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間的氣氛一下子僵住了,凝結的空氣中多了讓人窒息的成分。
這個問題無疑是葉宸寰在老生常談了,我不接受他,但並不代表我會接受其他的男人。
姐弟戀在我的世界里是絕對不可以發生的,而且安澤亦那小子恐怕也是跟我鬧著玩玩而已,並未當真。
校長曾對我說,安澤亦這小子的背景硬得很,而我第一次見他是在那種地方,他是那里的少爺,現在想來,他或許是太無聊了,才會跑到那種地方去玩的。
可是令我奇怪的是,葉宸寰那次為什麼沒發現他這個頑皮的佷子呢?
「葉宸寰,這個問題我想不用我再回答你了,你就和胡子嘉好好過日子吧,等你年紀再大些,你媽肯定會催促你找個女人結婚生孩子,那時候你和死人妖可能就沒辦法在一起生活了。」沉吟了很久,我用規勸者的態度勸葉宸寰別執著在這個問題上,我們是不可能的。
他有自己的所愛及要背負的期望,而我胸無大志,又經歷了一次失敗的婚姻,對感情什麼的都看淡了,只想一個人平靜踏實地過日子。
我們不同路,又何必在一起呢。
他心中摯愛的那個人,永遠是胡子嘉那個死人妖。
「安桃,你總是知道怎麼樣讓我放手。」听了我的一番肺腑之言後,他的臉色又暗淡了幾分,已經橫過餐桌想要握住我手臂的大手以頹廢的姿勢一點點僵硬地收回去,墨色的眼眸,靜如死水,「我知道了,我不會干涉你和安澤亦交往,如果你真的喜歡他,我……會真心地祝福你。」
說完最後一句話後,他完全垂下了頭,再也不看我一眼。
燈光那麼柔和,而他卻像是已經躲進黑暗中的植物一樣,了無生機。
這樣沉默的葉宸寰讓我看了,心里更不是個滋味,胸口似要悶得喘不過氣來。
服務生已經把安澤亦點的菜全都端上了桌,而我的心思卻全掛在了葉宸寰的身上。
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為他一再的心痛,也不知道自己對他究竟懷有一份怎麼樣復雜的感情,但我自己唯一明確的是,我不可以接受他,也不能接受他。
他媽對我的警告言猶在耳,我無法去挑戰葉家父母的權威,因為我是個徹頭徹底的膽小鬼。
「叔叔,桃子姐姐,你們兩個為什麼看起來臉色都不好,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安澤亦從洗手間回來後,敏感地發現我和葉宸寰之間的不對勁,便狐疑地用他水汪汪的大眼在我和葉宸寰之間打量著。
「安澤亦,你有點紅酒嗎?」葉宸寰突然抬起頭來,出其不意地沖安澤亦吼了這麼一句。
「呃……叔叔,我給你點去!」安澤亦被葉宸寰這麼一吼,受驚不小,撲閃著長長的睫毛,唯唯諾諾地跑去幫葉宸寰點酒。
「葉宸寰,現在天還沒黑,你待會還要開車回去,你喝什麼酒啊?」趁安澤亦走開了,我立即不滿地呵斥他。
酒後駕車有多危險,他知不知道!
「安桃,你有資格管我要做什麼嗎?」他看著我,嘴角驀然牽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就算我酒後駕車不幸撞死了,那也不關你的任何事,你不喜歡我,不接受我,那麼你就無權干涉我!」
是啊,我有什麼資格去干涉他,他說得很對,我沒有資格去管他。
我緊緊握住自己想多管閑事的雙手,垂著頭不去看他。
等安澤亦把酒拿了回來,開了以後,他們叔佷倆就一邊喝酒,一邊聊著,把我撇到了一邊。
今天葉宸寰沒有為我切牛排,任憑我和牛排做殊死頑抗的斗爭他也假裝沒有看見。
他是對我失望了,再也不想理我這個人了。
「桃子姐姐,你真夠笨的,連切個牛排都不會!」安澤亦在旁卻看不下去了,主動拿過我手邊的盤子,技巧熟練地幫我切碎被我戳得稀巴爛的牛排。
我沒有看安澤亦認真切牛排的表情,而是將頭側到了一邊,去看葉宸寰的神色。
我這麼做完全是鬼使神差之下的,心里隱約有些我不明了的期待,為了這期待,我這麼做了。
葉宸寰面無表情地喝著紅酒,也不迎視我的目光,單手執著高腳杯,仰頭把玻璃杯里的紅酒一飲而盡,眼尾處卻滲著一絲神秘的幽藍,藍得讓人心生寒冷。
「桃子姐姐,我都幫你切好了,你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安澤亦把切好的牛排推到了我的面前,帶著幾分討好的笑容眼巴巴地看著我,大眼楮在此刻顯得特別的明亮,很像一只急欲向主人討賞的可愛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