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霽止住腳步,可是不遠處的雲澤已看到了她,身後的宮人們行禮,「拜見王妃。」喬軒羽轉過頭來,顏霽無需去看,也能感覺到他的注視。
「公主和駙馬好興致。」顏霽客氣地說道,心里已經想著告辭的話。
「王妃才是好興致,給徹哥哥張羅側妃,這麼盡職盡責。」雲澤微微一笑,她一直替顏晴打抱不平,看不起這個卑微的清裕王妃。
「臣妾自然比不上你們伉儷情深。」顏霽端莊的目光不經意掠過喬軒羽,他眉峰諷刺地一挑。
「我正想給駙馬做一個香囊,」雲澤挽住喬軒羽的手臂,露出小女兒的嬌態,「這樣你身上便有我的味道了。」
顏霽手攏在袖中,十指緊緊攥著,她是走了哪門子霉運,要看他們**。喬軒羽淡淡道︰「我已有香囊,習慣了那個味道,就不勞公主費心了。」
雲澤有些失落,又執著地問道︰「香囊也要換新的,那是什麼花香的?我依著給你做一個不就成了。」
「仿不來的。」喬軒羽只一笑,便回絕了她的熱情。雲澤咬著唇,抱著他的手臂緊了緊,沒好氣地看了顏霽一眼。
氣氛冷了下來,顏霽溫和地點了點頭,「告辭了。」一繞過他們,她臉上的笑容便退去。他已擁有公主的恩愛,為何還要毀了她作為王妃應有的生活。
顏霽努力平復了下心緒,御膳房,豐盛的菜肴,醇香的美酒,華貴的餐具,有那麼多事要操持,她很快就會忘了這次相遇。
青石路上,身後腳步聲響起,逐漸走近了,顏霽有些奇怪地回頭,哪個宮人敢這樣放肆地走路。眼前人影一閃,接著袍袖下的手被牢牢握住。
「你!」顏霽驚得心跳漏了半拍,這里不時有宮人來來往往,他竟敢牽她的手!「放開我。」她慌亂地四顧,低聲命令道。
「別動。」喬軒羽薄唇幾乎沒動,銳利的目光掃過迎面走過的宮人,捏了捏她的手。顏霽怕引人注目,不敢再有什麼動作。袍袖蓋住了兩人的手,乍一看只是並肩行走,衣袖相踫而已。宮人們恭敬地行禮。
顏霽的心狂跳著,右臂一動也不敢動,掌心漸漸有了汗意,他就是要把她折磨到窒息才罷休。
「我要去御膳房。」顏霽緊緊抿著下頜,烏黑的發絲飄擺,臉色有些蒼白,就想要抽出手指。
「你就不想我。」喬軒羽側目探究地看著她。
顏霽驀地抬頭,怒目而視。他眸光深邃,里面潛藏的秘密讓她臉上猶如火燒,「混賬。」她切齒罵道。
他步伐一頓,顏霽也不得不停步,她必須隨時貼著他,不然牽著的手就會被發現。喬軒羽夜霧般的眸中閃過一絲戲謔,拉著她就向一座閑置的宮室走去。
顏霽亦步亦趨地跟著,明明想甩開手,卻身不由己。他就是算準了她不敢拼個魚死網破,所以才肆意胡來,她卻只能生悶氣。
進了門,身後的陽光被擋在外面。顏霽狠狠掙開他的束縛,邁步就向外走去。還沒走出兩步,就被喬軒羽一把撈回,「十四天了。」他低嘆了一聲,按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大婚十四天了,他們也十四天沒見了。
顏霽被他從後擁著,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覺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接著輕柔的吻印在她頰上。她轉頭冷冷躲過,「你還想再強暴我一次不成?」
她的用詞讓喬軒羽懷抱一僵,他沉默了片刻才輕哼了一聲,「但那晚你好像頗為享受,而且我們也不止一次。」
顏霽只覺血往上涌,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伸肘狠狠地向後砸去,「你住口!」
他並沒有躲閃,而是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顏霽撞得手臂生疼之余,也微微一怔,不由回頭去看。可剛剛轉過頭去,他的吻就落了下來。她皺起眉頭,在心里把他罵了一千遍,卻被封在口中,一句也說不出來。
「我想你。」喬軒羽在她耳邊喃喃地說著,一把抱起她放在黃花梨木的大桌上,顏霽這才看清他的面容,迷離的目中流光溢彩,熾熱得讓她不敢直視。
「你定要毀了所有回憶麼?」她捉住了他游走的手,那個白衣飄飄的喬軒羽,再也不會出現了。
喬軒羽無奈地皺起眉頭,好像看著一個長不大的孩子,「我現在不是你的師父,我們之間也不再是師道尊嚴,而是男歡女愛。你要適應這種轉變。」
顏霽怔怔地看著他,過去喬軒羽永遠是淡漠的,一襲白袍整潔,對她的殷勤主動視而不見,還會打她手板。現在的他則是熱烈的,衣衫不整,對她有著情愛的渴求,還會耍無賴。她一直努力地回到過去,對現在的他避猶不及,卻從未想過現在和過去本來就該不同。
「男歡女愛就是,我這樣親你,想你,要你,」喬軒羽噬吻著顏霽的耳垂,喃喃教導,「師道尊嚴就是,在心里想,不說出來。」
顏霽氣得繃不住,反而笑了出來,「恬不知恥。」原來過去他正人君子的偽裝後洶涌著活色生香。
喬軒羽托起她的下巴,「懂了?」
顏霽氣恨交加,可剛剛的忍俊不禁又讓她失了氣勢,只能抱著一絲僥幸向後躲去,即刻就被他攬回,慢條斯理地吻了起來,欺得她向後倒在桌上,頭上的釵環劃過堅硬的桌子,窸窣作響。
「別在這。」顏霽做著最後的哀求,可憐的尊嚴漸漸坍塌。
「十四天了,我等不到別處了。」他呼吸凌亂,大手盤亙向下,霸道地模進她的裙子。
明亮的天光從窗紗中投進,在典雅的陳設後投下靜謐的影。外面沙沙的掃地聲單調地傳來,在行宮中安靜的一隅回響。這樣天高雲淡的秋日里,永遠不會有人去推開那扇虛掩的門,也不會有人知道,當朝王妃和駙馬正在里面翻雲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