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清醒,我人已在醫院的病房里。
身邊陪著我的人是葉宸寰,胡子嘉那個禍害不在。
「葉宸寰,我怎麼了?」我費力地從病床上撐起自己虛弱的身體,聲音嘶啞得好似幾天都沒喝過水一樣。
「安桃,你冷靜點,听我說。」他見我坐起,體貼地在我的身後塞了個枕頭,讓我坐得舒服些後才坐下來,用一張嚴肅的臉孔面對我,說話的聲音也特別的沉。
「葉宸寰,你說吧,我很冷靜。」聞言,我心一緊,故作鎮定地朝他微微一笑。
我不會是得了什麼絕癥吧?
他伸出大手牢牢地按住了我的雙臂,墨黑的眼眸在看向我時,顯得無比的暗沉,一點光亮都沒有,還好像隱藏著一些我不懂的復雜東西。
「葉宸寰,你干嘛這麼緊張,有事的那個人是我不是你,要緊張也是我緊張才對。」他抓捏的力道很大,頓時令我的神經也緊繃了起來。
為了緩和我們之間詭異的氣氛,我故意裝作不在意地聳肩干笑。
葉宸寰,你能不能痛快點,你這樣支支吾吾的,搞得我神經都過敏了!
「安桃,你……你懷孕了。」正當我再也沉不住氣想要抽出手來打他一頓時,他卻很果斷地說出了讓我措手不及的消息。
我懷孕了?
這四個字在我的心中盤旋不去,令我差點被這個消息打擊到崩潰。
我和楚雲離婚了,我卻懷孕了,老天爺也太愛耍人了吧!
「安桃,你沒事吧?」葉宸寰不放心地拿手在我呆滯的眼楮前用力晃了晃,低沉的嗓音溢滿了焦急的關心。
「葉宸寰!」過了很久,我扒拉下他在我眼前揮舞的大手,口吻出其的冷靜,「醫生怎麼說的。」
我真的很冷靜,起初的震驚過去後,我的心平靜如水,沒有波濤洶涌那般激烈不平。
楚雲出gui的理由是他想要孩子了,而我現在卻有了他的孩子,這對他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莫大的諷刺呢?
我沒想過要去報復他,更不會用肚子里的孩子去苦苦哀求他回到我的身邊來。
孩子是我的,我不會謀殺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權利。
所以,我決定了,我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醫生說孩子已經有一個月了,你最近心情郁結,昨晚又喝了冰的東西,差點造成流產,醫生建議你要臥床休息一個禮拜,等胎兒穩定了,你才能工作。」葉宸寰見我的反應還算是正常,略微沉吟了一會,便把醫生說的話轉述給了我听。
「葉宸寰,我想把這個孩子留下來。」我慢慢地低頭,將自己的雙手按在自己還很平坦的小月復上後,我再度抬頭,臉上溢滿了決絕的母性微笑。
有了與我血肉緊密相連的孩子,我便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了。
「安桃,你瘋了?」相較于我沉默的鎮定,葉宸寰卻表現得情緒激烈,額頭上青筋暴跳,墨眸瞠圓地憤怒瞪我,訓斥我的聲音也高了八度,「听我的,你還年輕,這個孩子不能留,因為他會毀了你一生的幸福!」
我淡淡地看著他已經是隱忍的憤怒,也感激他對我的擔心,但我的人生理應由我自己來決定。
「葉宸寰,謝謝你那麼關心我,但這個孩子我非留不可,因為他是無辜的,他什麼都不知道,我怎麼忍心去傷害一條無辜的小生命。」
留下孩子,我不為任何人,我只為我自己。
「但他會害了你!」他再度用力地抓住我的雙臂,修長的手指因怒氣而根根骨節突出,手背上的青筋猙獰地仿佛要從他的皮肉里掙扎出來。
他的墨眸閃爍著慍怒的幽藍色,深深的痛苦被怒色所掩藏,只留一抹無力的怨色。
「安桃,別犯傻了,就算你有了楚雲的孩子又怎麼樣,他不會回頭了。」他壓抑著艱澀的哀戚,用勸解者的身份在勸說著一只不知悔改的迷途羔羊。
葉宸寰,你錯了,我沒有你想得那麼不知羞恥,我不會吃回頭草。
「葉宸寰,你冷靜一點。」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眼中波瀾不興,「我沒有你說的那種想法,我這麼做只是為了我自己,我想要這個孩子,僅此而已。」
「你……」他被我的話堵得再也沒了反駁之詞,墨藍的眸子反復危險地眯了幾下後,便猝然地放開了我的雙臂,很快站起,極其冷漠的轉身,高大的身影似乎罩上了一層疏離的孤寂。
「安桃,我勸說不了你,但我能為你做的就是把楚雲找來讓他負責,因為我見不得你以後一個人帶著孩子辛苦地生活。」
冰冷的話語,壓抑著我不懂的絕望與痛苦,頓時令我的心猛地像針扎了一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