐煩地掙了掙可惜沒有掙開就被悠按在了沙發上。
一想起悠剛才喝的東西,胃里又有些受不了。她對著悠揮揮手,「你下去吧。」
「是。」房門被輕輕扣上。
伊風道︰「上次你回去究竟是什麼事?」
地錦懶懶地靠在沙發上,「哪次啊,我記不得了。」
「那次夜神急招,你不是提前回去的嗎?」。
「哦。」地錦拍拍腦袋恍然大悟狀,「你說那次啊,好像是夜神的一把豎琴被偷了,不過現在找回來了。」
「豎琴?」頭腦中瞬間浮現顏遐站在魔橋上彈琴的畫面,那把豎琴難道是……
這樣一來,顏遐和夜神一起下棋似乎就有了合理的解釋,但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偷那把琴。
「沒事的話我走了。」地錦急急地站起來往門口走,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憋著尿。伊風看著他醉醺醺的背影,想來他知道的也不多,不過要是真如豎琴被偷而後又歸還原主這樣簡單就好了。顏遐的心思難以預料,夜神的心思更加難以揣測。這兩人的計劃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會知道的,只是討厭這種沒有主動權的等待。
「哎。」伊風放下酒杯,走到門口,身後突然有個聲音響起,「才喝一口,豈不浪費。」
這個聲音,不想也知道是誰。
伊風轉身笑道︰「聖蘭都這個小酒吧真是風光,各路大神不遠萬里來這里喝酒。」
「我不是來喝酒的,我只是剛好順路而已,這里應該沒有地域歧視吧?」
「怎麼會,魔王陛下光臨自然是求之不得。」
「既然這樣,那我們今晚就好好干一杯。」
沒想到自己也有喝得不省人事的一天,或許是壓抑了太久的緣故吧。顏遐的酒量她早就領教過了,這家伙喝醉了和沒醉表面上看起來差不多,但是一問問題就露陷了。
「顏……王陛下,我為個女人竟然要我去死,你真是混賬,大混賬我要……要殺了你不,我要為了我心愛的男人要你自殺」
「你可……知道,我……愛的一直都是你,從前……前世到今生,不管你是不是花神,我都愛你。原以為你重生之後可以恢復記憶,可是我……犯了逆天的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