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北看起來很富有耐心,實則也想听听周欣怡會怎麼訴說他的過去。那些連他都不曾知道的事情她又怎麼會知道呢?
「小北,其實……你以前真的和莫小念是一個中學的,你一直守護著她,但是……你為她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卻只換來她的拋棄,她嫌棄你的身份出省讀書了,還嫁給了一個工程師,小北,你們……」
「夠了,我不想听了。」項北閉起眼眸,阻止了周欣怡的話語。
過去……真是如此嗎?
如果過去是這樣,為什麼他一點也不恨莫小念,一點都不恨。
「你的過去就是這樣,不管你接不接受,莫小念都傷害了你。」周欣怡的話無疑是在項北的傷口上撒鹽,但是她必須要讓他明白莫小念不值得他守護。
「如果她傷我那麼深,為何還要站出來與記者對峙,難道……那是她的愧疚嗎?」他反問,眸子里的卻是亮光。
「也許吧,她對你就是內疚,她內疚當年拋棄你,所以現在又回來了。說不定她受傷就是一個陷阱,為的是得到你的同情心。」
不得不承認,周欣怡的想象力越來越豐富了。
「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在我沒有恢復記憶之前我只能保留我的態度。」他轉身走入房間,徒留周欣怡一人。
冷風吹,她的心濕答答的,項北,你為什麼就不相信呢?
莫小念真有那麼好嗎?她只是一個被人拋棄的女人,她結過婚,她不配擁有你的守護。
好多話,周欣怡都沒說出來,只是為了不傷害他的心,但是她還是不能放任他的行為,莫小念存在一天就會傷害他一天,唯有她的消失才能換回寧靜的生活。
午後,陽光懶懶地灑在莫小念的身上。
「可以帶我出去曬曬太陽嗎?」莫小念抬眸,望著項北眯起眼楮。
「好。」他推去了許多會議只是為了帶她去看太陽。
輪椅上的莫小念看起來很平靜,她不想問什麼,只是靜靜地曬在太陽下。
「過去的事情……你希望我記起嗎?」項北已經開始有回憶了,每次他看著那漲照片,零星的畫面就會閃現在他的腦海。
只是,他希望莫小念親口告訴他,他和她的過去。
「如果那些回憶能讓你快樂我會告訴你,如果那些快樂會擾亂你的心,那麼……我們還是做回陌生人吧。」她說得雲淡風輕。
項北推著她的輪椅緩緩前行,如果她的腿好不了,他是不是可以這麼照顧她一輩子。
「我想我的過去一定不是痛苦的,因為再遇見,我對你沒有仇恨,一點也沒有。」
輪椅停住,莫小念靜靜地閉上了眼眸,這麼努力尋找的人此刻就在她的眼前,可是她卻不敢拉起他的手奔走天涯。
只因——他是市長,她只是個平凡的百姓。
「你還有會議吧,不用一直陪著我,去忙你的吧。」她看著天空靜靜說道,再相遇已是上天賜予的幸福,她不敢再奢求什麼。
「莫小念,你愛過我嗎?」他站在她的身後,感受不到她的心跳和目光。
他需要她的答案,哪怕只是一個點頭。
她卻沒有給與,因為她要考慮的有很多,而他或許已經和她陌路了,再將他拉近自己的世界是不是一種錯誤?
她漸漸開始推開他,或許,離開才是對他最好的。
「我先去開會了。」他的手離開了她的輪椅,沒有猶豫地轉身了,莫小念,你在害怕什麼,或者……你真的對我只有愧疚。
莫小念沒有哭,只是看著藍天笑著,就這樣吧。
待他即將轉入馬路的凌一頭,她卻推動著輪椅轉身了,卻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
你走得那麼快,我只能留在原地凝望你的足跡。
莫小念哽咽著,剛想喊出他的名字,嘴巴上卻覆上一條白色的毛巾,這是要做什麼?
掙扎的她被人向後拖去,連「救命」兩個字都沒來得及喊出來,她是有多悲催啊。
這年頭為什麼總是有黑道的人來索命,她是招誰惹誰了?
「別掙扎了,今天你是死定了。」身後的人冷聲說道。
莫小念故意指著他的身後,仿佛暗示了什麼人。
身後的男人慌忙回頭,卻未發現什麼人影。
莫小念趁機抓傷了他的手背,輪椅快速向陡坡推了下去,她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飛馳的輪椅將身後的人隔開了一段距離,莫小念嘶喊著「救命——」
不知道是不是心靈感應,走到半路的項北心口絞痛,恍惚間他轉身猛然飛奔回去。
莫小念的輪椅卡在石子上,整個人向前飛了出去,跌落在草地上,肚子和額頭疼痛無比。
她可是個病人啊,什麼人連這樣的她都不肯放過呢?
戴著黑色口罩的男人逼近莫小念,抽出一把銳利的尖刀,刀面反射出涼意。
「你為什麼要殺我?」她喊著,就是死也不甘心啊。
「為什麼要殺你嗎?這你得去問我的買家,我只是那人錢財與人消災。」他得意地揮起刀子。
「等一下,你先告訴我你的買家是誰?或許我可以出你更多的錢。」這時候已經管不了許多了,只要用錢能擺平就沒有那麼糟糕了。
「這個嘛……」男人停下了刀子,想了想,還是決定保守買家的信息,「黑道也有黑道的規矩,我是不會隨便透露你消息的。」
受死的訊號已經發射出來了,莫小念的腿動彈不得,勉強站起來也是走不了幾步的。
如果老天真要結束她的生命那就來吧,死又有何懼?
莫小念的眼眸剛閉起,就听見黑衣人的慘叫聲。
睜開眼,原來項北已經將他壓在身下,他已然被打得鼻青臉腫。
「市長打人了!市長打人了!」黑衣男人高聲喊著。
「跟我去法院喊吧。」項北厲聲喊道。
黑衣男子被那結實的拳頭打暈了,他閉上眼楮在那裝死。
項北起身,走到莫小念的身邊將她抱起,揉了揉她的額頭,是不是很痛?
身後的黑衣人見狀再次爬起,鋒利的刀子刺了過去,項北護住莫小念,胳膊挨了一刀,鮮血涌了出來。
「小北——」莫小念喊道,捏起拳頭揮向身旁的男人,那一拳著實不輕。
男人吃痛地蹲,眼楮立刻成了熊貓眼,看不出那麼柔弱的女人力氣不小。
「誰敢傷害小北試試看?」莫小念的眸子里射出厲光,嚇退了身後的人。
殺人的行動失敗了,唯有逃命了,謀殺市長罪名可不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