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荒大陸最低級的毒藥,在這里就是無人可解的劇毒。既然大家都來自神荒大陸,那麼那些人為了更好地控制手下,自然會用上獨屬于自己的藥物。當洛夜覺察到那個黑衣女子的存在時,他就已經知道了會有下毒這一後招。
洛夜是什麼人,他在神荒大陸上就是玩藥的祖宗,區區一點從一級魔獸地蠍體內提取的毒素,他在解決那群混混時就已經聞到了,那麼不加掩飾與手槍融合,洛夜即使不能靈力也察覺了出來。于是,洛夜故意采用比較血腥的解決方式,刺激黃天祥拿出所謂的殺手 。他無所謂,但那個女人本來就是勉強的寄身于空間夾層中,從她到現在都一動不動中就可以看出,送給她一波炸彈攻擊,引起的空間風暴足夠那個女人喝一壺了。
成功地逼退了監視自己的女人,洛夜冷冷一哼,隱藏在體表下的護體靈力蔓延開來,空氣里一股淡黃色的火苗莫名竄起,瞬間將空氣里所有的毒素燒的一干二淨。雖說這些蠍毒只是少量,不過當這里的建築完全成為一片廢墟後,它們擴散到外面的區域里仍是一件麻煩事。
不完全抹殺這里,有怎能對得起他殺神的名號?但他不會不分青紅皂白,普通人,沒有必要卷進這場災禍中。
煙塵消散後的地道里,情形令人慘不忍睹。一塊塊精鋼打造的地板龜裂開來,滿地的血肉和斷肢,血腥的氣息里夾雜著焦糊味,更加令人作嘔。這里,是地獄。
無人可見,陰暗的地道內,突然有一團亮麗的光華一閃而逝。
密室內,黃天祥狠狠地一揮拳頭,剛才的那波攻擊,其破壞力和毒素足以破壞掉半個小型城鎮。那個男人,應該已經中毒化成黑水了吧。
想起那種毒藥的藥效和得到它們的代價,黃天祥的身體不覺間顫抖了一下。
「滅掉我不應該很是高興麼?怎麼,那些東西得來的代價很高,讓你後悔了?」黑暗中,一道略有些青澀、既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男聲在黃天祥背後響起。
「啊!你是誰?!」黃天祥一坐在了地上,冷汗濕透了他的衣服,身體抖得厲害,卻不敢回頭,仿佛,一回頭,他就要跌入地獄。
「真是讓我吃驚啊,你剛剛不是還想把我碎尸萬段麼?怎麼現在卻又不知道我是誰了?」輕笑聲越來越近,黃天祥的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那個神秘男人的身形。
「你!你竟然沒死!怎麼……」黃天祥瑟瑟發抖,雙臂支撐著身體逐漸向後退。他不敢,他不敢看對面人的面目。
可惜,那個人很快走出了黑暗,暴露在黃天祥的視線中。
「呃,你是誰?」黃天祥發現對面竟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驚恐緩緩地被自己壓了下去。既然剛剛那個男人潛入了自己的據點,那麼這個少年很可能是他的同伙。哼,你的搭檔都被我給解決了,,不自量力,自投羅網。黃天祥站了起來,身上的梟雄氣質散發出來。
「小子,你的同伙都被我解決了,你還敢自投羅網。怎麼,想報仇?」黃天祥笑了,露出一嘴黃牙。
對面的洛夜一愣,難得腦子當機一次。這個男人,剛剛耳朵聾了麼?雖然他解除了化形,借以恢復了大半實力,但他相信他的話足以解釋他的身份,哎,或許黃天祥的自我心理暗示太強大了,竟然默認他的死亡。
「怎麼,我換了個皮相你就不認識了?看樣子我拿走的東西還不夠多,竟然記不住我。哎——」洛夜借此裝模作樣地搖搖頭,直接殺死黃天祥,太便宜他了。敢做那些人的走狗,他就讓黃天祥明白有時死亡也不是一種解月兌。
「什麼!怎麼,」黃天祥的氣勢不再,踉蹌著連連向後退去,仿佛要把自己擠進牆壁里去。表情像吃了蒼蠅般,豐富至極。
他不是人,不是人。黃天祥的腦海中只有這幾個字。炸彈炸不死,毒藥毒不死,就像那個女人一樣。
那個女人,黃天祥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光芒,連聲喊道,「頭,救我!」聲音如同被困的野獸在咆哮。
「沒用的,」洛夜不緊不慢地貼身向前,看著比自己高出一頭多的黃天祥,輕皺眉頭,略顯厭惡地說道,「我討厭仰視別人。」
話音剛落,一聲慘叫在密室里回蕩。黃豆大小的汗珠滾落在地,黃天祥抱著自己的膝蓋滿地打滾。他感覺到,就在少年說完話的一瞬間,他的膝蓋,粉碎了。劇痛沿著神經強烈地刺激著自己的大腦,黃天祥好像就此疼暈過去,但不知為何,他此時卻越發清醒。
洛夜滿意地笑了笑,妖異的面容此時更顯慵懶,蹲來,右手拇指和食指仿佛捏針般捏住黃天祥的手腕,細聲細語地問道,
「紅會會長,我很好奇你的上家是誰呢?」
聞此,黃天祥死死咬住牙關,一聲不吭,只是眼中的仇恨和恐懼出賣了他的心情。
「卡擦」,黃天祥疼得滿地打滾,卻不再說一句話,他也沒有力氣說話了。剛剛洛夜右手輕輕一捏,直接斷了他的右手。這個男人,是惡魔。黃天祥痛的死去活來,而昏迷對他來說卻是一種奢求。
「說不說?」洛夜將手指以蝸牛般的速度按向了黃天祥的肋骨。黃天祥向牆角那里努力地蠕動著,蜷縮著自己的身體,試圖躲避著。洛夜的手指並沒有改變去向,直接半空一劃,如利刃,卸下了黃天祥的另一只手臂。
「骨氣挺硬,不過在我洛夜的手里,還沒有套不到情報的時候。你絕對不會是第一人。」洛夜手掌一翻,在黃天祥胸口上如蜻蜓點水般連點兩指。
夾雜著魔族靈力的點穴可不是人類可以忍受的。沾染上魔族最為純正的靈力,就會受到——詛咒!
身上如被千萬只螞蟻在噬咬,一會冷,一會熱,全身上下都好癢,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吸食自己的血液,甚至耳邊可以清晰地听見汩汩聲。那是血液流失的聲音,是生命流失的聲音。
黃天祥感覺有什麼東西要沖破自己的皮膚,讓他疼的無法忍受。一手被廢,一手被斷,黃天祥只能朝著牆上猛的撞去,只一下,黃天祥的皮膚上鼓起的包,破了。
一只只樣貌惡心丑惡的蜈蚣竟從他的身體里鑽了出來,並趴在他的身上咬破更多的包。
地上的蜈蚣越來越多,一分鐘後,黃天祥渾身遍布血跡,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而那些蜈蚣見沒有同伴出現,直接在黃天祥身上選好位置,開始進餐!
「啊——求求你,放過我。我什麼都說!」黃天祥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非人的折磨。此時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躺在地上,眼中全是討饒之色。
「早勸過你。」洛夜仿佛只是看了一場無聊的戲,打了個哈欠,伸伸懶腰後才打了一個響指,「貪吃的小家伙,回來吧。」話音一落,把黃天祥啃得只剩一口氣的蜈蚣們竟化成了絲絲細如牛毛的紫線,從洛夜的食指鑽進洛夜的體內。
「好了,趕緊說出你的上家是誰?我可以讓你早點解月兌。」洛夜彈彈手指,站起身來。白白浪費他那麼多時間,若不是蘇冽告訴他蕭辰月兌離生命危險了,他絕對會直接把黃天祥的靈魂抽出來讀取,不過這樣黃天祥就會輕易解月兌。
敢為那些人賣命,死不足惜。
「我也不太清楚,三年前有個神秘的女人找上我,給了我們幫派發展的武器。你要找的‘血羽’和銀針,還有炸彈,都是那個女人提供給我的。而且,一般都是她聯系我,我不知道怎麼聯系她。至于她屬于哪個組織,我更加不知道了……」黃天祥拼著一口氣說完,大口喘著氣。
「哦?那她讓你做些什麼?」洛夜抱胸思考著,竟然可以將勢力的觸角伸到萬海這種在世界上只算是三流的城市來來,那麼他們肯定有在現世的根基,否則,光是批量復制制造「血羽」就會讓他們的靈魂吃不消。
「她給我的人物很簡單,就是打听有沒有什麼……那個什麼‘異能者協會’,找一個十七八歲、身邊只有一個年輕男子時刻陪伴的女孩子。萬海那麼大,她的情報又很模糊,所以我與她合作三年,還是沒有找到什麼‘異能者協會’……你這張臉!」黃天祥看著頭頂上的少年,突然驚叫出聲。
這張臉,不是他要暗算的少女的弟弟麼?他有那麼多非普通人可以理解的能力,難道是「異能者」?而他的姐姐,不正是十七八歲麼?!
「腦子不笨,竟然猜出來了。看來,我要在你臨死時送你一份大禮才行~~」洛夜的語調陡降八度,頓時變得陰冷無比。竟然已經調查到蘇冽頭上了,紅會,必須斬草除根。而萬海的地下世界,也該重新洗牌了。
敢于那些人合作的勢力,絕對不能坐大。洛夜眼楮一眯,無視黃天祥像篩子般抖動的身體和驚懼的神色,手指一彈,淡黃色的火苗飛出,頃刻,密室里多了一團灰燼。
洛夜轉身,一步一步神情自若地走出了娛樂城。
立在街道拐角處,已經戴上墨鏡的洛夜低低吐詞,
「紅蓮,凌晨之前,紅會,一個不留。」
身後,萬海最大的娛樂城莫名發生大火,熊熊火焰映射在洛夜的余光中,異色的瞳孔中沒有一絲溫暖。
半個小時過去,銀座區域中心在一片錯愕和目瞪口呆中成了一片廢墟,什麼也沒有留下。而不明事故的始作俑者,此時正靜靜地坐在一輛計程車上,前往明月花園。
他很好奇,蕭辰身上的毒,是如何解開的。
而萬海,在風平浪靜下即將波濤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