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得很快,沒有讓我失望。」譽徹似笑非笑,兩道眸光卻如同冰凌,凍結了空氣。
喬軒羽微微一怔,心下立時了然,「原來是你。」他皺眉自語,這麼明顯的圈套,他竟沒有看透,關心則亂。
「你想如何?」
「駙馬還想要什麼下場?」譽徹眸光一瞥,身後的侍衛們齊齊亮劍出鞘。得罪了清裕王,除了死沒有其他選擇。
「王爺未免太過自信。」喬軒羽淡淡地掃過閃著寒光的劍鋒,不為所動。
「好!」譽徹不由拍手稱贊,冷清的掌聲在寂靜的夜色中格外詭異陰厲,「我喜歡駙馬這樣的對手。」
他一擺手,身後的人退了下去,「你听。」
萬籟俱寂的曠野,風中隱隱地夾雜著男人粗暴的打罵聲,顏霽有氣無力的哭聲。喬軒羽眉頭緊鎖,不由就要上前。只是剛邁出一步,幾柄鋒利的長劍就攔住了去路。
「救人要緊。」他眸中泛起波濤,聲音陰沉如驟雨前的狂風大作。
「可以,但要一個條件。」譽徹定定地看著他,好像看著被逼到角落的困獸,享受著收網的快意,「你的命。」
三個字輕如鴻毛,卻重重地落在地上,激起塵埃。喬軒羽面色一冷,這場談判是個死局,無需多話。下一刻他便驟然出手,奪過身前侍衛的長劍,如疾迅的閃電搶了先機。白刃滑過,血光四濺。
譽徹抱起臂,冷眼看著無聲的混戰,周身籠著一片陰霾。文質彬彬的駙馬深藏不露,他的功夫恐怕連顏臨遠都不知道。不過不管他還有什麼能耐,今晚都不會活著回去。
「你再耽誤一刻,她就危險一分。顏夫人的個性,喬師父應該了解。」譽徹沉聲提醒。交戰的侍衛倒下,新的死士又從四面八方涌入,將喬軒羽團團圍住,雖不能威脅到他的性命,卻讓他無法月兌身。
喬軒羽左沖右突,可包圍如一道穿不透的鐵壁銅牆,一現缺口就立即有人補上。就算他能沖出重圍,也要半個時辰。
譽徹面無表情,暗中攥起的拳頭卻已青筋突起。城隍廟里傳出的哭聲如一把尖刀,在他心頭割過。
他們絕不想讓霽兒死,他們都在等待對方的妥協。
時間緩緩流逝,喬軒羽的臉色越來越暗淡,短短幾個回合,額上竟有汗水沁出,招式已然散亂。身邊環繞的劍鋒在月色下一閃,殺氣逼近。
他握劍抵擋的手頓了頓,忽地一松,長劍墜落。幾道利刃瞬時滑過血肉,他身形晃了晃,單膝跪倒。傷口處鮮血這才驀地涌了出來,浸紅了白色的錦袍。
他的劍鏗然落地,發出落寞的錚鳴,而戰爭早已結束。一切發生得太快,只在轉念。
侍衛有素地散開,喬軒羽抬頭對上譽徹的目光,「你贏了。」他看著丟棄在地上的劍,不由無聲地笑了出來,無奈又釋然。半生冷心無情,最終卻又斷送在情字之上,真是莫大的諷刺。
譽徹佇立著,如一座威然的高山,他終于站在了勝者居高臨下的位置,卻沒有一絲喜悅。他贏得穩操勝券,贏得一敗涂地。
他勝了,因為倒下的這個男人愛得深沉,讓他感到無能為力的暴躁。
青峰劍出鞘,如銀龍在夜色中劃過,寒光映亮了譽徹冷郁的眸子。他提著劍,一步步走向喬軒羽。死期已到,恩怨了結,顏霽將徹底屬于他,今夜也將成為永恆的秘密。
喬軒羽慢慢撐劍而起,和他視線平齊。縱使引頸shou戮,他也決不跪著領死。
「還記得我問過你,眾叛親離的代價買什麼值得。」譽徹舉起劍,嘴角泛起笑意,一字一句,帶著永生永世的堅定,「現在告訴你,我要買她的心。」
手起劍落,帶過凜冽的風聲,如錦裂弦斷的淒鳴。
鐺的一聲,金屬相踫的巨響,在眾人耳中如同驚雷。譽徹的劍被彈開,兩個黑衣人從天而降,眨眼間一左一右架起喬軒羽,轉身健步如飛。
譽徹提劍上前,迎面一陣風過,暗器飛來。他閃身躲開,黑衣人已攜著喬軒羽跑遠。侍衛們紛紛追去,竟比不上兩人的腳力。他們好像御風駕霧,縱使負著一人,步下依舊無聲,一瞬間已掠出很遠。
「王爺。」侍衛們疑惑地回頭,救人還是追殺。
譽徹收住腳步,恨恨地嘆了口氣,無暇再去追究,「把城隍廟圍起來!」
「是!」侍衛們領命出發。譽徹掃了一眼地上的死尸,很快就會有人來掩埋。小浮馬上就到,侍衛們都是他的心月復,該說什麼他們自然清楚。
譽徹轉回目光,匆匆向城隍廟走去。喬軒羽就算大難不死,綁架顏霽的罪名他也背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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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站的審核我真是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