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死亡谷,又稱地獄之門。任何萬物進入都會必死,若是人類進入,走得越深,會產生幻覺,甚至無緣無故遭到雷擊,時間一久,必死無疑。
空曠荒涼的死亡谷,此時出現了一個會移動的小黑點。隨著距離拉近,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的小孩嘴角掛著血跡踉蹌著腳步,然後跌倒在地。
突然間,一個閃雷狠狠地劈向地面的小孩,眼見要劈中,黑衣小孩一個滾動,避開了致命一擊。
地面發出了 啪的滋滋聲,雷來得快,消失得也快。
肖慕仰天躺著,喘著氣。第一天而已,她先後遇上幾波危險,有幻覺,有雷擊,有猛獸。一波接一波,她還是受傷了。
算著時間,肖慕緩緩坐起,取下掛在身上的軍用水壺,擰開瓶蓋,微微喝了一小口,把干裂的嘴唇浸濕,然後又謹慎的把它掛在身上。
抬頭看著前面凌亂野草雜生的道路,肖慕把匕首取出,抹去嘴角的血跡,緩步向前而行。
風莫明刮起,肖慕漆黑的雙眼緊縮了一下,舌忝了一舌忝嘴唇,身子微躬,作好了準備。她剛從地面抓起了一把碎石,四周已出現了幾只如黃牛般大小饑餓的灰狼。
幾只灰狼嗷嗷叫了幾聲,呈包圍飛撲這個不到它們頜高的小孩。
撲撲幾下,飛起的灰狼哀嚎著跌倒地面,卻也激起了它們的凶性。滾了一下,它們變得聰明起來,一只灰狼張著血腥大嘴向肖慕狠咬了過去。
肖慕臉色蒼白,卻沒有被這幾只灰狼給嚇到,她把匕首鈍的一面緊貼著手腕,鋒利的一面對外,在灰狼撲過來時,她舉臂揮手迎了過去。灰狼以為她要送手入嘴,興奮地流出口水。狠地一口咬下,卻沒有咬到肉,反而被匕首重重劃傷,甚至連下頜也被切斷。
驚變突然發出,另外三頭灰狼見到同伴受傷,沒有立即攻向肖慕,反而把這頭重傷的灰狼猛撲把它給咬死。
肖慕知道,這不是它們要吃同類,而是知道失去下頜的同伴沒有活下去的價值,不忍它再痛下去,它們給它一個痛快。
聰明的狼增加了它的危險性,更不要說是四匹,雖然折損了一匹,但還有三匹。
肖慕沒有等三匹灰狼回頭對付她,她主動攻擊。只要時間再拖延,狼群會隨之而來,那她也就沒有機會活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肖慕向靠近她的一頭灰狼撲過去時,那頭狼卻如背後有眼楮般,後腿用力踢向肖慕,肖慕完全沒有料到狼還會如野牛般利用後腿攻擊,要躲已來不及,肖慕緊急之中挪了一下方位,避開了心髒上的一踢,卻也被踢中月復部,她的人被踢到了一邊,滾了一圈,然後動也不動。
灰狼見擊中目標,人已死,嗷嗷直叫。
三匹灰狼迅速扭頭沖向它們的戰利品,準備咬向肖慕咽喉部的灰狼突然被匕首劃了一下,頭顱骨碌一聲被砍下,血噴灑了一地,也噴了肖慕一身。肖慕一招得手,迅速把匕首揮向驚愣中的另外兩頭灰狼要害處,然後用力滾出去。
精確的計算,可惜力量不夠。原本也該頭顱落地的另兩頭灰狼卻還有力氣沖向肖慕,在咬住肖慕的身子時才不甘地倒下。
肖慕此時懶得動一下,實在是受傷太重了。眼皮真是沉重,若是可以,她想從此不醒,但她明白,她不能睡,她現在需要找個地方把一身的血腥洗去,否則,比這些厲害的動物出現,那她直接成了它們的食物。
給自己幾分鐘的休息,肖慕咬著牙,用力地把自己的腿從死去的灰狼嘴里拔出,雖然被咬得不重,卻還是傷了皮。看著狼要害部位還噴著血,肖慕把頭湊了過去,用力地吮吸,不管血的難喝。
最後,肖慕還是用裝著小半壺水的軍用水壺裝滿了灰狼的血液。然後才簡單地為自己包扎一下後,不顧逢林莫入的危險,頭也不轉地走入這個樹林。
夜深了,天上卻出現了紅色的月亮。
肖慕難得沒有遇上直接可以威脅到生命的危險,她也趁著最後的力氣爬上了一棵看上去粗點的樹,坐在樹叉,從懷里取出一顆丹藥塞入嘴里,迅速進入打坐,運起肖家特有的內功心訣。一股極為細小的氣流,在她周身從慢到快運行著。
運行了幾個周天後,配合著內功心法,藥力完全散開,肖慕的內傷徹底治好。緩緩地,肖慕睜開眼。
進入一天,她知道了死亡谷為何進來萬物都會死的直接原因,那便是這里的水分流失很快。她不知道這些該死的猛獸從何而來,卻也知道它們成了死亡谷的另一種直接死亡威脅。
抬頭看著紅色如血般的月亮,肖慕時時警惕。紅月不祥,卻是死亡谷特有的風景。
除了偶而出現的一些小危險,一個晚上過去,肖慕讓自己的狀態恢復到了最佳。此時,肖慕才看到這些樹葉全部是松針,最是耐旱。
跳下樹,肖慕盡量控制自己的速度,減少體內水分流失。
出了林後,肖慕選擇了一條崎嶇的山路。
死亡谷,沒有任何地圖可以標明,在這里面就是最先進的儀器也會失靈。可以利用的便是天上的太陽月亮星星辯明前進方向,除此外,便是自己的直覺。
第一天的教訓,血淋淋。肖慕絕不會讓自己再犯,更不要說拿來救命的丹藥已吃下,後面再受這樣的重傷,她只能听天由命了。
對于自己這一條小命,肖慕十分珍惜。她相信,最後一次死亡訓練,她依舊可以活得好好的。
走了一個早上,烈日暴曬。肖慕身上汗如雨下,苦笑,就算沒有遇到其他危險,這烈日烘烤便會要了她的命。
四周,蟲鳴聲絕,荒涼死寂。
肖慕咬唇,尋找一個可以避陽光的位置。可惜,這里地勢呈上趨勢,連一塊可以讓躲避的山洞也沒有。
頭眩暈的感覺逐漸加重,肖慕知道這是中暑了。想到了萬種危險的可能性,她唯獨沒有料到這個。
防止自己出事,肖慕果斷地取出匕首,利用鈍的一面狠狠地在自己的額頭猛刮了幾下,紫黑色的印痕出現在印堂,一股清涼讓肖慕渾身輕松了許多。
實在找不到躲避的地方,肖慕迅速在四周找一些她力所能及的石塊,利用幾分鐘的時間,她臨時搭了一個避陰的地方。
體內水分嚴重流失,肖慕一直控制著自己干渴的欲 望,沒有立即喝軍用水壺內半水半血的液體。此時,她卻不得不微微喝上一口,然後再吃干涸難吃的壓縮食物。
外面的太陽毒辣,方圓十里寸草不生。肖慕決定趁這個時間打坐,讓自己的體力達到最佳。看來,尋找水源十分困難,那接下來的目標唯有那些猛獸,只有殺了它們,她才可以補充體內流失的水分。
死亡谷的死亡訓練,才正式拉開。
半月時間轉瞬而過,肖慕卻覺得過了有一年之久。
不斷地深入死亡谷,她不斷地尋找活的會動的目標,身上傷痕累累,衣服也如叫花子般,找不到一絲完整的地方。
肖慕覺得自己已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凶獸。十多天的時間內,她數次與死亡交臂而過,身上體無完膚,到處是猛獸的爪印或是牙印。
時間到了,肖慕準備離開死亡谷。
一路上,肖慕身上濃郁的血腥夾雜著死亡氣息,實力差點的猛獸都繞到而行,沒有再欺這個矮小的人類。
往回走了幾天,肖慕愣了,她一路上作好的標志仿佛開了一個玩笑似的,把她引向了死亡谷更深處。為何會有這樣的事發生,肖慕不會奇怪。若不會這樣,那死亡谷也不會那麼可怕。她怪的只是自己,為何不再仔細一點,只要夠謹慎,她不會陷入如此困境。
怎麼辦?若是不能按時出去,她的任務依舊是失敗。
死亡的危險,赤 果果地放在面前。肖慕深呼吸後,沒有轉身,依舊朝她自己注明的標志前行。不管引向哪,她都要看看是什麼東西要讓她往前走。
又走了一天,標志神秘消失。留給肖慕的是一片驚愕,前方竟然出現了一個人的背影。
幻覺,一定是幻覺。
肖慕一動不動,看著前方的人轉過身來。一個美似謫仙般的人物,披著長發,穿著交領束腰的白色長袍,胸口別著貔貅的徵章。分不清他是男是女,肖慕從他的打扮知道,這不是現代人,而是一個古代人。
肖慕見他向走過來,她身上的殺氣自然而然迸射,鎖定了他。不管這是什麼危險,她必須毀滅他。
軒轅聖很是驚訝,他外出歷練,才剛進入青山的山谷,就看到這麼一個野性凶殘的小孩。她身上濃郁的殺氣,連他都嚇一跳。若不是她一身的狼狽,他會以為是哪一種顯了人形的上古環獸。
突然,軒轅聖感受到自己靈魂印記里的環獸蠢蠢欲動,他看向肖慕多了一絲好奇,既然金龍想出來透透氣,他便隨了它。
肖慕見軒轅聖停止腳步,遠遠看著她,她依舊沒有放松警戒,忽然間,讓她驚奇的一幕發出了。眼前的人身上忽然發出了一陣白光,一只會飛的白龍從他體內而出,張牙舞爪。
軒轅聖自然不會讓他的金龍去欺侮一個不具危險性的小孩,所以,金龍出來後睥睨著肖慕,等待著軒轅聖的命令隨時給予她致命一擊。
肖慕腦海里的知識涌然翻出,這一幕就好像是她母親留給她手扎上所記載的環獸,但這怎麼可能?她還沒有到時間去母親所描述的以環氣環獸為武的太蒼大陸,可眼前這又說明了什麼?難道她從死亡谷直接走到了太蒼大陸?
不,不對,她死去的母親小妃都是在特定的機遇下才從太蒼大陸穿越到現代,那她怎麼會莫明奇妙走到了太蒼大陸,不好,這是幻覺。
軒轅聖見肖慕臉上一片迷茫然後掙扎的表情,他矛盾了。難道這個小孩看出他的身份了?不由得,他瞥了一眼金龍,微怪與它。與軒轅聖心靈相通的金龍哪會不明白他在想什麼,它把頭轉向一邊,卻對肖慕感興趣。
想明白後,肖慕眼神一片通澈,手里緊握著這把從她記事起就隨她的匕首。她一步一步向軒轅聖走過去,對天上會飛的金龍也視若無睹。
軒轅聖擰起了眉頭,她在作什麼?當他們不存在嗎?若不是肖慕身上的殺氣徒然消失,斷不會讓她走向自己。
肖慕錯過軒轅聖他們時,她松了一口氣,果然,這是幻覺。若不是如此,為何不會攻擊與她。
金龍郁悶了,第一次被人無視。它不甘地發出了龍吟,嘴里的龍息噴向了肖慕。
肖慕在龍吟聲響時,身子就如彈簧一樣跳了出去,正好躲過了金龍噴出的龍息。
軒轅聖不悅。
「阿龍,回去。」
若是被它這口龍息噴中,眼前的小孩不中毒身亡才怪。他有點惱怒金龍的自作主張,直接命令它回去。
金龍知道自己錯了,擺了一下尾,消失在空中,回到了軒轅聖的靈魂印記里繼續修練。
肖慕看著地面的泥被侵蝕了一大塊又變黑,再加上听到了聲音,她知道,這幻覺升級了。
殺氣,再一次從肖慕身上溢出。軒轅聖知道金龍的一擊,激怒了她。
「對不起,剛剛是阿龍不好,我代它向你道歉。」
眼前的肖慕,他知道,只需一招,便可秒殺她。但他不想無故殺比自己弱小的人,他到這來是歷練,是想讓自己突破瓶頸,希望可以順利進入二環。
肖慕矛盾了,眼前的人會向她道歉,那很有可能不是幻覺。如果不是不是幻覺,那眼前的人只需動動他的手指就可以輕易滅了她。
想了一會後,肖慕艱難地開口。
「這是什麼地方?」
呆了這麼久,身上被空氣抽走水分的感覺早已不存在,那是不是說明這里已不是死亡谷?
軒轅聖見肖慕收斂殺氣,他微笑。
「青山。」
一句青山,肖慕腳步微動,她知道,她或許,是真的到了母親的家鄉太蒼大陸。
「是太蒼大陸的青山嗎?」不跳字。
青山的名字並不特別,在現代也有,她現在只是想求證而已。
軒轅聖被肖慕的話問得莫明奇妙,難道這個世界還有其他大陸嗎?
「不錯。」
肖慕再也堅持不住,長久緊繃的神經松懈了下來,人暈了過去。
軒轅聖愣了,她怎麼昏倒了?望著眼前的小孩渾身髒兮兮,頭發亂糟糟,若不是她的雙眸特別清亮以及一身常人難有的殺氣,根本不能讓軒轅聖,甚至是金龍多看一眼。
遲疑了一下後,軒轅聖走向肖慕,見她一身狼狽,憐憫之心泛起。輕嘆一下,把她抱了起來。這一次歷練,暫時失敗了。
金龍被軒轅聖喚出,載著他們飛回了軒轅府。
軒轅聖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就命人把肖慕帶下去,他自己也去洗了一個澡,重新換上了干淨學服。
半個時辰後,軒轅聖請了人為肖慕看病,得到的結果是嚴重月兌水及精神疲勞,身上的傷口都不是致命傷。軒轅聖萬萬沒有想到,他以為是男孩的人竟然是一個女孩。
軒轅聖坐在一邊,望著昏睡中的肖慕,她一身的獸印,她是怎麼生存下來的?若不是遇到他,再過幾天,她也會因為月兌水死亡。可是,青山真的會連一點水也沒有嗎?錯,青山頂最著名的青山湖,加上山頂常年積雪,怎麼也不會讓一個人缺水到這個地步。
好奇,讓軒轅聖默默地想著相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