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岩朝京都大岩城。
繁華的街道,人頭攢動,不少街邊的小吃攤上蔓延著蒸蒸熱氣。
街邊齊寶閣內……
「楚兒,來來來,試試這個,讓為娘看看。」一身珠光寶氣的安怡樂呵呵地盤弄著一個個珠寶首飾,挨了個兒的往自家女兒身上套弄。
在其身後一名五十多歲的樣貌的和藹中年男人伸伸手將掌櫃招來,語氣平和低聲道︰「這位是鴛府的夫人和小姐,好生伺候著,有你好處。」隨後拿了一錠銀子悄悄放在掌櫃手上,眼角隱晦的意思昭然若揭。
那掌櫃激動不已,趕忙收下那錠銀子點點頭。他激動當然不是為了這個,區區一定小銀子豈能入他的眼?
只是,這錠銀子若是和鴛家搭上了……那它就不是銀子,是機會!抱鴛家大腿的機會!
鴛楚兒無趣地看著眼前美艷動人的安怡,小聲嘟囔︰「天天鼓搗這些東西,沉死了……」
即便是再小聲,安怡還是听見了,隨即一個暖如日葵的笑綻開在鴛楚兒眼前︰「楚兒,是女兒家,就得多準備些,將來啊,也好風風光光出門!」
鴛楚兒張圓一雙明媚大眸,水汪汪的煞是可人︰「娘啊,我才不過十五啊,哪那麼急著嫁人?」
「對你娘,這招可不管用。」鴛楚兒可是她安怡的親生女兒,她能不了解她性子?「再過一年,你也是要選個好夫家的,到時候我和老爺說說。」
鴛楚兒一嘟嘴,明顯能掛個小油瓶了︰「大岩城里都是些花心的,哪能找到像爹一樣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
她心里暗自悱惻,她這個現代人一場人為災難穿過來,雖然十四年前就將她融入這個時代,但骨子里的崇尚自由那股子野氣可是一點沒丟,再者言,就算嫁了,憑著大岩首富鴛家的條件還不能找個好點的?
「哦……原來我們小楚兒是想獨佔啊……呵呵。」為娘的怎麼會不理解楚兒的心思,同時嘴角笑意更深一分。即便現在鴛桀,鴛楚兒她爹,財大勢足,整個鴛府也只有她一個女主人。
但,正因為如此,她才更明白若要和別人分享一個夫君是如何痛苦的事情。若是鴛桀要再迎個小妾進門,她寧可帶著鴛楚兒回娘家。原因很簡單,她忍不了!
「娘,女兒想的不多。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鴛楚兒直接無視安怡的調侃,水潤的女敕唇彎彎勾起。
安怡安靜地听著楚兒說的每一句話,回味那一句‘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突然問道︰「倘若你在二八之前找不到呢?」
鴛楚兒一愣,她清楚地明白,古不比現,現代二十五六結婚那是正常,三十相親的也不少,但在古代,二十之後若非有原因的,其余那可都是滯銷貨,到時候真是給鴛家丟人了!
安怡溫柔地看著她,將自個兒手上的玉鐲拿下小心地套在她縴細的手腕上︰「你娘我啊,天生好命。當初遇到了你爹,救他一命,自此生活就不比往昔了。哎,那是緣分啊,為娘何嘗不想楚兒找個緣分足的,互相喜歡的?」
「那是娘的福氣大,若是楚兒二八之前沒找到我心儀的,那我就隨了爹的想法嫁了,天地為證!」鴛楚兒眼楮像月牙兒一般彎了,她知道娘送的手鐲不一般,正是當年她和爹大婚當日,女乃女乃送給娘的傳家寶。
安怡聞言緊緊握著楚兒帶著玉鐲的手,眼眸深處盡是感動。雖然之前她是鄉下農里的野丫頭,過了不少苦日子,但是她遇上了鴛桀,生下了找個懂事好女兒,得夫疼寵,膝下兒女承歡,人生樂事不過如此。
「喲,李掌櫃,今個兒店里是來了客了?」突兀的,門口傳來一聲令人作嘔的聲音,听起來尖銳刺耳。
先前那掌櫃看著來人,臉都嚇白了,趕緊賠笑︰「這不是劉少爺麼,今個兒……?」李掌櫃心里快速盤算下日期,百思不得其解,也還沒到收費的時候,怎的這劉霸就先跑上門來了?
劉霸裂開滿口瓖金牙,尖聲細氣道︰「你少爺手上沒銀子了,還不快把錢送過來?」
劉霸那渾圓的身材和身後一種跟班少說十個人堵在店門口,引來不少人圍觀。身在店中的鴛楚兒和安怡自然早就注意到那個肥頭大耳,旋即都皺皺眉,這一看那「劉少爺」就不是善茬。
那五十多歲的和藹中年男人也正起臉色,擋在一大一小兩個女人身前。
李掌櫃臉上苦色泛泛,趕緊去櫃里取錢,這一月做不了多少生意就要讓著劉霸收去一半,心里那叫一個苦啊!但還不能不送,否則以劉霸那吏部尚書兒子的身份,不得把他給辦了?
拿著錢乖乖送到劉霸下人手上,準備送走這尊大佛的時候,卻看到劉霸亮眼盯著安怡和鴛楚兒直放光。
這女人看上去不過三十風韻猶存,穿的倒是不錯,但是出門竟然不帶侍衛,想必不是名門之後,嘖嘖,旁邊的那女娃雖然不算漂亮倒也精致,今天全收了!劉霸兩個綠豆大的眼直溜溜看著一大一小兩個女人,直接無視擋在他們身前的中年男人。
他所想的竟是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
李掌櫃眼光何其毒辣,一眼便看穿那劉霸心思,趕忙慌了神上去阻攔,若是鴛家的兩個寶在自己這出了事,恐怕都不必吏部尚書出手,他就看不見明天的齊寶閣了。
「劉少爺,請問還……」
劉霸直接跨前一步,把李掌櫃往旁邊隨意一推,對著安怡和鴛楚兒婬笑︰「老家伙真不識相,你們倆不會也不識相吧?哈哈。」
擋在兩人身前的貌似奴僕的中年男人向前一走,面色依舊淡定︰「你可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劉霸眼一橫,冷哼一聲︰「又是一個老不死的,讓開,你身後兩個女人我要了!」
那中年男人還想說什麼,卻被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福管家,你先退了。」
說話的正是鴛楚兒,福管家一听這聲音,立刻想反駁,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們有任何事情,否則他怎麼向老爺交代?
「劉少爺?敢問劉少爺身家姓名。」鴛楚兒笑吟吟地看著他,眼底卻是陣陣寒氣。
能用那種眼神看她娘的,只有她爹。能用那種眼神看她的,還沒出現!
劉霸看那小女孩貌似還挺懂行,當下哈哈大笑︰「我爹是吏部尚書,娶了你們回去做第十三房十四房,有你們樂呵的!柳生柳西,把她們倆帶回府!」
「是,少爺。」回答的干脆利落,但劉霸卻愣神了,這聲音根本不是柳生柳西的,回頭一看,一臉冷漠但依舊遮掩不住其長相俊美的十來歲屁孩手上拿著一柄滴血的劍,向他步步走來。
「啊——!你是誰?你是誰?」劉霸看著地上躺倒的一個個自己的侍衛,再傻也知道有危險。
他嘴角帶著冷笑繼續逼近劉霸,拿著劍的右手轉了轉,帶動的風聲仿佛在朝劉霸諷刺的笑︰「回少爺的話,帝墨凌。」
劉霸眼珠子瞪大,剛想說什麼,就被一劍刺喉。
一劍,所有鬧劇全部收場。
門口原先圍觀的人,再看到門口躺倒的那些侍衛的尸體,早就有些偷偷走了,有些忍不住直接吐了出來。唯有店內,李掌櫃一臉驚喜隨後沉默下來,安怡直接忽略劉霸,趕緊看看女兒有沒有受驚嚇。
鴛楚兒搖搖頭,這些事情還嚇不倒她,雖然第一次看人被一劍穿喉是有股想吐的沖動,但是還能忍得下來。
見她搖頭,所有人的思緒再次回到先前那個殺人不眨眼的男孩子身上……
「收斂點。」一名方不過十六歲的男孩,右手抹去臉上的血跡,凝起好看的眉梢看著穿金戴銀的出落的有些模樣的鴛楚兒。
剛才她早就看見他在殺那些侍衛,所以才上前吸引住劉霸的注意力,也算聰慧。但身上那些珠寶,一看就像是暴發戶。說完便離門而出。
鴛楚兒瞪大眼,自然是接收到他帶著建議警告並存的話,一瞬間竟然有點愣神。
「楚兒?」安怡看著她一副呆愣愣的模樣,趕緊搖搖她,生怕這般血腥的事情給她留下不好的影響。
鴛楚兒早就耳聞皇室六爺帝墨凌年齡方過十六,但十三歲便上戰場殺敵,三年來,屠人無數,在大岩朝赫赫有名。只不過,那名聲是一路屠過來的……
那個男的給她警告?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裝逼?
剛才帝墨凌劍斬市井匪類的畫面在鴛楚兒眼前揮之不去,心下就記住了帝墨凌這人,看來也不如外界說的那般冷血。改天去謝謝人家,雖然他說話不好听,但人家畢竟是王爺,還幫自己省了不少麻煩。
一旁的福管家則是松了口氣,早就找上李掌櫃清算小姐身上所有珠寶的價格,之後付賬走人。他巴不得立刻把這兩尊佛給送了回去,這兩個可不能有丁點閃失啊,否則老爺不扒他兩層皮?
而後,留下拿著錢還愣在原地的李掌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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