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雪暖汐發現了官錦喬裝離開蓬萊殿之後,便滿月復怒意地暗中跟了上去,原本他以為官錦是要去做什麼的,可是沒想到官錦卻是去了蓬萊殿附近的蓮花台。
蓮花台位于太液湖中,四面環水,只有一條蜿蜒長橋與湖心島相連,蓮花台並不大,也不過是一個亭子般大小。
只是它與尋常的亭子以及水榭不同的是,蓮花台內除了一個遮陽擋雨的錐形頂棚以及支撐此頂棚的四根柱子之外,便再無其他,即使是四周的欄桿也未曾設立。
而在蓮花台旁前方有一石階梯,階梯之下的一個小平台上停泊著一艘小船。
立于蓮花台上,可觀賞到前方大片蓮花美景,乘船而行,便也穿梭游覽于蓮花之間。
可以說,蓮花台的確一個散心的好去處。
因而,當雪暖汐發現官錦居然是前往蓮花台的時候,便忍不住訝然了起來。
難道他不過是想出來走走散散心?
還是想夜游太液湖?
可是,若是真的是想散心的,為何非得換上了宮侍的服飾?
他大可大大方方地前來。
而且,如今他懷著身子,根本便不適合游船。
難道他想通過蓮花台下的小船回到岸上?
雪暖汐想到這,猛然發現了自己的一個極大的疏忽,他居然未曾讓人將蓮花台下的小船撐走!若是阿塔斯的人通過這個方式離開湖心島,那豈不是會出大事請嗎?
他頓時心驚不已。
不過幸好,如今,他發現了。
而官錦……
他到底想做什麼?
他這般的反常,必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雪暖汐很想跟上前去看看官錦究竟想做什麼,可是,蓮花台四周太過于空曠了,根本便沒有隱藏的地方,除非他能夠直接躍上了蓮花台的棚頂,否則,根本沒有地方可以隱藏蹤跡。
他只呆在岸邊的隱秘之處,遠遠地觀著官錦的行為,心里打算了若是官錦撐船離開,他便立即上前阻止,便是被發現了也再所不惜。
而官錦卻並沒有去動那條小船,進了蓮花台後,他便靜靜地站著,沒有任何的其他動靜。
雪暖汐又是一陣訝然。
只是此時他卻並沒有猜測官錦是真的來這里賞蓮,因為他所站立的方便並非蓮群的方向,他的面前,只有一汪湖水。
難道他是特意喬裝了跑來這里吹風和看水嗎?
雪暖汐很想為官錦開月兌,可是,這些理由,便是他想騙自己也騙不了。
官錦,你究竟想做什麼!
雪暖汐死死地盯著站在了蓮花台上的官錦,在心里狠狠地問道。
冷雨也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主子,可要屬下下水去看看?」
「下水?」雪暖汐一愣。
冷雨點頭,「如今若是要接近官貴夫,唯有從水下而去。」
雪暖汐看了看前方的湖水,又看看蓮花台上的官錦,沒錯,若是要接近官錦,唯有通過下水順著曲橋游過去,「陛下之前不是派了一些人在水中防衛嗎?」
「是的。」冷雨回道,「只是這些人都是在靠近岸邊的地方監視,這附近並沒有布人。」
雪暖汐皺緊了眉頭沉吟會兒,「他現在也沒什麼不對勁,先不要過去。」
冷雨點頭,「是。」
雪暖汐繼續盯著前方雙手緊握著,臉色雖然沒有一開始那般的差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又過了好一會兒,官錦始終是沒有動靜。
雪暖汐看著還是站著一動不動的官錦,心里不禁生出了一個極其荒謬的想法,官錦該不會是想跳湖輕生吧?
自然,這個想法很快便被否定了。
官錦便是瘋了也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他究竟想做什麼?
雪暖汐絞盡腦汁地想著。
「主子……」冷雨再一次開口,「官貴夫是不是在等什麼人?」
雪暖汐頓時間恍然大悟,他一直在擔心著官錦會做什麼,但是卻從未想過,他是在等人,他的目光從冷雨的身上再度移向了官錦身上,是啊,他這般安靜地呆著,不就是像再等什麼人嗎?
他在等誰?
正當雪暖汐尋思著這個問題之時,冷雨卻猛然發現了太液湖對岸上一處似的冒出了火光,「主子,前方似乎是走水了。」
雪暖汐心里一驚立即順著冷雨所指的方向看去,卻真的是冒出了火光。
雖然不大,但是在黑夜當中卻是顯得格外的明顯。
怎麼會走水了?
不對!
雪暖汐的臉色驟然間白了下來,「冷雨,哪可是梧桐院的方向?」
冷雨心頭也是一驚,「主子……是梧桐院的方向……」
雪暖汐腳步猛然踉蹌了一下,下一刻猛然轉身便要離開趕去,可是他方才走出了一步,便發現前方一人正快步走向曲橋,而那人……
因為夜色的緣故,雪暖汐並沒有完全看清那人的長相,然而,卻是認得她身上的衣裳。
那人是阿塔斯的族長!
官錦在等待的人居然是阿塔斯的族長?
是她嗎?!
雪暖汐怔住了。
「主子!」冷雨焦急地喝道。
雪暖汐猛然回過神來,轉頭看了看竄進黑夜當中的火光,還有那已經上了曲橋正往蓮花台而去的阿塔斯族長,心里萬分地掙扎,半晌之後,他猛然咬了咬牙,做出了一個決定,「冷雨,你立即回去看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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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院內也有布著暗衛。
便是這火真的是才從梧桐院中冒出來的,他們也應該能夠安然月兌險。
若是此時踏上曲橋的人不是阿塔斯族長,他或許可以會立即毫不猶豫地趕回梧桐院,可是如今不行!
梧桐院不太可能出大事情,可是如今這里卻可能會出大事情!
官錦和土著的恩怨可不是那些小打小鬧的小矛盾,而是生死之仇!
還有,若是官錦真的是在這里等待阿塔斯族長的話,那這件事便更加的復雜了!
這個時候,他如何能夠離開?!
雪暖汐壓下了心中巨大的不安,留了下來。
冷雨本是不願,他不放心主子在這里,可是最終還是在主子的強硬態度之下領了命令趕去梧桐院。
便在冷雨離開的那一刻,阿塔斯族長也踏上了蓮花台。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是讓雪暖汐心神欲裂。
阿塔斯族長上了蓮花台之後,便走到了官錦的身後,伸手,從官錦的身後,將他摟入了懷中。
雪暖汐幾乎將眼珠子都給瞪出來了。
他的腦海頓時轟隆巨響,隨後,便是一片空白。
官錦……
居然和那個阿塔斯族長……
雪暖汐的腦海在空白過後,涌現的第一個畫面便是阿塔斯族長抱著官錦,第一個想法,便是,官錦背叛了司慕涵偷人。
而他所偷之人,還是大周的死敵阿塔斯族長。
雪暖汐此時的心亂的連一個形容詞也找不著了。
他渾身顫抖,因為震驚,因為憤怒。
他的眼楮死死地盯著前方蓮花台上的兩人,在黑夜當中閃現了濃烈的怒火!
官錦背叛了涵涵,他居然背叛涵涵,他居然偷人,居然給涵涵這樣巨大的恥辱!
官錦!
官錦!
下賤!
雪暖汐恨不得立即沖上前去讓那個背叛了司慕涵給司慕涵帶來了巨大羞辱的人從世上消失,可是他的雙腳像是不听使喚似的,無法邁出一步。
而蓮花台上的兩人,卻還是抱成了一團。
不,應該說是,米勒婭始終未曾松開抱著官錦腰間的手,反而越加的緊,像是恨不得壓平了他凸起的月復部一般。
官錦渾身僵直著身子,在米勒婭的手踫上了他身子的第一時間,他便想立即推開她,可是他最終還是沒有,他忍了下來。
不是因為他對她還有什麼情分,也不是他想利用自己的身子誘惑她。
而是,他不想在談判還未開始之前便失了主導權。
而要保住這主導權,首先便是要做到淡定從容。
所以,他不能失去冷靜。
「米勒婭族長,你還沒抱夠啊?」官錦一手護著自己的月復部一邊聲音極為平淡地說道,像是她此時的的行為于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
米勒婭這般做原本是想折辱他,卻不想他居然這般的不在乎,心里自然是惱火不已,然而卻壓抑著,不讓這怒火發出,因為這樣,只會讓她在這個男人面前丟盡了臉面。
米勒婭松開了手,然後負手而立,滿臉嗤笑,「多年未見,你的脾性卻似乎沒有一絲的變化,錦兒。」
官錦護著肚子轉過了身,微笑道︰「多年未見,你也一樣沒變什麼,米勒婭。」
米勒婭的視線再一次定在了官錦的臉上,面容一點一點地冷了下來。
官錦便像是沒有看見似的,繼續微笑著。
便在他們在沉默中對視著的時候,雪暖汐也漸漸從震驚當中尋回了一絲理智,他的身子也漸漸地恢復了行動能力,然而,便是他已經能夠走,卻沒有如方才心里所想著的那般立即沖上前去殺了那對給司慕涵帶來恥辱的狗男女!
沒錯,憑著方才的事情,他可以殺了官錦,可是,卻不殺不了阿塔斯族長。
如今好不容易恢復的那一絲理智告訴他,若是他殺了阿塔斯族長,便會鬧出大事情來,而若是他此時只是殺了官錦,那這件事便會鬧大,便會有許多人知道這件事,知道涵涵的君侍背叛了她給她帶來了這樣的恥辱!
這樣,涵涵便會顏面盡失,甚至遺臭萬年!
便是將來她的功績再顯赫,這個恥辱也會一直跟隨著她,讓她永生永世也擺月兌不得!
他不能上前!
不能去揭發這件事!
若是在十年前,或許他會不顧一切地上前殺了這對狗男女,此時如今,他卻無法做到,也慶幸,他還能想到這樣做了的後果。
官——錦!
雪暖汐在心中怒極地厲吼著。
為什麼他要背叛涵涵,為什麼!?
涵涵對他不好嗎?
為什麼要做出這樣下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