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嵐更是疑惑不解了︰「這兩只鵲兒與那暗倉又有何關聯?」
蕭天磊笑了笑︰「一會兒你就明白了,隨我來吧。」而後又轉身朝白進說道︰「你與陳管家一起,去將方才我叫你收拾的那些賬本再尋下人們給運送到正門院中的地方來。」
「四老爺我們要出風華山莊去嗎?」。白進猶豫起來。
蕭天磊依舊含笑道︰「並不需要出山莊外去,你只管現在照我說得辦。」
「唉」白進忙應聲,隨即便與陳管家一起,出了棠院,朝收拾賬本的地方走去。
蕭天磊這才朝身後幾人說道︰「咱們先去那里等著吧」語罷便轉身在前行著,雷厲風行護著沈氏與蕭子嵐,再往後跟著的是花素花忍與春兒。
「四夫人」幾人沉默地前行時,忽而從後方傳來輕輕的一聲呼喚。
沈氏連忙回頭去瞧,竟是花素正滿月復心事地望著她,心想這丫頭如此焦急而小心翼翼地模樣,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講,便默不作聲地緩下步子,到春兒跟前,同她說道︰「你在中間兒陪著三小姐,我同你花素姐姐有話要說。」
春兒是听見花素喚四夫人的,忙應聲走上前去,同沈氏換了位置,子嵐忽見自己母親退到了花素那里去,便問走上前來的春兒︰「母親在做什麼?」
春兒如實回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花素姐姐有事同四夫人講。」
听了此話,子嵐的目光往後瞥了瞥,便又回過了頭去,繼續前行。
花素見四夫人到了近旁,這才緩緩開口道︰「是絳紫水玉」
「什麼?」絳紫水玉沈氏是知道的,因那玉石極為罕見,且十分通透晶瑩,思及此處,她這才恍然,難怪自己覺著方才那半山出的藍紫色光芒這般熟悉,原來是絳紫水玉發出來的,想想那塊玉石自喬夕顏嫁入蕭府後不就便一直由她佩戴著,必定是子逸送給她的了。雖明白了那光芒是何發出,卻為何花素如此緊張的模樣?自己雖從未見過那絳紫水玉,但也不曾听說過它能發出方才那樣幽秘的光來,于是朝身旁之人問道︰「絳紫水玉怎了?」
「一定是大少女乃女乃遇到什麼危險了?否則那絳紫水玉是絕不會突然如此發光的,它向來都十分溫和,只在佩戴著它的人遭到什麼邪物時才會是適才那樣的景象,因它是闢邪的寶玉。」花素聲音漸漸變得有些硬了。
沈氏這才明白為何花素哭得那樣淒厲,原來她是知道這其中的緣故的,于是請撫了撫她的背,安慰道︰「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既然是塊闢邪的寶玉,那必然會保佑夕顏安全的,我們只管照著夕顏說的,好生在風華山莊中呆著,靈活應對一切。」
花素抬眼望了望她,這才堅定地點了點頭,而一旁听著她們言語的花素,也已然是淚雨凝噎。
沈氏望著前往風華山莊大門處去的路,她是知道那暗倉所在之處以及啟動那暗倉的方法的,目光輕轉間忽而落在了圍繞幾人周身的四名護衛身上,似想起些什麼,便急急開口喚道︰「蕭雷」
蕭雷听到呼喊,回身匆匆朝她走來︰「四夫人您有何吩咐?」
沈氏有意放慢速度,同一行人隔出一段距離,才朝鎖眉待命的他問道︰「你覺得陳管家有什麼不妥嗎?」。
蕭雷的目色微微一頓,詫異地朝她望去,月兌口而出道︰「您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是發現了些什麼。」沈氏回看向他,定楮道︰「發現你似乎對他十分警覺,這也是我詢問你的原因,說說看吧」
蕭雷雖十分驚訝于她的察言觀色,但心中也是清楚的,這件事情本就該早早得同主子匯報,于是便如實說道︰「大少女乃女乃在給三小姐信的同時,也給了我一封,而信上的內容只一個叮囑,那便是要嚴密看緊陳管家,注意他的一言一行。」
沈氏心中思度,喬丫頭是在找到子逸後才來信保平安的,但既然兩人都安好,卻為何遲遲不歸,想必是被人給禁錮了起來,而關他們的人肯許她寫信回來,定不會怎樣傷害他們二人,她在給蕭雷的心中只提到關于陳管家一事,那必然是他與他們的被禁有關了,可若是有關的話,那關押他們的人又怎會讓這樣信流出?如此想來,沈氏也有些不得其解,便問︰「你這幾日可觀察到什麼了?」
蕭雷無奈搖頭︰「陳管家自大少女乃女乃離開後,就每日本分做事,沒有任何的異常之行。」
听到這樣的回答,沈氏的眉頭擰得更緊了,雖是如此,但那個陳管家給自己的感覺確實要較上一次送子逸幾人來風華山莊時沉默謙卑了許多。她說道︰「你今晚開始,要時刻盯防著他,我想,喬丫頭既然叫你觀察他,必然是有她的理由的。」稍稍一頓,又補充道︰「記住無論發現了什麼,都切不可輕舉妄動,只先來同我稟明。」
「我明白了」蕭雷忙低聲點頭應話。
幾人到了正門內的台階下時,白進與陳管家已然到了那里,身前的檀木箱子整整齊齊擺放著,數數有約模十余個,他們的身後也筆直站立了兩排恭敬待命的蕭家護衛。
「長尾殷鵲。」蕭天磊朝白進開口。
白進將站在自己肩頭的那兩只鵲兒遞至他伸過來的手臂上站立,蕭天磊仔細望了望那兩只鳥兒,輕撫了撫它們頭頂上縴細而柔軟的紅色容貌,正在眾人皆望著那兩只有著細密毛發的殷鵲時,卻忽見蕭天磊滑落的手落在了它們的爪旁。
「這……」白進驚訝地望著自己平日悉心飼養的鳥兒在蕭天磊手中掙扎,卻在仔細瞧時,漸漸止住了聲音,他知道,兩只鳥兒中冠發多且紅一些的是雄雀,而冠發少且顏色淺一些的是雌雀,而此時的蕭天磊,正左手握著雄雀的左爪,右手握著雌雀的右爪,似有意如此。
除了沈氏,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十二分的詫異,瞪大眼楮望著蕭天磊,只見他握著兩只鳥兒的指爪朝正門內的不遠處的那龐大的假山處走去。待到了跟前,將左手中的雄雀的左爪暗如假山中模仿的玉泉瀑布最底層落水處的深潭里,而後將那殷鵲遞到白進手中,又登山假山台階,行到瀑布第一個落水墜到的深潭處,像那雄雀一樣,將這只雌雀的右爪浸入到深潭之中,隨即便下到了地面上來,把雌雀也遞至白進手中。
白進呆呆地望著兩只驚嚇過度的長尾殷鵲,已然沒有了平日飛馳天空的驕傲姿態,也沒有了輕展美麗長尾地自信,方才還十分柔軟的羽毛已經因在水中撲騰而濕透。白進抬眼去望那假山,見它並沒有什麼動靜,便問道︰「四老爺您這是何故?」
蕭天磊含笑朝眾人說道︰「都朝後退去」
眾人見此,也是滿臉疑惑地听從著往後退出幾步來,卻依舊目不轉楮地望著那假山,正在幾人落穩退去的最後一步時,突然感覺那假山上的瀑布奔涌異常,似要將所有的泉水流盡,果然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那假山上已然沒有了一點流水,大家又隨著蕭天磊一起涌上前去,這才瞧見,原來方才那兩個深潭下,竟分別有一個清晰地爪印,大小與那長尾殷鵲相同,最下一層的是左爪模樣的外形,第一個落水處的是右爪模樣的外形。
蕭天磊再次接過那長尾殷鵲,而此次則是用了雌雀的左爪與雄雀的右爪,照著那又一一摁了下去,在拿起鵲爪的同時,便有轟轟隆隆的聲音作響,似一道石門緩緩開啟。蕭天磊一面往假山後走去一面朝眾人說道︰「這暗倉是父親請都城中有名的鑽研暗道的石匠打造而成,那人在臨死前在提到這暗倉時還神采奕奕,說這是他此生最大的成就。」
眾人跟著他一起往假山後走去,之前分明是峭壁陡崖形狀的山岩竟頓時出現了一個一丈高的洞口,石門已被啟開,他轉身朝目瞪口呆的幾人笑道︰「其實風華山莊中有密道的不止這一處,可單單這一處是旁人萬萬想不到的,有誰會去懷疑這赫然屹立在正門內的假山呢?」
「太神奇了」子嵐驚呼的聲音打破了眾人的沉靜,她的目光不禁投向了那兩只長尾殷鵲︰「只是這兩只鳥兒有何用處?像父親說得那樣開啟這道門嗎?」。
「是的」蕭天磊點點頭,回道︰「但要比你想象的復雜許多,雖那開啟的按鈕形狀鳥兒的爪印,但世上卻只有這兩只鳥兒可以將這道門開啟,因為那按鈕不僅遵照了兩只長尾殷鵲指爪的形狀,還有它們的紋路,這是模範不來的。」語罷,便朝白進與陳管家身後待命的蕭家護衛揚聲吩咐道︰「可以把東西抬進去了大家要小心些,這暗倉里十分潮濕,台階容易打滑,切要踩實了再邁下一步,待到了最底層,將東西擺放在鋪有木板的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