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山谷,風景旖旎。
一道籬笆,三座茅屋,一個青衣小童。
茅屋邊不遠,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兩邊的白橡樹,晶瑩玉滴。
灰老帶著他們到了自己居住的草舍,通天門唯有銀魂走進了籬笆院內。青衣小童認真無比地在泡茶,連灰老帶人回來都不曾發覺。
無獨有偶,肖天樂本能地靠近青衣小童,好奇地對上他,聲音稚女敕。
「哥哥,你在泡茶嗎?」不跳字。
碧水白茶,在茶杯里打得轉轉,還會跳舞,獨特的茶香,散發著誘人的魅惑。引得肖天樂連連吃驚,對陌生人的抵觸丁點也沒有。
青衣小童比起天樂也只大個兩歲左右,頭上綁著雙髻,兩根青絲包著,一張粉女敕玉琢的小臉,配上的卻是一雙純淨無比的雙眸。
「茶。」
不知為何,他放下了手下的倒茶器皿,考慮了一下,然後端起茶杯,極為慎重地端起一杯,緩緩遞給肖天樂,露出白白的牙齒,眨了幾下。
銀魂極為吃驚,認識小童這麼多年,他幾乎不笑,也不說話,更不要說還把自己泡的茶主動送給別人吃。難道,純淨心靈的小孩只會接受純淨心靈的小孩嗎?
肖天樂不知道這茶來得多珍貴,更不知道這一個簡單的茶字也是那麼難得。
小童在肖天樂接過茶,眸中帶著一絲期盼,粉唇嘟得極為可愛。肖天樂嘻嘻笑了一下,把茶端著,輕抿一口,笑眼彎彎。
靈體也忍不住了,他挪著小步,靠向他們。
「哥哥。」
肖天樂看著靈體,準備把手上的茶遞給他也喝一下時,青衣小童,又端起一杯,露著善意的笑容,遞到了他的手上,還小心呵護著,就怕燙著靈體了。
靈體接過茶後,向著青衣小童道謝。
「謝謝哥哥。」
三個小孩就站在茅屋外面,同樣的俊俏,同樣的純淨,友誼只是那麼一瞬間就滋生。
灰老懷里的小貓也跳出,跑到了他們身邊,它的到來,讓青衣小童發出了笑聲。
肖慕他們覺得很奇怪,為何灰老會這樣失態,就怔怔地望著青衣小童的一舉一笑。這份孩童的樂趣,沒人舍得打擾,連無天都安靜了下來。
灰老似乎發現了自己失態,他才把眾人領進了中間大點的茅屋。
三張椅子,三杯茶。
灰老坐了下來,另外兩個位置就是無天與刑天坐,肖慕他們站著。
「銀魂,你的任務完成了。告訴你父親,不欠我了。」
見到他回來後,只余下這麼點人,他就知道這一趟東太蒼之行,對通天門的打擊是巨大的。
銀魂震驚,卻也听出了他的逐客語氣。
「我定會轉達父親。」
父親與灰老之間有何糾葛,他不清楚,只知道灰老是他們通天門的大恩人,就算是讓整個通天門為他一人服務,也沒有說二話。現在,他這樣一說,銀魂心里反而是空空的。任務完成了嗎?有點不可思議,在他的心里,應該只是剛開始。
灰老笑得極為慈祥,凝視著他離去,才對上肖慕,然後看了一眼刑天與無天。最後才看著軒轅聖與阿呆、小翼。
「呵呵,你們不要約束,隨意坐就是了。」
坐?肖慕一下子反應過來,直接從空間戒指里取出了椅子,與軒轅聖一人一張。阿呆卻死活不坐,默默地站在了肖慕的背後,身子站得極直。
灰老望著肖慕,心里感嘆。沒想到,她連小孩都有了。
「我想你肯定很好奇為何我要把銀魂支走,只不過,我暫時不想讓他知道某些事。這些事,他現在知道了,對他並不好。」
肖慕對銀魂的離去,那疑惑的眼神,灰老看在眼里,就主動解釋。省得她多想,畢竟,他接下來要說的事,非常嚴峻。
無天因為小貓,對灰老非常看不順眼。現在,他說話,只看肖慕,他又嚴重不平衡了。
「老頭,你有話快說,我們很忙的,沒時間陪你瞎折騰。」
軒轅聖與肖慕的嘴角直直抽了一下,都有點不好意思說認識他了。
刑天一臉肅穆,只是端起這杯茶,輕輕抿了一口,他的靈魂仿佛不在這,整個人被天地遺棄一樣。
灰老多看了一眼刑天,用著看晚輩的眼神對無天,一點也不在意他的沖撞,仿佛與他計較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呵呵,你手邊的茶有著清熱潤肺的作用。」
灰老的話,如抽了一個冷耳光,讓無天的臉淺淺地紅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再說話就成了一個討沒趣的人。甚至也看到了肖慕那警告的眼神,他內心淚流滿面,暗瞪了一眼灰老,覺得他是一個狡詐無比月復黑的老狐狸。
「哼」
肖慕不想無天再諷刺灰老,連忙問。
「灰老,還請賜教。」
專門派人來東太蒼找她,又讓銀魂說了那樣的話,她不會吃驚才怪。
灰老雖然年紀大了,卻不喜養胡子。
「呵呵,銀魂小子肯定說了讓你很為難的事,是不是。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事是真的。若是不信,你可以問問這位刑天,否則,以他們這種老家伙是不會陪你來一趟。」
刑天,他還是知道的。是魂閣閣主最器重的大弟子,卻因為某種原因,憤而離去,然後,又有誰知道,這其中真實的原因。
一直事不關己的刑天听到灰老準備喊出自己的名字,身子繃緊。要知道,他是西太蒼魂閣的人,不是南太蒼的人,他一個遁世的老頭卻準備喊出他的名字,他哪能不震驚。要知道,他的易容術,沒有人可以看出。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不斷地被人認出,讓他認識到了事情已超出了他的估計。
肖慕望向刑天時,他點了一下頭後,心,驀地一沉。
無天不知道灰老在說什麼,見到肖慕那臉色,也知道,事情非常不妙。他眯起眼,如一頭雄獅,隨時暴起。
「灰老,難道在東太蒼還有什麼人可以傷害到我?」
遇到這些老家伙,肖慕知道逃生很困難,可是要真的殺她,也沒有那麼簡單。
「呵呵,很多。你不知道那個造謠的人,簡直是把你往死里整。」
無天再也忍不住了,灰老在詆毀他。
「你胡說,我哪有要把自己的徒兒往死里整。」
灰老眉頭一挑。
「哦,那你是什麼意思?」
對無天突然跳出來承認那造謠的事,並不奇怪。
軒轅聖的眼神暗了幾分,心里在想著一些事。
肖慕見無天那通紅的臉龐,就知道他受傷了。她與無天相處很久,知道他只是一個有著自己獨特想法的一個大小孩,本性根本不壞。只不過,他的一些作法,會給她這個徒弟帶來一些麻煩。這些麻煩,在他的眼里只是考驗。
「灰老,我師傅沒有那個想法,他只是覺得我實力太差,缺乏鍛煉,沒事給我找些實力強大的人來陪練一下。」
無天肯定沒有想到,那些實力強大的人比比皆是。這只說明了一點,現在情況非常不樂觀。
高手輩出,要麼亂世,要麼末世。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末世,讓人類把自身的潛力充分挖掘。
「徒兒,不需要給這個老不死的解釋,哼」
本來非常生氣的無天,有了肖慕的頂起,怒火減少了。
「師傅,哪里有你這樣說灰老的。」
灰老對她的恩情,比起無天要大得多了。可是,無天卻是她的師傅,份量自然不同。
灰老絲毫不在意。
「不說這事了,我只是想說,他的造謠,其實是有一定的根據,我甚至要懷疑,他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否則,那個從無人去探測過的時空亂流之地,果真存在著那個神奇的地方。」
無天哼哼兩下,終于有心情喝茶了。
肖慕愕然,她一直以為是假的,沒想到,無天說的地方還是真的。難怪,會有這樣說的人,拼了命也要找她。
「難道真的要我才可以打開?」
她又不是鑰匙,古怪極了。
灰老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說起了另一件事。
「肖慕,有很多事,只要一踫到你都會有不同的命運。現在,你只須知道,你的安全非常重要。我希望,你這段時間可以留在這里,等危機過了,再走。」
離肖慕面臨的死劫僅剩下一個月不到了,時間真緊。
「不行,我還有事要做。」
義父的事非常危急,她必須要去尋找救他的辦法。
「如果我說,你的死劫就是因為這件事,你會如何做?」
肖慕要找的東西,會為她帶來死劫,他不斷地推算,也沒有辦法解決。在看到了肖天樂的時候,他終于明白,為何肖慕會引來那個死劫。她把自己的精血分了出去,讓她秉承命運的保佑,也消失了。
無天臉色變了,他對肖慕的安全非常在意,更知道肖慕為何會來南太蒼,都是為了尋找可以救仇老頭的東西。想到那個東西,他也沒有把握全身而退。
「當然還是繼續。」
不可能听到要死亡就會退縮,她骨子里就沒有退這個字。
「呵呵,看來,你還是要去啊。那也沒有辦法,我只能親自陪你走一趟。」
逆天石,不是誰都可以拿的。肖慕去了,連一分的把握也沒有。若她不是得到了混沌獸的認可,他不會管她死活。現在見到她本人,知道,命運的一線生機,果然只系在她一人身上。
她如果死了,縱然大陸會在未來的十年內合而為一,也只是一種泡沫,很快面臨崩潰,從此消失。只有她參與,讓四塊大陸合一,才有一線生機。
逆天石,也是關鍵之物。
肖慕猶豫了,灰老的一言,讓她知道,危險似乎在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