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糖選定了血跡多的那個方向,孔雀皺了皺眉,卻沒有表示反對。他知道,在試煉場景中,不能按照正常規律來判斷事物,不要以為血多的地方,就是危險的地方。
進入豁口洞穴里邊後,不是黎糖以往試煉常常遇見的迷宮及分叉路口,僅有一個黑黝黝的寬大洞穴,以一一個緩緩的角度斜向下,一通到底。
這個地方,並沒有限制神識的使用,黎糖能夠輕易地在百米的範圍內隨意地探查,腦海中清楚浮現出種種情形,比眼楮看到的物體還要明晰,甚至是物體內部的微小結構,也一覽無遺。例如,地縫洞穴的石壁里邊,是沒有太多條紋以及任何細小如針尖般空洞的石頭,可以由此判斷這石壁十分堅硬。又如,腳下的地面,完全各種形狀各種尖銳稜角的石頭堆積而成,整個人完全站在碎石堆之上。
除了洞口那處大灘的新鮮血液,一路上,偶爾也有些紅黑色的血跡,好似許久以前殘留下來的,帶著時間遺留下來的痕跡。
一路上,沒有尸體,沒有碎肉,也沒有任何殘留下來的某塊衣服碎片。黎糖見狀也沒有什麼發毛詭異的感覺了,反正經歷多了,心下也明白,尸體不是整個兒被如同巨蟒那種怪物給吞了,就是被人為地毀尸滅跡了。
要達到毀尸滅跡的程度不難,像修真者,就一小團真火,便能把沒有反抗能力的活人給燒得灰都不剩,周圍還能不留下絲毫任何過火燒的蛛絲馬跡。
這個寬大而洞頂低矮的奇怪洞穴,如同一個張著扁扁咧嘴的怪物,孔雀越往深處進去,越覺得壓抑,主要是頭頂那天花板越來越低,再到後邊些,他都要彎腰駝背地行走,否則會摩擦到洞頂凹凹凸天的尖角。
黎糖個頭相對較矮,還可以抬頭挺胸地走路,但是,再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也許到後邊說不定得爬著走了。
不過此時兩人並沒有為此開口商量接下來的行動,彼此都明白,肯定要到無處可行的時候才回頭。
兩人輕靈地踩踏在碎石頭上,腳步如靈巧的貓咪一樣悄無聲息,並且洞穴里邊很安靜,連外邊戈壁上古怪的刺耳聲音也傳不過來,靜謐得就似一個完全封閉的密室。
黎糖跟在孔雀身後,相互間的距離已經拉近五十米處了。不是她不懼怕那個能把人給弄沒的木牌,而是在這個洞穴中,任何危險都會發生,兩人離太遠,更容易出問題,尤其是在這種有限的通道中,已經限制了飛行法術的閃避空間。
再者,孔雀自從接手了令牌後,再也沒發生任何問題。當然,黎糖不是因此就膚淺地猜測令牌害怕本領強大的人,她考慮的是,令牌使人消失的現象,定是有著某些觸發條件。而這個條件,對于強者來說,應該不容易觸動。但具體是什麼緣由,黎糖有了基本的猜測,可她不能確定,也不想動手拿孔雀做實驗,否則,以孔雀的本事,破罐子破摔地拼命中,會牽連到她,而且他們有共同的敵人要對付。
在兩人再往里邊快速行走了一段路後,連黎糖也開始需要低著頭行走事,洞穴的切面已經呈現一個長條形的怪異通道。這時他們還是選擇繼續前行。
筆直的通道終于到了視野中的盡頭,但這只是一個拐彎點,是另一段通道的開始。
這個通道,一樣有五六米寬,一米五高,不過這個高度不再變化,而它與外邊不同之處,僅僅是地面的石頭更加破碎了。
孔雀和黎糖踏進入這邊以後,走了大概幾千米這樣,突然出現了令兩人瞪大眼楮的情形。
不是怪,也不是人,更不是滿地尸體骸骨什麼的,無他,能讓兩人驚訝的,是前面通道中,沒有規律地撒了一地的木牌,細數之下,不下三十枚。
與孔雀此時綁在大腿處的木制令牌一模一樣,奇異的雕紋,以及神識探查不入內部的特征。
面對眾多一直心心念念的令牌,兩人不是興奮,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該不會是個陷阱吧,那令牌就是誘餌。
可這卻又不太像,是誘餌吧,可就這麼一個洞穴,前後一通到底,雖然黑暗了些,但兩人都能在黑暗中視物,沒看到有任何人或怪。還有,上下左右的石壁里邊,都探查不到異常。
孔雀靜靜不動了好一會,似在觀察環境,又似在思考。最後,他回頭丟給黎糖一個眼神,示意她準備好加血技能,抬腳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他距離最近的令牌,八百米,七百米,六百米……
在五百米處,怪事發生了。
他們頭頂上的石壁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下壓,看這情形,好似要把人給壓成碎片。
「退」
驚急之下,孔雀大叫一身,同時身子以極快的速度向後奔。
黎糖反應也不慢,孔雀大叫時,也動身了。
兩人都退到拐彎處後,還慣性地使勁向前跑了一段距離,才發現,洞穴頂不塌了。
「難道,只有拐彎後那段通道會泰山壓頂?」兩人面面相覷,都如此想到,于是立即回頭去查看那邊情況。
果然,只有那邊出問題。
洞穴頂壓下來時,悄無聲息,並且速度極快,要不是兩人警覺,又跑得快,說不定已經被壓成肉醬了。
他們回去探頭探腦地張望時,拐彎那邊洞穴頂早已壓到地面,那些碎石頭此時發出一種「吱呀咯吱」的不負重荷的聲音,破碎的石頭更破碎了,好似這一地碎石就是這麼形成的,向窺視者表明了這並不是幻覺。
沒多久,洞頂有重新升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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