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一變故,在場的眾人都不禁嘩然色變。
太廟地處皇宮大內,然而如今這隊騎兵卻如入無人之境一般闖到了這里,那便是代表整個皇宮都已經被寧王控制住了?
而帶領這隊騎兵之人居然還是威遠大將軍沈玉清的嫡女?!
難道沈玉清也是早已經與寧王勾結在一切了?若是這般,她們今日怕是都不能活著走出這里!
水韻雲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滿臉怒容地叱喝道︰「寧王,你想造反嗎?」
寧王卻是淡淡地道,「本殿不過是拿回自己的東西罷了!」
「如此看來,方才皇貴太君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了。」鳳後水墨笑便立即開口道,如今他最擔心的並非寧王謀逆而是擔心今日的事情傳出去會影響到永熙帝的名譽,他是她的鳳後,她的名聲不好,他這個鳳後的名聲也好不到哪里去!
雖然今日這件事定然不會被記錄在史書中的,但是難保一點風聲也傳不出去!
水墨笑如今算是真的明白寧王為何這般輕易地被永熙帝給引到了陷阱之中因為她根本就不會想到永熙帝居然會拿自己的名譽開玩笑!
只是她可以不在乎但是自己卻不能不在乎!
水墨笑隨即面對眾人義肅然怒道︰「寧王先是誣陷陛下不成如今便直接翻臉無情,這一切已然表明了寧王的狼子野心!」
隨後又轉向永熙帝,隨即跪下,「請陛下下旨將這幫謀逆之人拿下!」
永熙帝看著水墨笑,眼眸不禁眯了眯,不得不承認,此時的水墨笑完全未失鳳後的風範,他事先並沒有完全了解此事,然而如今卻還是能夠這般的鎮定,而且似乎也沒有趁機在她背後捅上一刀的意思,誠然,水墨笑這般做也是知曉便是他轉而投靠寧王,寧王也不可能接受,此時他與她已然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或許他這般做還有討好她的目的,但是在這等危急時刻他還能夠這般做,也算難能可貴。
若是他能夠不再繼續在背後搞那般小動作,他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鳳後。
永熙帝的確沒有想過要將水墨笑從鳳後的位置上拉下來,既然先帝遺命在先,她一生都不能將鳳後的位置給雪暖汐,那何不讓一個還算是了解的男子一輩子坐著這個位置,省的將來再因為鳳後之位生出什麼事端來!
在場的不少大臣見了鳳後這般不禁有些目瞪口呆,只是須臾後,這些人又在心中暗思難道永熙帝手中還有後招?否則鳳後怎麼會這般的淡定?
還有永熙帝,此時她雖然受制于人但是卻沒有一絲驚慌的神色。
寧王聞言冷冷地看著水墨笑,「將本殿拿下?如今她已然是本殿的階下囚,若是你求本殿殺了她,本殿或許可以考慮一下成全你!」
她忽然間想起,這一生屢屢讓她受辱的居然是男子。
先前的雪暖汐拒婚下藥讓她顏面無存,之後水墨笑的背棄更讓她恨上心頭,今日皇貴太君期滿愚弄,讓她得了一個不孝絕情的惡名。
寧王這一生最不放在眼中的便是男子,然而最後卻屢屢著了男子的道!
她冷凝的目光劃過了水墨笑移向了不遠處的滿臉戒備的雪暖汐身上,眸底頓時升起了一抹暗沉,今日她要將這些曾經折辱過她的人全都消失!
永遠地消失!
不過寧王心中雖然恨意滔天,但是卻還是保存著理智,她很清楚今日的最終目的是要先奪取皇位,要奪取皇位除了殺了司慕涵之外,還有就是安撫人心,她不會瘋狂到要將這里的所有人都給殺了的。
她雙手負在身後,沉臉看向眾人,「本殿今日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拿回屬于本殿的東西,任何膽敢阻攔本殿之人本殿都不會放過,不過,若是哪位大臣想棄暗投明,本殿卻也不會拒絕,只要那人從今往後發誓效忠于本殿,將來一樣是大周的重臣一樣高官厚祿榮華富貴!」
她說罷,隨即看向了前方戰馬之上的沈茹,勾嘴笑道︰「沈大小姐便是一個好例子,只要在場的大臣如沈小姐一般效忠于本殿,本殿定會抱她一世榮華!」
眾人聞言,神色各異。
兵部尚書柳靜憤恨不已,當即表示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效忠寧王,同時還斥責了沈茹的無恥,順帶扯上了威遠大將軍沈玉清,此時她是怎麼也不會相信沈玉清會與這件事沒有關系的,她的女兒謀逆難道她身為母親居然不知道?若是這般,她威遠大將軍之名定然是蒙來的!
柳靜本也是一個謹慎之人,在朝堂之上也是偏向于明澤保身之人,若是之前她不知道寧王居然為奪得皇位而做出那等事情,便是她不會支持她,也不會如現在這般激動。
寧王所做的事情已然超越了她可以接受的底線!
她更是清楚,即便今日她投靠了寧王將來也不會有好下場,既然如此,不如將心中的憤怒如數發出!
只是憤怒的同時,她卻是更加的痛心!
威遠大將軍是大周最出色的將領,然而如今卻做出這種謀逆之事,簡直是天下武將之恥!
戶部尚書莊銘歆雖然一臉擔憂沒有如柳靜一般公然表態,但是卻始終沒有看寧王一眼,而是一直盯著永熙帝,似乎在尋找著機會將永熙帝救下來。
禮部尚書乃兩朝老臣,更有著文人的傲氣,最看不慣的便是這種謀逆之事,而且寧王今日便是能夠成功奪得皇位但是也絕對坐不穩的,因為她名不正言不順,因而,她也是如柳靜一般開始表明了態度絕對不會背叛永熙帝。
此外工部尚書,吏部尚書,刑部尚書都是不久前方才調任上來的,此時還未穩下心神,更別談表明立場了。
而作為百官之首的左相水韻雲心中雖然明白便是她轉而投向寧王也未必真的有好下場,但是她卻沒有和柳靜一般公然變態,仿佛在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順天府尹謝淨芸此時卻是猶豫不決,若是她表態支持寧王,那寧王若是失敗,永熙帝定然不會放過她,可是若是她支持永熙帝,那寧王成功之後也不會放過她。
雖然按照現在的情形來看寧王是勝券在握,但是凡事都有意外,就如方才寧王不也是認定了皇貴太君會幫她,最後還不是被皇貴太君給擺了一道?
方才的事情便是傻子也看得出來是永熙帝和皇貴太君設的一個局目的就是為了引寧王上鉤,那難保如今這種情況不是。
畢竟,永熙帝的臉上沒有一絲驚慌,便是皇貴太君的臉上也沒有任何的驚慌,反而是一臉恨意……
謝淨芸最後決定,靜待事情發展。
她不過是順天府尹而已,官職不高,也輪不到她來當這個出頭鳥。
這些官位高的大臣都在自己的心中打著小九九,而一些不高不低的官員卻開始偏向于寧王。
連永熙帝的性命都在寧王的刀下,寧王還不是贏了?
于是,一眾大臣之中緩緩地傳出了一聲願意效忠寧王的聲音。
寧王見了,嘴邊露出了一抹陰沉的笑。
而永熙帝同時也沉下了眼眸。
雪暖汐看著那些想寧王下跪效忠的大臣,不禁氣青了臉,這些貪生怕死之徒,若不是不能亂了涵涵的計劃,他定然不會放過她們!
蒙斯醉此時卻盯著那些騎兵看著,若是他沒有記錯這些騎兵是西南大營的,只是西南大營的騎兵為何背叛陛下?
他隨即想起了之前自己親姐與騎兵統領白瑞不和的事情,而陛下當時的處理結果卻是偏向了自己的親姐,難道……
正是因為這樣,騎兵營方才會背叛陛下?
那是不是也表示是他害了陛下?
蒙斯醉的臉色很差而他身邊的蜀羽之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沈茹出現之後,他便感覺整個人似乎都浸在了雪水中冰冷刺骨,他再一次在心中咒罵自己當初為了要去招惹沈茹這個魔鬼!
沈茹卻也是看著她,但是臉上卻滿是笑意。
那笑意若是在別人臉上定然是讓人如沐春風的,但是此時在沈茹的臉上,只會讓人覺得惡心和陰沉。
官錦注意到了沈茹和蜀羽之之間的對峙,上一次在西戎皇子和皇貴太君的談話之中他便知曉他們之間有過一段,本想好好利用一下這件事的,但是他卻沒想到原來永熙帝早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但是卻並沒有打算追究,而且還曾經警告過他不得將這件事泄露出去。
為了不引起永熙帝的不滿和懷疑,他唯有放棄了這個好機會。
此時官錦想起這件事雖然心中有些惱意但是卻也很快放下,如今他要做的便是看看在今日這場混亂之中能夠尋著一個機會再進一步。
渾水模魚似乎已然成了官錦如今最慣用的手段。
隨著時間的推移,向寧王表忠心的大臣是越發的多了起來。
寧王嘴邊的笑容也越深。
永熙帝此時道︰「便是你今日殺了朕,你便認為你可以坐穩這個皇位嗎?」
「只要你死,大周之內還有何人是本殿的對手?」寧王冷笑,「便是今日你能夠逃出去,你認為你還能興起什麼風浪嗎?司慕涵,如今皇宮禁衛軍皆在本殿的掌控範圍之內,西南大營的騎兵營也已然在本殿手中,今日過後,本殿便可以將整個西南大營控制住,只要本殿掌控了西南大營,京城便是本殿的!說來,本殿卻還是要感激一下你,若非你將西南大營的主將調走提了蒙君怡上來,以致軍中失和,本殿也尋不到機會下手!如今你之所以還心存希望不過是依仗駐守邊境的大軍會回京救你罷了,可是你不要忘了,如今的臨淮河的三十萬大軍的統帥是謝家的人,而謝家嫡脈皆在京城之內,只要本殿控制住謝家的人,臨淮河的謝大將軍便是有心救你怕是也無能為力,東南邊境的軍力不強,便是她們趕回來也未必是本殿的對手,而西北大軍……」
「西北大軍怕是也沒有心力回京救朕了。」永熙帝冷笑,「你為了斷了朕的後路先是下毒殺了西戎皇子,又與西戎國勾結,讓其屯兵于我大周西北邊境,從而拖住西北的大軍,讓她們便是知曉朕有難也分身法術!寧王,你為了這個皇位便將大周西北邊境三州推到了西戎國這豺狼的口下,便是大周先祖在天之靈也決定不會原諒你這個勾結外族的叛國逆賊!先是散播時疫,後是勾結外族,方才皇貴太君說你根本沒資格繼承先帝的皇位,如今朕倒是覺得,你根本不配為人!」
永熙帝此話一出,頓時引出一陣嘩然。
寧王勾結西戎國屯兵大周邊境?
那是否代表西戎國極有可能突破大周邊防從而入侵大周?
寧王陰沉喝道︰「死到臨頭卻還在這里大放肆詞!」她居然這般快便知道了這件事?!寧王雖然有膽子做這樣的事情但是卻沒有膽子承認,因為她一旦認了便是大周的千古罪人,「西戎皇子可是死在了你的君侍手中,若說有人挑起戰端,那這個人必定不會是本殿!」
「死到臨頭?」永熙帝卻嗤笑道,「你便這般自信今日你一定是贏定了嗎?!別忘了,朕乃先帝欽定之皇位繼承人,你便是不信朕的能力也該相信先帝不會將皇位傳給一個無能之人!寧王,人莫要太自信了!」
寧王冷笑,「你以為先帝如今還能夠庇護你嗎?既然你這般離不開先帝,那如今本殿便送你去見先帝!今日本殿便要用你的人頭來行這祭天大典!」
說罷,便陰沉的面容上前,欲要從那架著司慕涵脖子的禁衛軍手中奪過那把刀親自取下司慕涵的人頭。
寧王此舉大有種惱羞成怒的感覺。
如今她想殺司慕涵已然是為了封住她的嘴,不讓她將她做過的骯髒事情說出去!
若非司慕涵逼人太甚,若非先帝偏心太重,她也不會做出這等事情來!
不得不說,寧王心機雖然深沉,手段雖然冷血無情,但是做出這等勾結外族的事情,她的心中始終還是有種不安的。
大周皇女的尊嚴依然存在于她的心中,所以這些年來,她甚少親自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一開始有平王幫她操縱這一切,後來時疫一事雖然是她的注意,但是她卻沒有動手而是讓王洵去做,之後西戎國一事,也是沈茹下的手。
自然,實際上每一件事的罪魁禍首都是她,但是寧王仿佛認為只要自己不親自去做這些事,便不算是弄髒了自己的手似的。
她身為大周寧王,身為大周皇女的尊嚴和驕傲便一直維持著!
雖然這樣在某種程度上的自欺欺人,但寧王卻似乎樂于這般。
寧王不想讓永熙帝繼續說下去所以她的動作極為的迅速但是便是她卻還是遲了一下,正當她的手要踫上那禁衛軍手中的刀之時,那禁衛軍眸光一沉便一個反手動作便將原本架在永熙帝脖子上的大刀移到了寧王的脖子上,隨後沉著寧王一瞬間的驚愕便將她給挾持住了。
同時,原本挾制皇貴太君的白薇快速收回了架在皇貴太君脖子上的刀,隨後改為護在了皇貴太君身邊。
如今她的任務已然換成了保護皇貴太君。
身邊圍著永熙帝的禁衛軍此時也拔出了武器,卻不是圍困永熙帝而是護在了永熙帝周圍。
面對這一突發變故,所有人又一次怔住了。
沈茹將原本分在蜀羽之身上的注意力全部收了回來然後快速拿起了馬背上的弓箭,欲拉弓將箭對準永熙帝,打算先除了永熙帝再應對眼前的變故,只是她的箭還未上弦,脖子便傳來一陣冰冷的觸感,她橫過了實現,卻見身邊的白瑞此時正舉著軍刀駕著她的脖子。
白瑞咧開嘴露出了一口白牙笑道︰「沈小姐最好別動,本將的刀法可沒箭術這般好。」
「你——」沈茹氣的臉色發青面容扭曲。
白瑞繼續笑道︰「如沈小姐所猜想的那般,本將的確是誆了你。」
沈茹氣瘋了,根本不在意脖子上的軍刀隨後便舉著弓箭對著白瑞,像是打算就算是死了也要拉著她陪葬一般。
只是她的弓箭方才一轉,白瑞便猛然出招將沈茹擊下了軍馬。
沈茹還未從地上爬起便被七八個騎兵給圍住了,弓箭上弦正對著她,只要她一動便可會將她當成箭靶一般。
白瑞隨即沉著臉下令手下將沈茹給綁起來,因為永熙帝之前交代說要活口,隨後便下馬,快步走到了永熙帝面前,下跪︰「末將白瑞見過陛下。」
永熙帝微微一笑︰「愛卿幸苦了。」
事情發生到這里,眾人若是真的還不明白怎麼回事那真就是傻子了。
又是永熙帝的一個局!
先前與永熙帝站在一起的那些大臣頓時松了口氣,而方才貪生怕死投靠寧王的此時紛紛跪下哀求永熙帝饒命,而那些一直掙扎著沒有表態的此時則是慶幸不已。
永熙帝這一招可謂陰險無比,不僅將寧王給耍的團團轉讓其在天堂和地獄之間來回,更是一下子便試出滿朝的文武究竟誰方才是對她忠心。
誰又能想到永熙帝在這樣明明沒有生機的死局尋到機會反敗為勝呢?
雪暖汐見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便知道永熙帝是大獲全勝了,戒備多時的心方才微微松了口氣,而蒙斯醉此時也是明白了怎麼回事,也安下了心來。
蜀羽之見沈茹被擒,臉色也開始好轉。
官錦低著頭,臉色沒有多大的變化。
而方才表明態度要與永熙帝共生死的水墨笑此時算是徹底安心了,寧王落敗,永熙帝的皇位算是坐穩了,而且經過了今日之事,往後怕先帝的那些皇女們怕也不敢再動什麼歪心思!
水墨笑快步走到永熙帝面前,一臉擔憂和關切,「陛下你沒事吧。」
永熙帝看著他,雖然知曉他不過是在做戲,但是卻還是承了他的請,「朕無恙,鳳後無需擔心。」
「那便好。」水墨笑一副松了口氣的模樣。
永熙帝隨後著眼眸看著眼前雖然被擒住但是卻始終不願意跪下的寧王,「你輸了。」
她只是跟她說了三個字。
語氣很輕,沒有省立為王的高高在上,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寧王此時卻無第一次發現自己掉入陷阱一般反應激烈,反而在一瞬間的驚愕之後便平靜了下來,若非她此時身上散發出極深極沉的戾氣,還真讓人誤以為她也許也和永熙帝一般,另有暗招。
她發出了一陣沒有笑意的低笑,「輸?本殿是輸了,只是本殿卻不是輸給了你!」她輸給的人是自己!她不過是輸給了自己的自信,輸給了自己的驕傲!就算是輸給了別人也是輸給了先帝而非那個曾經她一手從地底扶起的司慕涵!
她司慕容沒有輸給司慕涵!
「若是想這般認為,朕也不會干涉。」永熙帝卻是嗤笑道,「不過是如今坐在這個皇位上的人依然是朕!」頓了頓,她繼續說下去,仿佛要將寧王僅剩的自信給擊毀了一般,「你以為朕便不知道你一直想法設法地想要奪朕的皇位?你以為朕不會千方百計地防著你?!既然朕防著你,豈會讓你尋找這般多的機會對朕下手?禁衛軍是朕的保命符,豈會這般輕易的便被被人所利用和挾制?西南大營將士不和朕豈會不知道影響有多大?還是寧王真的認為朕是一個傻子,什麼也不懂?!」
「勝者為王敗者寇!」寧王冷笑道,「本殿唯一沒有想到的便是你居然為了引本殿上鉤連先帝最為信任的禁衛軍統領也犧牲!」
永熙帝譏笑,「都到了這般地步寧王似乎都還是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抹黑朕的機會!朕沒有犧牲過任何人,倒是寧王先是為了制造言論抬高自己的聲望而散播時疫,不將百姓的性命放在心上!你知道這一次時疫中死了多少大周百姓嗎?便是你手中握有治療時疫的方子,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這方子最後對時疫失去了效用,大周又會有多少城鎮成為死城?還是你認為,只要達到你的目的,便是所有人都死了也沒關系?!如今西戎屯兵西北,若是西北大軍抵擋不住,又會有多少大周百姓喪生在鐵騎之下?!就算是西北大軍擋住了西戎國的入侵,那又有多少大周將士戰死沙場?!你都沒有想過,因為在你的心中只有你自己!就憑你這樣的鐵血心腸自私自利便想當大周的皇帝?!」
永熙帝話落,隨即便揚起了手重重地揮下了一個巴掌。
寧王眼楮中幾乎冒出了火,「你——」
「這個巴掌朕是替先帝打的。」永熙帝厲色道,「先帝在世之時對你多加倚重,望你能成為安邦定國之良臣,只是你卻辜負了先帝的欣欣期盼,做出這等狼心狗肺之事,差點便斷送了先祖浴血奮戰打下來的江山!」
水墨笑接著永熙帝的話,雖然震怒但是卻不失鳳後的風範,厲喝道︰「陛下,這等亂臣賊子定當就地處決!」
寧王听了水墨笑的話,反而平靜了下來,隨即嗤笑道︰「你不過是一個人盡可夫的賤人有什麼資格處置本殿?!」
水墨笑聞言,臉色一變,擔心寧王會將當日他勾引她一事說出來拉著他陪葬,若是她真的將這些事情說出來,便是永熙帝不追究他的名聲也是全毀了!
往後鳳後的位置便更加的岌岌可危。
水韻雲也慌了起來,她此時還不知道永熙帝已然知曉了兒子與寧王的事情,更是擔心不已,立即上前以左相的身份懇求永熙帝立即將寧王就地處決。
寧王此時哈哈大笑,隨後滿眼諷刺地看著永熙帝,「司慕涵,你的鳳後不過是……」
「你閉嘴!」水墨笑一臉震怒,沒有給寧王繼續說下去的機會,他看著寧王那猙獰的表情已是猜到了她想說什麼,而他是絕對不能夠讓她說出來的。
「怎麼?鳳後便這般怕本殿將那些事情說出來?」寧王譏笑道,「大周的鳳後便這般見不得人?」
水墨笑上前一步怒極喝道︰「本宮乃大周鳳後,豈是你這等亂臣賊子可以隨意折辱的!你若是再說下去,本宮定然……」
他的話沒有說完,只因寧王猛然間掙月兌了擒著她的那個禁衛軍,隨即上前,迅速將面前憤怒不已的水墨笑給挾持在手中。
她的手緊緊地扣著水墨笑的脖子,叱喝正欲圍上來的禁衛軍退下。
永熙帝此時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放開朕的鳳後!」
「不過是一個下作的賤人罷了,本殿對他一些興趣也沒有,不過,如今倒是也不能說放就放。」寧王笑道,「如今他可是本殿的保命符!」
水韻雲又氣又驚,「放開鳳後!」
寧王只當她不存在,隨後不知道從懷中取出了什麼拋在半空之上,隨後空中升起了一道煙霧信號。
水墨笑此時被寧王扣住了喉嚨根本說不出話,他只是盯著永熙帝看,擔心她會不會趁機把他也給除掉了。
雪暖汐見了這一情形立即走上前,對著寧王又是一聲怒喝︰「司慕容你放開他!」雖然他並不是很在乎水墨笑的生死,只是他如今是鳳後,保護他也是他的責任。
雪暖汐警告著寧王一邊暗中打著手勢讓混在宮侍中的暗衛將蒙斯醉和蜀羽之護送到皇貴太君身邊保護好他們,同時準備下手擊斃寧王救下水墨笑。
在場的眾人似乎沒有想到寧王居然在最後的時候還弄出了這般一出,皆是一愣,不過卻也解除了方才對寧王那番折辱之話的疑惑。
想必寧王是想借機激怒鳳後從而挾持鳳後逃命。
永熙帝見雪暖汐上來便立即將他扯在了自己身後,隨後對著寧王沉聲道︰「放開鳳後,朕放你走。」
水墨笑雙眼一睜,沒有想到永熙帝居然會為了救他而放過寧王。
她為何要這般對他?
她不是想他早點消失嗎?
為何要救他?
水墨笑很想懷疑永熙帝此舉是另有目的,但是此時永熙帝的臉上雖然一片沉郁,但是卻沒有猶豫,更沒有隨意說說欺瞞寧王的神情,她是真的想救他!
只是,她為何要救他?
因為他是她的鳳後?
她應該很清楚若是今日寧王逃月兌,將來必定後患無窮的,若是他,便是今日寧王挾持的是他的母親父親他也決定不會放寧王離開的!
為什麼她要這般對他?
水墨笑不明白。
或許是因為對永熙帝此舉的驚愕,此時的水墨笑仿佛忘記了自己的性命還在寧王的手中,只需寧王手指一用力他的脖子便會折斷,
他只是驚愕地看著她。
旁邊被白瑞死死地抓著的沈茹見了這一變故,隨即喝道︰「寧王殿下,莫要把在下給忘了。」她這話本該是求救的,但是此時說出來卻帶著譏笑的意味,不是自嘲,而是譏笑。
只是不知她在這等時候還在譏笑何人。
白瑞聞言,便立即下令讓人封住了沈茹的嘴,為了防止先前寧王變故發生,抓住沈茹的兩個騎兵更是使勁,便是沈茹有九牛二虎之力也掙月兌不得。
沈茹本事個征戰沙場多年的人,以她的身手和能力本來是不該這般輕易就被白瑞抓住的,只是她太過自傲,且根本就沒有想到之前那個為了名利而幾乎喪失理智的白瑞會背叛她!
不過也正是因為她是個沙場的老手,所以白瑞這一次挑選進宮的騎兵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不僅擅長馬上作戰,便是下了馬,也是個好手。
寧王听了沈茹的話,冷笑道︰「沈小姐還是自求多福吧,不過本殿相信只要有沈將軍在一日,沈小姐的小命便不會有危險。」
她說罷,視線又轉向了被禁衛軍給團團守護中的皇貴太君,「西戎屯兵西北,沈玉清一定不能死,只要沈玉清不死,沈茹也就一直活下去,或許皇貴太君到底也見不到自己想要見的事情!皇貴太君不信本殿,那便等著自己死不瞑目吧!」
「這是本宮的事情,寧王不必憂心。」皇貴太君神色平靜地道。
永熙帝聞言也不禁訝然,她快速掃了一眼皇貴太君,卻剛好與他的視線插肩而過,她吸了口氣,先將此事壓下,等解決了眼前的困局之後再處理,「君無戲言,放了鳳後,朕便讓你離開!」
「若是本殿如今將人放了,下一刻本殿便會成了箭靶。」寧王冷笑,說罷,扣住水墨笑喉嚨的手又加深了力道。
水墨笑漸漸地感覺到了呼吸困難,神智也因為缺氧而開始有些混沌。
永熙帝見狀沉聲道︰「你想如何?!」
此時,一支黑衣蒙面的小隊從出口處涌了進來。
騎兵快速快速響應。
寧王卻喝道︰「將人放進來。」
永熙帝下旨讓騎兵們讓出了一條通道。
那支小隊快速將寧王團團圍住,將其保護起來,而為首的便是寧王的貼身侍衛李玉,而這支小隊便是寧王多年培養出來的死士,也是她如今的保命符。
寧王在這支小隊的護送之下漸漸地往出口處退去,由于她手中挾持著鳳後水墨笑,禁衛軍和騎兵營雖然亦步亦趨地跟著,但是卻不敢妄動。
到了宮門前,寧王隨後讓永熙帝將騎兵營的戰馬給她們。
「要馬可以,放了鳳後!」永熙帝厲喝道。
寧王卻冷笑︰「等本殿出了京城,自然便會放了他!」
「不可能!」永熙帝當即拒絕。
「如此你是想讓他死了?」寧王冷笑。
永熙帝也冷笑道︰「你若是殺了他,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既然你這般在乎這個賤人,那不如你來換他如何?」寧王忽然間挑眉道。
永熙帝眯起了眼楮沒有說話。
寧王卻譏笑道︰「怎麼?不願意了?」
永熙帝眯著眼冷睨著寧王,好半晌不說話。
水墨笑此時已然是處于半昏迷狀態,但是他卻不知道為何還是能夠听出地听見寧王與永熙帝的話。
「殺了她們。」永熙帝忽然間開口。
寧王睜大了眼眸。
水韻雲當即厲喝,「陛下不可!」
水墨笑便是呼吸困難但是卻還是瞪大了眼楮看著前方的永熙帝,便是已然看不出清她的模樣還是使勁地盯著,她便是說要救他的嗎?
此時他的心中最介懷的反而不是他的生死,而是永熙帝這一句絕情的話。
永熙帝的話一落,騎兵營和禁衛軍同時動手。
李玉等人全神戒備。
寧王面容猙獰下一刻便要扭斷水墨笑的脖子。
正當雙方死戰一觸即發的時候,卻旁邊猛然沖進了一個火人。
只見那人身上蒙著一塊棉布沒有人看見究竟是何人,只是身上的棉布卻是著了火,若非他走動著且發出吶喊,根本便沒有人相信這是個人。
或許這一幕太過于驚悚,也或許眾人太過于震驚,便是寧王也驚了驚。
不管是騎兵營還是禁衛軍或者是保護寧王的那些侍衛在見這火人沖過來的一瞬間都本能地選擇了閃避,也正是因為這樣,火人成功地闖進了寧王的保護圈,也成功地沖到了寧王的面前。
寧王見了那沖來的火人第一件事便是伸手從旁邊的手下中取過一把長劍向那火人刺去,而此時,水墨笑卻也像是尋找了生機似的,猛然撞開了寧王。
寧王專心對著那火人也忽視了水墨笑,扣住水墨笑喉嚨的手也松了開來。
水墨笑摔倒在地上,寧王一劍刺向了那火人。
此時混在宮侍中的暗衛也抓住機會下手。
一時間,現場混亂起來。
不到半晌,水墨笑便被暗衛給救了出來,而白薇與白瑞也率領各自的手下開始圍殲寧王的手下,寧王雖阻止了那火人撲向自己但是下一刻便迎來了白瑞與白薇的夾攻,所幸李玉在旁護著,否則此時她已然是命喪當場。
永熙帝同時下旨讓人去將那火人身上的火撲滅。
寧王在一眾手下的保護之下一步一步地往後退。
白瑞與白薇緊跟一刻也不放過。
幾個禁衛軍將那火人身上的火撲滅,將那人身上燒的焦黑的殘部從那人身上清理出來,由于那火人身上裹著的布甚為厚,而且著火的時間似乎不長,所以那人似乎沒有怎麼燒傷,就是臉上薰的有些黑,然而還是很能看清他的容貌。
永熙帝看見了那張面容,不禁臉色大變,居然是他?!
「官錦?!」雪暖汐也驚呼,他怎麼全身著火跑出來的?他猛然看向皇貴太君那邊,卻沒有發現官錦的存在。
他到底做了什麼?!
此時官錦已然是昏迷過去了,根本便無法回應他們。
司慕涵雖然也是滿月復的疑惑但是在見了官錦身上被火灼燒而破損不堪的衣裳之時連忙上前將他抱起,只是她方才一踫他的身子便發現他月復部上正流著血,隨即想起之前寧王的那一劍……
她顧不得他身上還沾著星火便將人抱起,隨後便讓人傳御醫。
雪暖汐此時的腦子也糊涂了,根本想不明白官錦究竟做了什麼,亦步亦趨地跟著司慕涵。
司慕涵再走了幾步之後,卻又轉頭看了一眼前方還在打斗著的一群人,下旨留活口,然而將官錦抱到了太廟之前準備給她歇息的偏殿。
蒙斯醉與蜀羽之便立即小心翼翼地為官錦月兌上的已然殘破不堪的衣裳,當官錦身上的衣裳被月兌完了之後,兩人皆是心驚不已。
官錦的臉上雖然沒有被火灼傷,但是背部和胸前卻是傷了一大片,最讓兩人擔憂的是,官錦月復部上還留著血的傷口。
司慕涵沒有親眼見到這些,不過听了蒙斯醉的復述之後也明白此時他傷的很嚴重。
御醫匆匆忙忙趕來,當她得知了官錦的情況之時也是滿臉的驚訝,由于官錦是男子,而身上卻有這般大範圍的灼傷,御醫一開始也極為的為難。
司慕涵明白她們的顧慮,如今官錦是她尚未冊封的君侍一事怕是宮中的人都知曉了的,她唯有下旨讓她們放心治療,一切皆以傷者性命為準。
御醫方才放手去治療。
水墨笑雖然手挾持了一陣子且受了驚訝,但是卻無大礙,司慕涵便讓御醫在旁守著,以防他有什麼變故。
至于突圍中的寧王……
由于司慕涵最後下了要留活口的旨意,便給寧王爭取了一些時間,又加之她們拼命一搏,所以白瑞和白薇率領眾人一直與她打斗了將近小半個時辰方才將其擒獲。
除寧王之外,所有人包括李玉在內都已經喪命。
當司慕涵從白薇的口中得知寧王在最後一刻意圖自盡之時,一股怒火從心底猛然升起隨後竄上了腦海!
隨即下旨讓人將寧王押到太廟的正殿。
太廟的正殿內瑄宇帝的靈位畫像前。
司慕涵一臉冷意地盯著地上跪著的寧王。
經過了這般長時間打斗的寧王已然是狼狽不堪,白薇擔心之前的事情再發生,此時將寧王用繩子給捆的嚴嚴實實。
寧王原本是還是不願意下跪的,白瑞便狠下心來一腳踢在她的小腿處強迫她跪下。
寧王何曾受過這般羞辱,因而此時她的目光之于之前更加的陰狠惡毒,就像是一只窮途末路的惡狼一般,想將眼前所有的一切都給撕毀。
司慕涵看著這樣的寧王,心中的怒火更勝,「想死嗎?那朕便成全你!」她陰冷地笑了笑,繼續道︰「不過不要著急,待朕整理好你的所有罪名之後,便會讓你上路,不過在這之前你得給朕好好活著!你不是不在乎你的名聲嗎?那朕便讓你從此遺臭萬年!這樣,就算後人忘記了司慕涵是誰也不會忘記司慕容是如何的喪心病狂!」
寧王沒有說話,只是用極為怨毒的眼光看著她,仿佛便是她輸的一敗涂地,她司慕容還是比司慕涵更勝一籌。
她輸了性命,但是沒有輸了她的自傲。
司慕涵嗤笑道︰「不服氣?那便帶著這口怨氣去見閻王吧!」她說罷,隨後指著供桌上供奉著的大周歷代先皇的靈位道︰「知道朕為何要將你帶到這里嗎?朕要告訴大周的歷代先帝,告訴母皇,朕對你司慕容已然是仁至義盡!還有,你最好祈禱沈玉清真的可以將西戎大軍給擋住,否則,便是你死了,太祖皇帝、聖祖皇帝和母皇也不會放過你!」
寧王還是死死地盯著她。
司慕涵正欲下旨讓人將寧王給壓下去,卻在此時,奉了司慕涵前去查封寧王府的左相水韻雲急匆匆地走了進來稟報道寧王的後眷包括一眾王女王子都被屠殺殆盡。
寧王聞言,頓時瘋狂大笑,「司慕涵,你終究贏不了我,贏不了我!」
司慕涵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寧王,世上居然有這般狠毒的人?她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句話,「他們是你的親生孩子!」
水韻雲此時也明白怕是寧王府的人是寧王讓人殺的。
「你在這里折辱本殿,難道還想折辱本殿的後嗣?!」寧王滿目的瘋狂,「司慕涵,你休想!就算本殿親自送他們去死也不會留給你來繼續羞辱本殿!」
司慕涵瞪了她許久,下旨讓人將寧王押入宗親大牢等候審問,隨後拂袖而去。
正當白薇等人要將狂笑中的寧王押往宗親大牢之時,水韻雲忽然提出了要檢查一下寧王是否被捆綁嚴實了。
白薇沒有反對。
水韻雲果然親自動手檢查了寧王身上的繩子,她檢查的很認真,像是真的很擔心寧王會再一次逃月兌似的,在最後,她偷偷地在寧王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寧王殿下不是想死嗎?本相便成全了你。」
寧王的眼眸倏然睜大,露出憎恨的凶光,須臾,她便感覺到頸項後傳來了一陣刺痛,仿佛是刺刺進肉里一般,然後刺痛過後,她便覺渾身抽搐。
水韻雲完成了一切之後便快速將那有毒的銀針給收了起來故作驚愕地看著口吐白沫抽搐著的寧王,「這是怎麼回事?」
白薇也驚訝不已,連忙讓人去稟報永熙帝。
只是永熙帝還未趕來,寧王已然是斷了氣。
水韻雲一直站在一旁,直到看著寧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她方才松口氣,幸好她及時尋找了這種毒,否則也不能這般快便殺了寧王滅口!
鳳後和寧王的事情絕對不能讓永熙帝知道!
水韻雲知曉寧王這般死永熙帝是一定會懷疑自己的,但是她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因為寧王不死,鳳後的位置便不抱。
而且,水韻雲也是相信,永熙帝是不會為寧王而與自己翻臉的!
司慕涵趕來之後,白薇便惶恐不安地下跪請罪。
司慕涵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便是已然沒有氣息卻還是睜著一雙怨毒的眼楮得到寧王,眼眸隨即一沉,沒有理會白薇的請罪,目光隨即看向了一旁低頭站著的水韻雲。
水韻雲隨即抬頭正欲與永熙帝辯解一兩句,只是當她看見了永熙帝冷冽的目光之時,卻不禁心頭一顫,竟說不出話來。
永熙帝冷冷地看著水韻雲,「水相忘了這里是什麼地方嗎!?這里是太廟,是供奉大周歷代先帝的莊嚴之地,水相便真的以為可以瞞天過海嗎?我司家的先祖都在看著了!」
水韻雲此時仿佛掉進了一個冰窖中一般,冰冷刺骨,直到這一刻,她方才在永熙帝身上尋到了面對先帝之時的敬畏還有惶恐。
這一刻,她方才真正地意識到眼前的年輕女子是大周的皇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水相好自為之!」永熙帝厲色喝道,隨後便將目光轉向了白薇,下旨道︰「將此人的尸首移出太廟送往宗親大牢,她沒資格待在這里!」
白薇連忙領命。
永熙帝又冷冷地掃了一眼水韻雲方才拂袖而去。
白薇此時也听出來,寧王之死怕是這位水相下的手,只是方才她是如何下的手?她吸了一口冷氣,慶幸永熙帝沒有責怪她,她看了一眼水韻雲,隨後與手下動手將寧王的尸體抬起離開。
殿內便只剩下水韻雲一人。
恰在此時,一陣微風吹過,她只覺遍體生寒,隨後又鬼使神差地轉頭看了一眼供桌上供奉的大周先帝畫像,心中的寒意便更深,下一刻,她便腳步凌亂地走出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