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而遠遠地看著閻寞兮和灕鳳即將殞身在古木之下的上古巨鱷,發現他們竟然被古木彈起,飛向了空地西面的那座聳立于森林之中、懿月山之頂的山中山——泉山時,便突然驚恐地沖天大吼起來。
和風拂面,春意盎然。微訝地看了看牽著自己的灕鳳,閻寞兮怪聲怪氣地問道︰「你不生氣了?」
沒有理會閻寞兮的問題,灕鳳緊了緊握著閻寞兮的手,直視著前方慢慢變大的泉山,命令道︰「以後不許跟我道謝。」
就為這跟她生氣啊!
「哦。」無辜而又無奈地應承下灕鳳的要求,閻寞兮恣意地享受著在高空飛行的感覺,微閉著眼,任由春風拂亂她的長發,心里卻在暗自月復誹。
這人真怪,好端端地不讓人道謝,是不是以後所有禮貌的行為她都最好不要做,免得到時候又不小心惹怒了他。
誰知,就在閻寞兮走神亂想的時候,飛在半空中的她和灕鳳驀地在空中撞上了什麼東西,撞得兩人前仰馬翻,在空中顛倒了身體,混亂了視線。
然後,奇怪的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讓人無暇多想。時空瞬間被倒轉,兩人視線混亂著就進入了另一個空間,面前驀然一片漆黑。然而,還沒等閻寞兮和灕鳳的眼楮適應黑暗,驀地又是一次空間轉換,他們又進入了另一個空間。
用手遮擋著突如其來的強光,閻寞兮和灕鳳暫時都失去了視覺能力,但是他們身體上的感官,此時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透膚刺骨的寒意。
這兒是哪兒?迷惑地慢慢拿開手,視野漸漸清晰的閻寞兮疑惑地四下觀望了一下,發現這一回他們是真的到了一個冰雪的世界。
放眼望去,一片銀白的霧靄。地面上的冰雪、遠處的地平線,以及整個天空皆是霧蒙蒙的淺灰白。以站立點為中心軸,閻寞兮緩慢地轉了一圈,發現不管是從哪個角度延展視野,所過之處皆是無邊無際的寒冰之地,沒有一絲的障礙,亦看不到盡頭。
寒風侵肌,六出紛飛。只著薄裳淺衫的閻寞兮,被凍得雞皮疙瘩直立,整個人瑟瑟發抖。
往後退出幾步,燃起周身的火焰,灕鳳與閻寞兮保持著一個不會讓火焰灼傷她的距離,然後盡其所能地發光發熱,溫暖身體單薄的閻寞兮。
感激地將灕鳳的每一個動作都看在眼里,閻寞兮並不指望,灕鳳會為之前她救他的事情而感激她。所以,也沒有料想到他會幫她取暖。
雖然,閻寞兮對神賜之力還不甚了解,但是她相信,以灕鳳自然系的控火神賜,即便他不燃起周身的火焰也不會感到寒冷。所以,灕鳳是特意為了給她取暖,才會燃起周身的真火。
即便,要保持周身這一小團的真火,根本不需要消耗灕鳳多少的神賜,但在這樣惡劣的情況下,灕鳳的行為對閻寞兮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令閻寞兮心中有點小小的感動。
「謝謝你。」下意識地對灕鳳說出感謝的話語,閻寞兮的話剛說出口,便想起灕鳳之前的要求。自知是自己失言,閻寞兮心虛地用余光去瞥灕鳳,果然看到他臉上不樂意的神情。
「我……」想要開口向灕鳳解釋和道歉,閻寞兮的話還沒出口,冰冷著一張臉的灕鳳卻搶言道︰「只有對外人才需要道謝,下不為例。」
怔忡地听到灕鳳話里的‘外人’二字,閻寞兮先是一瞬間的莫名其妙,繼而眼眸一閃,了然地抿著嘴角,露出一絲淺淡的笑。原本,她已經不算是外人了。他……這是在向她示好表白嗎?
思緒回轉間,閻寞兮巧笑著看了灕鳳一眼,剛想開口回答說‘她知道了’,卻意外地發現灕鳳的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你怎麼了?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擔憂地盯著灕鳳的臉,閻寞兮隱隱感到哪里不對勁。
灕鳳臉上蒼白的神色,不是因為失血過多或者受了很重的內傷所致,而明顯是一層寒氣凝集,即便在他周身的火焰襯托下,他的臉色還是如鬼魅一般慘白。灕鳳周身有真火環繞,這寒氣是怎麼侵襲進去的?
听到閻寞兮的擔憂,灕鳳面不改色地回了一句‘沒事’,接著便繼續從體內源源不斷地導出神賜,將真火維持在旺盛的狀態。但是,灕鳳眼底的倔強與較勁,卻沒有逃過閻寞兮敏銳的雙眼。
從剛才開始,灕鳳好像就在不斷地導出神賜。這小小的真火,即便之前在水中,都沒有看灕鳳花費多大的力氣去支撐它。現在在這里,怎麼這一小團真火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神賜黑洞,不停地吞噬著灕鳳所有的神賜?
疑竇叢生地望著灕鳳隱忍著吃力的樣子,閻寞兮驀地瞪大雙眼,沖著灕鳳大喊道︰「灕鳳,快點滅掉身上的真火。這個地方會吞噬人的神賜之力,不管你釋放多少的神賜之力出來,都會被吞噬掉的。」
听完閻寞兮的話,灕鳳也突然意識到這一點,不過卻仍然沒有斂起周身的真火。猛地將周身的火焰加至更旺,灕鳳淡然地望著閻寞兮,眼底流轉的倔強星光,告訴了閻寞兮他所有的想法。
被吞噬了神賜就被吞噬了,他不在乎那一點點神賜。他要幫她取暖,絕不熄滅真火。
無奈地看穿灕鳳的想法,閻寞兮頭疼地扶著額頭。這種倔強、傲然、死撐而絕不認輸的脾氣,她應該是最了解的。沒想到,以前的她原來這麼讓人頭疼。
如果,這個空間吞噬的真的只是灕鳳一點點的神賜之力,這件事閻寞兮也許會就這麼算了。但是,僅僅只是從灕鳳臉上那一股揮散不去的寒氣,便可以看出這個空間的吞噬力量之大堪比黑洞,絕對沒有灕鳳說得那麼簡單。閻寞兮猜測灕鳳是怕她擔心,所以表現的異常輕松,但實際上這個空間正在源源不斷地大口大口饕餮著灕鳳身上的神賜之力。
不行,灕鳳已經受了很重的內傷,他的神賜再這樣被吞噬下去,一定會出大事的。擔心而堅毅地盯著不肯熄滅真火的灕鳳,閻寞兮突然趨步向前,不顧灕鳳周身的火焰,急速靠近灕鳳的身邊。
被閻寞兮突如其來的行為驚了一跳,灕鳳電速斂起真火,生怕一個不小心燒傷了閻寞兮。待到閻寞兮走到他身邊,卻是死死地瞪著閻寞兮,眼里滿是隱忍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