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一行七人乘著兩輛環獸馬車,避開人流高峰,悄然離開了宗政府,前往海洲。
肖慕微閉目輕靠,她內心嘆息。十日前她送了禮物給宗政家主一家後,宗政劍對她變得尊重,甚至還有一絲疏離。若是知道會這樣,她肯定不會送禮。
宗政劍望著眼前的少年,心已回到了離開的前一夜。那樣的父親是不曾見到過的,因為父親在肖慕的幫助下,煉制出了平生第一件攻擊性寶器,雖然這寶器是下品,但已造成了劃時代的影響。
父親讓他對肖慕必須恭敬,若是肖慕需要,不必請示,听肖慕的話行事。這樣的特殊,讓宗政劍知道肖慕在父母的眼里已成了仰視的對象,他自然不能不能再像以前隨意。宗政劍心情頗為復雜,原以為自己可以保護她,卻沒有想到兩個人的背景卻來了一個翻天覆地。現在是他們宗政家有求于她,而不是她有求于宗政家。
肖慕听到宗政劍的輕嘆,她睜開了眼,淺然一笑。
「大哥,怎麼了?難道離開宗主他們就想念他們了。」
宗政劍被肖慕一調侃,他心情好上了許多。
「就知道淘氣,這次你進去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連肖慕這樣的人都出世,那代表著許多一直隱藏的高手後代會出現。看來,宗政世家才不是真正的隱世之家。
肖慕見宗政劍如大哥般諄諄教誨,道。
「大哥,我一定會小心的。只是,大哥你千萬不要對我這樣有距離,總覺得你心中隱藏著重重心事,難道還信不過小弟嗎?」不跳字。
宗政家主不知道她是宗政劍才‘認識’,所以才對她另眼相看,也真正當作了晚輩來關愛。若是知道她是半途被認識,以他們的眼光,甚至因她出現的巧合,怎麼會不懷疑?而這一切,大哥什麼也不說,只是默認了。
如果她不知道大哥對她的愛護,哪會這樣隨意相信他。只是大哥在以後知道真相,會原諒她,還重新認她這個妹妹嗎?不管如何,他不認她,她也會讓他原諒她,重新認回她這個妹妹。
宗政劍對著肖慕期翼的眼神,他不自覺地伸出手撫上肖慕的頭,揉了幾下。
「你與她真像,也不會綁發,只是簡單把頭發束起。」
肖慕見到他懷念起自己,她清楚地記得大哥曾說過會為她永遠梳發。
「是嗎?大哥,你看,我束在發上的環可以隨意幫我束發,只不過我最喜歡把頭發隨意束起放在身後而已。」
仿佛為了證明似的,肖慕的頭發換了幾個發型,其中就有宗政劍束起的發髻,最後她還是選擇了只在發根輕輕綁起墨綠色的長發披在身後,任由兩縷不听話的發絲靠在頰側。這也是她不願意讓宗政劍隨時在她面前提起她的過去,這會讓她心里更內疚。
宗政劍見肖慕發環束在發根,還是如以往的打扮,只不過那時他為肖慕梳發,而眼前的肖慕卻有著一個環器用來綁發。
其實這個在宗政劍眼里的環器,是一個頂尖的上寶器,她只是在上面故意作了一點文章,這也是政家主的建議,畢竟與肖慕相處了十日,對識別寶器也強上了幾分。畢竟,以後沒有人知道寶器,現在他卻得到了肖慕的傾力相教。相信未來,東太蒼會出現一個寶器煉器師。
肖慕輕踫了一下手指,她收了宗政家主贈送的一份大禮,她覺得很不好意思。原來宗政家主收藏了幾樣煉制神器的礦石,一股腦兒都送給了她。在離去的前一天,宗政家主才小心翼翼地問起了肖慕是不是知道太蒼一分為四的事。
肖慕驚訝的表情讓宗政家主得到了證實,然後他就拜托肖慕若是有朝一日離開東太蒼,把宗政劍帶離,也就是說,宗政家主隱隱中把宗政劍少主的身份剝奪了。所以,西區的人都以為宗政家主變了,竟然全心全意地送了許多極品環器給宗政西三人,還有跟隨宗政西他們去的兩個家將。
如此一表態,西區的人都對肖慕放下了戒心,也真正的以宗政劍為中心,為家族的榮譽出發。
肖慕雖不知道宗政家主的意思,但她還是答應了。在真正離開東太蒼時會來一趟宗政家,然後與宗政劍相攜離去。只是,這一日是哪一天,連她都不清楚。所以,她們兩個人之間的對話根本沒有讓宗政劍知道。
肖慕卻不知道,這是宗政劍的母親要求這樣的。至余真正的原因,只有到了她真的要離去,宗政家主才會告訴她,甚至是宗政劍。
肖慕見宗政劍有點失望,她故作不知,開心地道。
「大哥,你送給我的天蠶絲我很喜歡呢,這些衣服,難道都是你親自為我制作的?」
收到二十套用天蠶絲制作的內衣,肖慕十分驚喜,很是喜歡。要知道,天蠶絲在太蒼還是很稀少的,更不要說像她這樣奢侈地用來當內衣穿。
宗政劍听著肖慕很是喜歡他送的衣服,臉上漾起了笑容。
「是家母特意為你制作的。」
天蠶絲對于外人或許很珍貴,但對于他們宗政家只要是核心人物都會每年發上兩套。只不過像他與肖慕這樣擁有大量的天蠶絲衣服是很特殊的,畢竟這些天蠶絲都是母親來安排的。
一听是那個妖嬈的宗政夫人制作的,肖慕不禁心想,若是她的母親活著,是不是也會這樣對待自己呢?傷心瞬間收斂,快得讓宗政劍根本沒有看到那一剎那。
「大哥真是幸福呢。」
宗政劍一沖動,問出了自己後悔的話。
「難道你不幸福嗎?」不跳字。
肖慕的臉暗淡了下來,在其他人面前她會戴著面具,在宗政劍面前就表現著真實的自己。
「我媽媽死了,爸爸也不要我了。」
從出生到懂事,她從未享受過一份親情,哪怕是父親的一個擁抱,或是溫暖的眼神。這一切都沒有,因為父親的心死了,眼里一片冰涼與濃濃的殺氣。有時她都會想,若她不是他的女兒,他是不是連看她一眼都不會。
宗政劍真想抽自己的耳光,他忘記了父親的交待,他把肖慕擁在懷里。
「放心,你以後還有大哥。大哥不會讓任何人欺侮你。」
肖慕聞著宗政劍好聞的體香,那是一種屬于成熟男子的味道,一種安全感油然而生。
「嗯。」
時間悄然而逝,不知不覺中,過去了五個月,終于來到了聞名整個大陸的太蒼學院。五個月的相處,九歲圓滾滾的宗政西與一頭褐發十七歲的宗政克、酒紅色頭發十五歲的宗政爽成了很熟的伙伴。
其中宗政克是西區長老的親生兒子,這次三人小組就是以他為中心。宗政劍對這個堂弟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沒有想到,在族中他們沒有機會相處,這一次卻長達相處了五個月,對這個一心向往強者及別扭的少年多了一份喜愛。說實話,從宗政克的那份隱忍,及為了家族的榮譽而作出的一切,他認為宗政克比他合適當宗政家未來的宗主。
「慕哥哥,你答應過的哦,今天可是要帶我去玩的。」
途中,年紀最小的宗政西由于生病,是肖慕拿出珍貴的丹藥救了他,從此之後,宗政西就賴上了她不放。而她也很喜歡這個長得圓滾滾的靈氣小男孩,路上有了他之後,歡笑聲也不斷。
肖慕被宗政西抓住後,她牽住宗政西的小手,看了宗政克等人。
「你們呢?」
既然已到了海洲,離招收學員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正好可以好好地放松一下。
宗政克冷哼一下,隨著兩名家將離開,去宗政家族在海洲的分點。宗政爽靦腆一笑,小跑追上宗政克。
宗政劍反正是當定保姆了,一路上,都是他善後。
宗政西見宗政克他們走了,他拉著肖慕的手,不斷地搖。
「慕哥哥,我們走嘛,快去逛街,這次你要買面人給我哦,就是那種胖胖的,不會倒的那種。」
肖慕簡直拿宗政西沒法。
「好,我們走吧。」
宗政劍見她們手牽手,宛如真正的兄弟,他有種被隔離的錯覺。
夕陽斜下,海洲依舊熱鬧無比。商販吆喝,宗政西抬起胖胖的小腿,不斷地在街上亂跑,完全看不出眼前的小胖子會是一個宗環師。
看來,宗政家一直屹立,超然世外,與他們的後代也分不開。誰讓他與其他族不一樣,都是要達到一定的程度,才生出一孩子,這樣的優異基因,小孩不聰明都不行。
「慕哥哥,這個好好玩呢,還有這個……」
肖慕盯著宗政西那天真的笑容,心情很好。跟在她們身後宗政劍只是一路付金幣,把商販們樂慘了,恨不得這個小胖祖宗多來幾趟。
華燈初上,宗政西抱著戰利品,小臉通紅。
突然間,從一個小巷子里沖出一個瘦小的身影,宗政西一個不注意,被他撞著,手上的戰利品也撒滿一地,瘦小的身影卻被撞飛了出去,重重跌倒在地。恰在這時,巷子里面追出一大幫凶狠拿著木棒的壯漢。見到要追的人就倒在地上,上前就是向著他猛打,嘴里喊著。
「狗雜碎,看你還敢不敢偷吃的,呸,打死你這個狗娘養的。」
宗政西從未見過這樣的陣式,嚇呆了。肖慕在看到那被打的小孩眼里迸射出那股凶狠的眼神,她心一動。
十幾個大漢,被肖慕輕輕地一手推開,全部跌倒在地,臉上一片冰冷。
「你們給我滾,否則,死!」
如此弱小的人,被打卻不哭,只是把身子蜷縮,防止自己被打到最重要的部位。仿佛她看到了很小的時候,她第一次進行死亡訓練時的情景。觸景生情,她動手了,也維護了眼前的小孩。
十幾個大漢見到一個俊俏的少年,只是那麼眼前一花,他們全部被甩出,就知道眼前的少年肯定是一個環師,他們哪還敢再留下。
「哼,狗雜碎,這次你走了狗屎運,看在這位公子的面上就饒了你。」
被肖慕冷盯,嚇得再也不敢多說,全部灰溜溜地走了。
大街上一片寂靜,這時才知道眼前這位俊俏少年是一位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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