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蘇浩宇甚至不用靈力就能听到身後嘈雜的腳步聲,而蘇冽呼喚他的靈力頻率此時也是越發急促起來。蘇浩宇死死盯著眼前的銅牆鐵壁,沒有時間切開它了。提氣,運力,抬腳,動作瞬間完成,萬斤重的力道砸向防盜箱。
一聲低低的悶響好像震在每個人的心里。剎那間,仿佛腳下的土地都有些輕輕顫抖。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黃天祥一直眯著的眼楮瞪的滾圓,嘴巴已經合不攏,可以塞得下一個雞蛋。那個男人,是人麼?
監視器內,沒有見到蘇浩宇的動作,沒有看到揚起的碎屑,但精鋼打造的保險櫃卻已經碎了一角,正好露出一排水晶做的瓶瓶罐罐。
「媽的,他是怎麼做到的?」回過神來的黃天祥狠狠地一拳頭砸在桌子上,不行,這個秘密絕對不能泄露出去,否則他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惡狼,屋里的那個男人死活不論,一定要給我留下!否則你也不用在我手下做事了!」黃天祥對著通訊器摞下狠話,雙眼赤紅,恨不得馬上把顯示器里的男人灰飛煙滅。
「是!」剛剛領頭的大漢一個激靈,連忙應聲答道,明知那個男人已經無可退路,但還是手一揮,一群人的步伐又加快了許多,如餓狼撲食般朝著十幾米開外的保險屋里撲去。
保險屋內,蘇浩宇曲腿、彎腰,手掌一拂,將地上的幾塊金屬碎片掃入手指間,隨手一彈,幾塊碎片四散飛出,「卡擦卡擦」玻璃破裂的聲音在屋內的各個角落清晰響起。
密室內,七八台儀器同時黑屏。
「動作迅速,即使是反應時間為0•001秒的微型攝像機也不能捕捉到那人的動作,而且能精確知道監視器的位置並一招破壞,會長,你確定他只是一個擁有些所謂武功底子或打斗經驗的人麼?」就在黃天祥眼前突然失去保險屋里的監視錄像、幾乎將鋼牙咬碎時,一道隱藏在黑影里的女聲淡淡傳來。聲音冰冷,卻又有著些陰笑和沙啞,如寒冰的語氣下是無視周圍一切的傲氣,又夾雜著對獵物的好奇和勢在必得的自信。
「難道……?」黃天祥欲言又止,眼中驚疑神色毫不掩飾。
「嗯,很可能是那一方的人。黃天祥,你今天是留不住他的。不過,我家主人很可能喜歡他,你知道該怎麼做吧。桀桀,沒想到萬海還挺有趣,沒白來一趟。嘿嘿……」陰森的笑聲在密室里回蕩著,而牆角的黑影卻詭異地化為一縷青煙,消失了。
「是。」黃天祥恭敬地對著無人的角落行了一禮,一系列的命令馬上分了下去。不過,他卻沒有撤下對蘇浩宇的圍追堵截,密道里的監視器沒有被破壞,他倒要看看,能被神秘強大的上頭稱為敵人的人到底有什麼本事。
此時,破壞了監視器的蘇浩宇眉頭一皺,剛剛的感覺——
附近竟有人施展空間跳躍!蘇浩宇不禁收斂起渾身的氣息,本來想直接將保險櫃里的東西收進空間儲藏器里,此時卻不得已放棄了原來的想法。加快動作,下一秒鐘,蘇浩宇袖口一掃,將保險櫃里瓶瓶罐罐全部掃進特別訂做的衣袖里。不知為什麼,到地球後他的力量被壓得死死的,靈力、控制力和精準度都差了很多,將東西收入空間儲存器必然會引起空間波動,若是被附近的人察覺了事情可就大條了。
東西到手,蘇浩宇轉身朝外大跨步走去。計劃有變,恐怕又要耽誤一些時間了。本想趁監視器全毀,用靈力弄出個爆炸的動靜來,做點有人接應的假象後趁機瞬移回去,不過,雖然蘇浩宇的實力受到壓制,他的靈魂力量可沒有,現在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附近的空間波動並沒有消失——有人在空間夾層中觀察他。
空間夾層!蘇浩宇突然反應了過來,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人可以寄身于空間夾層中?!空間跳躍與呆在空間夾層可不是一個概念,空間跳躍在一些特殊組織中並不稀奇,只要在兩地擺好陣法,確保其陣法能量能使通道穩固而不受空間狂亂之力的撕扯,即使是普通人也能瞬間穿梭于兩地,而處于空間夾層可不一樣了。
在神荒大陸,非天級以上的強者是連空間也無法撕開的,只有到達天級後的強者,才能夠憑自己的靈力穿越空間,其穿越時間和距離皆由等級高低決定。
能呆在空間夾層里觀察他近兩分鐘,雖說沒有移動時有難度,而且那人也沒有隱藏好氣息,引起了不小的空間波動,但這人也算是一個不弱的人物。
蘇浩宇靈魂之力直逼空間夾層的那個人,直接看到了對方的真面目。黑衣女人,四十多歲的面貌,一臉的陰冷如毒蛇般緊盯著自己。不過,這些皆不是關鍵。因為,蘇浩宇在她身上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
魔族的氣息?!這女人修煉了魔族的法決!蘇浩宇心中一震,她的體質明明是人類,難道那些人為了增多工具,將族內的法決傳給了人類麼?該死,那些人,果然不擇手段。
蘇浩宇不擔心神荒世界的信息被人知道,因為即使被揭露也不會有多少人相信,但修煉法決的流傳絕對會影響這個世界的平衡,無論是對現世,還是對異世。不僅僅是這樣,地球人的體質與神荒世界的完全不同,修煉法決只能成為這些人的奪命符,而且等級越低的法決對人類體質的傷害越大,這也就是蘇浩宇不讓自己的人修煉法決的原因,除了那個男人。
而現在,那個滿臉陰冷,又帶有遮掩不住的興奮與嗜血的女人絕對修煉了等級最差的法決,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反而被魔族氣息控制心智,骨骼發育明明只有十八九歲,而面貌卻已似中年婦女。這,就是修煉魔族法決的結果。蘇浩宇握握拳頭,那些人竟然如此不擇手段也要得到蘇冽麼?而且紅會十有八九是他們的下家,否則也不會得到他研制的「血羽」。
「血羽」是什麼,那是他當年為了是自己的勢力在道上立名,親手研制的東西,雖然對他來說只是小玩意,一個時辰就煉制了幾百瓶原液,但也就在全世界上分批拍賣銷售了一公斤而已,皆被一些頂尖勢力收購。它一個小小的紅會算什麼,恐怕若不是那些人給了他們紅會一些血羽原液,讓他們稀釋使用,他們連知道「血羽」名字的資格也沒有。
蘇浩宇知道紅會背後絕對有勢力,但只是沒有想到是那些人。他們手中「血羽」原液絕對不會多,卻給了萬海這個小勢力,難道他們發現了什麼?蘇浩宇一臉妖異的笑容沒有變,直直朝外面走了出去。雖說他根據那個女人的蹤跡推斷出如此多的內幕,但也就發生在短短一兩秒鐘之間。此時黃天祥手下,終于趕到了門外,正猙獰地笑著,等著甕中捉鱉。
想釣大魚必須放長線。蘇浩宇冷冷一笑,原來是因為蘇冽一點防衛能力也沒有,又容易泄露氣息,他帶著蘇冽全世界可謂是東躲西藏,與他們玩貓貓,但現在蘇冽的修行已經邁上正軌,他也可以施展拳腳了。
想他當年最輝煌的時候,那些人的曾曾祖輩還沒出生呢。敢壓在他頭上這麼多年,真以為他的能力就如他的外表那般只有十五六歲的境界麼!
即使早已有了覺悟,早已對自己未來的結局心甘情願,但蘇浩宇還是不自覺地壓抑憋屈了心性。而在近幾日,他和蕭辰實實在在地比拼了一次氣場,剛剛又察覺到魔族那些讓自己很不爽的氣息。終于,多重因素下,蘇浩宇那千年來隱藏在骨子里的傲氣終于爆發了。屋外的大漢們,很可憐地成了蘇浩宇手里第一批犧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