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糖割掉防盜網其中的兩條鐵欄跳出窗口後,以手抓著一根鐵欄桿,縱身跳下,而後緊貼著光滑的牆壁,慢慢松開手,讓身體貼牆下滑。
按照地球引力吸引物體豎直下落的規律,身體下落時,應該也是照舊貼著牆壁而不會輕易改變姿勢。
可在她下滑到下一層樓,腳尖踩到窗口微凸出去的十厘米狹小窗台時,那股突然間停頓的力道不僅讓下墜的身體停下,還產生一陣反彈力道。
而這反彈力使得黎糖貼著牆壁的身子離開光滑的牆壁,向後倒去。
這一刻,黎糖從九樓摔了下去……
此刻她沒有著急,控制著飛劍從下邊往上沖了過來,帶著加速度的沖擊力道撞在她背後。
黎糖靠著飛劍的撞擊力道為支撐點,在一瞬間換了個下落的姿勢,從背朝下的姿勢變為頭朝上腳朝下的站姿。
緊接著,飛劍再次沖過來,橫在她的腳下。
黎糖一站在飛劍上,受損傷的飛劍立即快速下沉。
她此刻真氣流轉,運起輕功,浮勁在身,腳尖在劍身上輕點一下,屈膝一蹬,騰空飛起。
待到輕功浮勁勢道消散,飛劍受她意念控制,又再飛到她的腳下,充做輕功的借力點。
功夫中的輕功,只要腳下有一點點憑借之物,借得些微小承受力,就可履其上如平地,跳躍掠空。所以,損壞的飛劍雖不能支撐一個人的體重,但也能充作輕功的借力點。更何況,把修真真氣當成武功內力來使用,已超出正常輕功效果的範疇。起碼,一葦渡江,對黎糖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如此再三借力,黎糖蹦蹦跳跳般如同在跳階梯,居然就這麼安安全全地跳下了九樓。
她挑選的跳樓位置比較偏僻,再加之大樓停電,以及她身穿的黑色風衣在黑暗中一點兒也不顯眼,在她跳下樓的三五分鐘內,還真沒人任何人發覺。
到了地面事情就好辦了,警局的三米高的圍牆哪能攔得住她。
出了警局,在城市中無方向感地亂跑了一陣,等到天空亮起魚肚白時,黎糖在一條大街上攔下一輛出租車。
那個布雷迪?托瑞多說了鋼鐵廠老板以及廠里的隕鐵被他的手下帶走了。黎糖不知道這些人和物被帶到哪兒,該怎麼去尋找他們,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可她認為,先去鋼鐵廠看看再說,也許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也說不定那個古怪的布雷迪是騙人來著,什麼事都沒發生。
黎糖上了出租車後排座位,說了一句去本市唯一一家鋼鐵廠,再也沒吭聲。
開出租車的是位大叔,至于長什麼樣子,呃,黎糖當他是路人甲,也沒多加注意。
大叔看到大熱天的竟然有人穿著不合身的黑色大風衣,正奇怪著,但看到是個女孩,也沒在意太多,從善如流地驅車開往目的地。
一時之間車上安靜無比,司機大叔扭動車上電台按鈕,調整收音頻道,听听新聞。
這下可好,廣播中正在重復播放著︰「今日凌晨五點,警察總局拘留室逃出一名犯罪嫌疑人。該犯罪嫌疑人行為怪異變態,凶狠殘暴,已連續殺害十余名無辜居民,請有線索的市民及時報案。此人為女性,十八歲左右,黃種人,身穿黑色大風衣……」
司機大叔听到這兒,帶著古怪的目光從車內前擋風玻璃中央的後視鏡看向黎糖。
「靠你能再倒霉點兒嗎?哈」黎糖煩惱地拉扯著臉蛋,心中暗罵著自個。
她隨即挪到司機座位的正後邊,從手鐲從空間中取出手槍,在司機還沒開始下一步行動時,把槍口壓向司機大叔的腦袋,威脅道︰「不許報警繼續去鋼鐵廠否則,不止殺了你,我和同伙們,還會找到你的家人加以殘害」
司機大叔神情一凜,乖乖開車,不敢有過多的動作。
而她一路在考慮著,是不是到了鋼鐵廠後,殺人滅口,免得這一臉正氣的大叔回頭就去報警。
黎糖無奈地發現,她被誣賴得多了,也會被逼著向犯罪無限靠攏。
到了鋼鐵廠,黎糖從車窗確認了鋼鐵廠門口牌匾的名稱後,一道微弱的掌心雷,把大叔給擊暈。
她還做不出濫殺無辜的行為,但打傷人,毫不手軟。
大叔被雷電擊傷後,身上出現灼傷焦黑的烙印,頭發一根根豎起,車內還彌漫有一股肉焦氣味。
她檢查了大叔的傷勢,確定一時半會不會那麼容易醒來,卻沒有立刻下車,而是坐在車內瞧著身上的衣服發愣。
在這個場景內,被警察抓到兩次,都沒有遭受野蠻無理的對待,例如強制換掉身上不合時令的衣服什麼的。
可是,現在這黑色風衣成為犯罪嫌疑人的特征,十分麻煩。
如果月兌掉風衣,只剩身上的道服,那麼走在路上,就不只是被行人好奇地瞟上兩眼的簡單問題了。
要是不穿道服,放棄防御結界,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嘆了一會氣,覺得干脆直接穿道服吧,被圍觀總好過一眼就被認定為犯罪嫌疑人。
下車後,徑直走到工廠門口的值班室邊上,忽略他人的驚異目光,向門衛進行咨詢。
鋼鐵廠的規模不小,從可以並排開進三輛卡車的大門看進去,里邊大型的廠房一溜雪白的高牆,頗具規模。房頂上,還聳立著根根高聳入天的圓柱形煙囪,濃重的灰煙正從煙囪中噴薄而出。
守門的警衛有三人,他們一听黎糖說是來找廠長的,其中一人立即表示他們老板一大早已吩咐他們等候黑發女孩的到來,並帶領貴客往廠內走去。
黎糖愣了一下,也緊跟上帶路的警衛。
鋼鐵廠的老板認識她,還知道她早上會到這兒,除非警衛認錯人,否則就是聲稱綁架了鋼鐵廠老板的布雷迪?托瑞多搞出的名堂。
警衛帶領黎糖繞過幾間廠房,來到一幢六層的辦公樓下,示意黎糖自己上到三樓最中間的廠長室找人,便離開了。
黎糖目送警衛離開,再次回想了一次她在鋼鐵廠內看到的建築物分布,確認了幾條可以快速逃出鋼鐵廠的路線,才邁腳上樓。
三樓一間辦公室的門口上寫著廠長室,黎糖站在門前,先是用念力查探了一下里邊的情景,才敲了敲門。
廠長室里邊,豪華的辦公桌後,坐著一個正在玩電腦的身材瘦小的男子。
這男子相貌普通,除了一雙如同毒蛇般陰冷的倒三角眼,沒有其他出彩的地方。
他听到敲門聲,應了聲︰「門沒鎖,進來。」
黎糖推門而入,轉身關上門後,走到辦公桌前,再次掃描了一下這男子的身體結構,才問道︰「你是廠長?在找我嗎?」不跳字。
男子的身體結構正常,血肉骨頭沒有異常,也探查不到奇異的能量存在。
「我不是廠長,我只是他的助理」男子用他陰冷的三角眼瞥了一眼黎糖,把視線重新落到電腦上。
「不是廠長?」不是廠長還那麼囂張?黎糖的念力感知到,他正玩著一款游戲,里邊的游戲角色正在忙著打怪,各種技能效果布滿了屏幕,五顏六色滿是閃耀的光芒。
「布雷迪姓什麼?」陰冷男子突然吐出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聲音尖細冷漠。
「托瑞多」黎糖想也沒想,直接說出這個姓名,「布雷迪托瑞多,他在哪?我有事找他」
「我也不知道主人現在在哪兒……昨晚我接到主人的命令,讓我告訴你,去巴陵山上,把山上的人全部殺掉。」
「……」黎糖無語,感情她就是專用打手來著。
「你還在這站著干嘛?還不快去」陰冷男子頭也不抬地趕人,「不想要隕鐵刀了是嗎?主人說了,只有殺完山上的所有人,才能給你刀」
「你有現成的刀?不是沒有煉制嗎?」不跳字。布雷迪說過還得制作加入兩倍隕鐵分量的新刀。
男子細小的三角眼意味不明地瞧了瞧黎糖,說道︰「主人把隕鐵帶走了,去制作新刀了」
黎糖點點頭,再問︰「我自己一人去巴陵山麼?如果我殺掉所有的人後,你們怎麼知道?」
「主人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你做了什麼,他都會知道」男子露出無法掩飾的崇拜神情。
「鈴鈴鈴……」這時辦公桌上電話鈴聲響起。
作為廠長助理的男子抓起話筒搭在耳邊,「嗯嗯嗯」用鼻音傲慢地應了幾下後,就丟下了話筒,對黎糖說道︰「警衛上報,警察堵住了大門並闖了進來,正在四處搜尋犯罪嫌疑人……你還不快走」
「可我還不知道巴陵山在哪兒?還有,山上有多少人,都是些什麼人?」
「在卡菲扎爾市正東方,開車需要一整天才能到達。至于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黎糖見得這男子不耐煩的樣子,也轉身離開了廠長辦公室。
她原本還想對鋼鐵廠進行搜索,找找還有沒有隕鐵,可現在警察跑來捉人了,她只能盡快離開這兒。
去巴陵山看看吧。
BalingHill——巴陵山,以華夏語的音調,听起來就像一個陵墓的名字。
也許,布雷迪托瑞多這個鬼魂,就是從這個陵墓跑出來的。
黎糖記得,布雷迪會說華夏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