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林的早晚溫差很大,此時火焰一起,頓時帶來一股暖意。火焰跳動,映得葉滄滄難為情的臉孔極為嬌艷。憋了半晌,她才吶吶道︰「我……我忘了」
不知為何,肖某某乍見葉滄滄火光中的臉龐,紅彤彤的可愛,又透著些難得的憨澀,他的心猛然間漏跳了一拍,頓時嚇了他一跳。
察覺到異樣,肖某某一怔,哪知一個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沫嗆到,居然連聲咳嗽起來。
「你怎麼了?」見他咳嗽的難受,葉滄滄好意的關切道。卻不知自己此舉只會令他更加嚴重。
「要你管」肖某某突然大聲說了一句,然後徑直氣鼓鼓的轉過身,不去看她。
真是莫名其妙葉滄滄嘟起嘴月復誹道,又看了坐在一旁的南宮一眼,忽然內疚起來。走過去對他說道︰「南宮,抱歉哈這個還是還給你吧」說著,將手中的五色鏡遞了過去。
哪知南宮寒並不接,反而搖了搖頭,滿眼遺憾的望著乖乖趴在一旁的虎寶,神情沮喪萬分。少頃,才低聲道︰「算了,這鏡子是送給你的禮物,又不是和你換虎寶的。豈有回收之理?」
「可是……」葉滄滄仍是覺得不妥,吞吞吐吐道。
「好了好了,你又不是故意的,又是什麼不好意思的」南宮寒忽然抬頭一笑,寬慰她道︰「況且,能夠和虎寶之間產生認主現象,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哦」
葉滄滄正滿心懊悔不該將手上的血模到虎寶額頭的「王」字上,否則也不會和虎寶產生認主反應了。此刻听到南宮寒這樣一說,心中一寬,頓時松了口氣。
當下,三人默默無語。南宮寒坐在火堆旁獨自出神,不知是還想著一見傾心的虎寶,還是想著回去後如何向父親交代五色鏡的事情。
肖某某陡然而生的滔滔悶氣,令他此刻不想再看葉滄滄一眼,于是就地一躺,和衣側身,背對著他二人開始休息。
累了一天的虎寶早已乖巧的趴在葉滄滄腳邊,兩只眼楮一閉一閉的,十分可愛。眼看就要睜不開了,忽然打了個大大的呵欠,于是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去。
又過了一會兒,葉滄滄和南宮寒也各自躺下睡去。明日只剩半天的時間,凶獸卻只解決了一只,另兩只還不知去何處找去,必須得養足精神。
哎,也不知另兩隊人怎麼樣了?他們的任務完成了麼?流光師兄同那個傲慢的渝憐都這般厲害,他們不會已經提起完成了任務了吧?不會已經回星月宗了吧?
糟糕,只有三個名額,若被他們那一隊人給佔去,不是就沒辦法去攻打魔宗了麼?那樣一來,豈不是再也難以找到孤光?更難報孤光的殺師之仇?
此時,周圍一片靜謐,只听得見火苗 里啪啦的燃燒聲。葉滄滄想到這些,心里再難靜下來。心中忍不住一陣混亂,越想越煩躁,越想越精神,耳邊隱隱傳來南宮寒和肖某某平穩的呼吸聲,她卻睡意全無。
忽然,一道微弱的光芒自她懷中乍現,她驚得一坐而起。發現發光物是是守在懷里的五色鏡,這下放松下來。
此時五色鏡的光芒微弱,全不似先前的明亮,並且一閃一閃的,似乎在提示著什麼.
難道是發現了凶獸?葉滄滄心中一喜,一個計劃在心中生出。于是連忙將五色鏡高高舉起,轉動了一圈。就在五色鏡面向她身後的那片密林時,光芒陡然一亮。
後面葉滄滄眼前一亮,從地上一拍而起。看了看沉睡中的肖某某和南宮寒,略一猶豫,便堅決的朝後面密林走去。
才走了幾步,身後出現一迭連的聲音。會頭一看,不是虎寶還是誰?小家伙一睜眼發現剛認的小主人要走,豈有不慌之理?連忙慌慌張張的跟了過來。
「你」葉滄滄壓低聲音,指著它的鼻子,命令道︰「回去」
「嗚嗚……」虎寶堅決的搖著腦袋,看樣子顯然是不知道什麼叫做「服從命令」。
又僵持了一會兒,葉滄滄敗下陣來,生怕它再叫會吵醒肖某某,那樣她一鳴驚人的計劃不就泡湯了?于是一把將虎寶從地上撈起,放入懷中,另一只手則高舉著五色鏡,小心翼翼的朝密林潛去。
她並不知道,當她悄然起身時,背對著她的肖某某猛地睜開了雙眼,一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眼眸中流露出極其復雜的情緒。
這個丫頭又要胡鬧了麼?若是再出了事……要不要再救她呢?
平生第一次被這種不可言喻的心情煩擾,令他不禁產生一絲厭惡之情。厭惡的對象不識別人,正是他自己。
……
周圍黑漆漆的一片,借著手中微弱的鏡光只能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影子。靜謐,沉悶,空氣中流淌著不安的因素。
五色鏡的光已經不再忽閃忽滅,而是持續的亮著,說明她走的方向是對的。
葉滄滄受環境的影響,心底滋生出一些緊張之意,越發走的小心翼翼。小虎寶也似乎察覺到什麼不妥,乖乖的趴在她懷里,連叫都不叫一聲。
密集的林子正中空出了一條僅容一人側身能過的縫隙,里面不知蟄伏著怎樣的凶險。這一切,仿佛就是一個陷阱,靜靜的等在那里,等待著獵物的自投羅網。
然而,葉滄滄已經身不由已,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出了很遠。終于走到了縫隙的邊緣,前面隱約間是一片比較開闊的空地,只是有些奇怪的影子在里面若隱若現,不知是不是樹影。
不等她再踏出一步,懷中的虎寶忽然一個顫抖,葉滄滄心中一驚,還來不及反應,手中的五色鏡陡然間就煥發出奪目的紅色光芒,比乍見凶狼時更加刺目。
隨著光芒的變亮,空地上的情景清晰地落入了葉滄滄的眼中。她忍不住身軀一抖,險些握不住手中的五色鏡
空地上,憑空出現一團火焰,沒有任何燃燒物,卻燃燒的十分旺盛。在火焰周圍,趴著六七只巨型獸類。如果南宮寒在場,他一定能認出來這些都是厲害的凶獸。
這幾只凶獸相貌丑陋,獠牙利爪十分打眼,必然是十分凶猛善斗的家伙。只是眼下卻不知為何軟綿綿的趴在地上,聳拉著眼皮,連聲音都發不出,顯得痛苦又無力。
這些,都是什麼東西啊葉滄滄想著,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忽然,從斜刺里甩來一根繩子,速度驚人的往她又足足踝處一裹,狠狠的纏住,然後開始飛快的把她往前拖去。
「呀」葉滄滄低呼一聲,立刻被拖到在地,被迫往後面的的樹上猛拖而去。此時的虎寶受驚頗大,唬得在她懷里低鳴不休。
轉眼之間,葉滄滄鎮定下來。她飛快的將刺劍反手向後一砍,順利的將繩子砍斷。然後在半空中一個折身,漂漂亮亮的飄落到地面上。
「是誰」一落地,葉滄滄就拍手不悅道。她以為是其余的隊員順利完成了任務,閑來無事將她引來炫耀戲弄一番。
回答她的是一聲低咆,緊接著,一只長著一張似人似獸尖臉的巨獸從一旁的林中應聲而出,雪白的身軀上坐著一個人。
葉滄滄見之,立刻呆住。這是多麼多麼熟悉的一幕啊只是當初,坐在神獸上的是一個紅衣女子,而現在,變成了一個紅衣男子。
紅衣男子身形欣長,墨發飛舞,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孔上笑語吟吟。其實,縱觀他全身,很難辨別他究竟是男是女。
而葉滄滄之所以能夠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時就知道他是男人,其實是因為他是個熟人
「傾城你怎麼會在幻林」葉滄滄瞪大一雙眼楮,月兌口問道。
精致如瓷器般的臉上薄唇一勾,傾城露出一抹明媚如*光的笑容,嘆道︰「我說我是路過的,你相信嗎?」。
葉滄滄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回想起在來雲荒前與他們分手時的情境,又問道︰「你既然來了雲荒,那梁晴雯是不是也來了?那丫頭是不是還那樣刁鑽霸道?」
問這樣的話,葉滄滄其實是向表達一下他鄉遇故知的善意,畢竟曾經一起並肩作戰過,雖然時間很短暫。
哪知,听到這話的傾城臉上笑意一緩,一抹不易察覺的怒意一閃即逝,冷聲答道︰「我不知道。」
「奇怪了,你怎麼不知道呢?她明明是和你在一起的啊,是了她一定是找到她母親了」葉滄滄對對方態度的轉變毫無察覺,繼續發問道。
「夠了」傾城忽地冷聲打斷,俊美似仙的臉上仿佛凝固了一層寒霜。冷哼道︰「許久不見,你竟還是如此天真試問,此次重遇,莫非你真以為是緣妙不可言麼?」
這句話猶如當頭棒喝,將葉滄滄原本渙散的防備心理再度凝聚起來了,她想到,之前偷襲的人……會不會就是他呢?還有,這里不是大陸,傾城無人指引,到底是如何來的雲荒?來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不要亂猜了,念在舊識一場,我不妨直接告訴你我的目的。」傾城見她面色幾變,不想再耗時間,因為大祭司還等著他呢。接著寒聲道︰「我的目標本來只是它,現在,還要加上它。」說著,他先是指了指葉滄滄懷中的虎寶,接著又指了指她手中的五色鏡。
葉滄滄被他的神色惹惱,望著這個如謫仙般的男子,她的眼眸微眯,寒聲道︰「如果我說、不同意呢?」
笑容在傾城唇角略一凝固,旋即又揚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