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沙發里,看著他細心地幫我擦著藥,那緊鎖的眉頭似乎有著太多的不滿。
白色的藥膏在他圓潤的指月復上經過肌膚與肌膚的接觸慢慢化開來,冰涼的感覺直滲進我的肌膚底層里,緩解了我腳踝的灼熱疼痛。
冰涼過後,是他指尖的溫度在我的腳踝處游走,溫溫的,猶如他此刻給我的表象,溫和而不具有任何的侵略性。
「很痛嗎?」突然,他抬起頭來,墨色的眼眸與我專注看他的眼神不期然地撞在了一起,微微的藍光在他眼中一閃而逝。
「今天比昨天好多了。」我被他看得臉上有些燒,不自然地干澀開口,一顆心更是在胸腔里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安桃,你真夠沒用的!
在自己心中自我鄙視了一番,我鼓足氣勢看著他,「藥已經擦完了,你可以走了,葉宸寰。」
我不能跟他有過多的牽扯了,這是很不對的。
他也看著我,用一種我看不懂的眼神看著我,有點憤怒,有點悲愴,總之很復雜。
「葉宸寰。」我承認我在他面前永遠是個鼓足了勇氣,卻被他眼神一瞪就完全泄氣的膽小鬼,被他這麼一看,我的勇氣又如泥牛入海,「我們……只當最普通的朋友不行嗎?」
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他也有他自己的生活,互不干涉,對誰都好。
「我們不是已經是普通朋友了嗎?」他沉默了很久,才開口,低沉的嗓音很冰冷,「你的願望我七年前便滿足了你,你說要月兌離那個家,和我月兌離關系,我不都答應了你嗎?」
他的語氣很憤慨,有著最薄涼的諷刺,我知道他在怨我,一直在怨我義無反顧地月兌離了那個家。
「葉宸寰,有些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你我都明白,我們不適合,你喜歡胡子嘉,我喜歡楚雲,就算我們當時結了婚,你我都不可能幸福的。」我低著頭,不看他,幽幽的語氣是對過往的無限感慨。
我……無法忘記自己親眼看到的那一幕,正是那一幕,讓我改變了我七年後的人生。
「安桃,你是個笨蛋,笨得無藥可救的笨蛋!」他突然用力將雙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情緒失控沖我吼,「這是你的決定嗎?你當時有沒有問過我的意思,你知道我……」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我恐慌地打斷了他的話,也大聲地朝他吼,「對,是我錯了,我不該在訂婚宴上讓你出丑,讓你家人難堪!我不就是你家一個小小的童養媳嗎,我活膩了,吃了熊心豹子膽才敢讓你們一家人在那麼多人面前丟臉!」
我做過的事我不後悔,最起碼我自由了,再也不用看葉家人的臉色過日子,也不用去刻意陪笑臉討好這個誰那個誰的!
「安桃……」我的情緒比他明顯激動得多,他看了,臉色陰晴不定。
良久後,他才稍稍緩和了難看的臉色,無力地嘆息了一聲,搭在我肩膀上的一只大手慢慢移到我的臉上,伸出拇指,替我擦去不知何時流下來的眼淚,「對不起,我剛才語氣太重了,我向你道歉。」
我怨恨地瞪著他,他的溫柔以對令我滿肚子的火想發都發不出來,眼淚卻不听話地拼命往下掉,猶如打開的水龍頭,怎麼都關不住。
「別哭了,你已經不是個小女孩了。」他無力地挑眉,低頭努力地幫我擦干眼淚,「哭得丑死了,很難看。」
「你才難看,葉宸寰,你跟胡子嘉那個死人妖一樣,專門愛欺負我,你不欺負我,你心里就不痛快是吧?」他的後半句話立刻讓我憤怒了,我掄起拳頭使勁往他的胸膛上砸,狠狠地泄憤。
說我難看,他才難看,難看死了!
他不還手,盡情地讓我打他出氣,俊美的臉龐上彌漫著淡淡的笑意,好像是縱容小孩子鬧脾氣的家長一樣用滿含寵溺的目光看著我對他胡鬧,而他不痛不癢地讓我胡鬧到底。
「葉宸寰,你為什麼不還手?」我惱他,惱他這種對我寵溺的溫柔目光。
「我沒有打女人的習慣!」他微微扯著唇,笑得很不同尋常。
「你……」在言語的惡毒上,我永遠修煉不到他和胡子嘉的毒舌程度!
「我什麼?」他壓低頭,俊美的臉龐緩緩地朝我靠近,墨色的眼眸滲出迷人的藍,勾引著我薄弱的靈魂。
「葉宸寰……」我被他迷人的眼神徹底迷惑了,那片幽深的藍蠱惑著我不斷向他靠近再靠近。
紅唇有絲顫抖地抿了兩下,看著他色澤飽滿的性感薄唇,我鬼使神差地慢慢閉上了雙眼。
我期待他能吻我,這是我這一刻最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