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節收到小夜童鞋的棒棒糖,好甜哪,麼麼小夜**
「容兒前些天去寺廟跟著主持方丈參悟了許多道理。」芷容搬出了老祖宗最終是的宗教。「有道是家和萬事興,重在一個‘和’字,人和才能興家,人和才能平安。人不和則家里亂,有污濁之氣。我們這樣的大家族卻讓五娘如此可憐的人在破敗的後院獨自生活,被下人們虐待,吃不飽,穿不暖,實不應該。正因為這樣才會染上污濁之氣使得大哥哥遭了厄運。」
白老太太听得入神,深感她說的有理。
崔氏卻氣的火冒三丈伸手指向芷容︰「你胡編些什麼混話?」
「我沒有胡說。」芷容轉身嚴肅的問崔氏︰「母親,五娘可是瘋子?」
崔氏只覺她在胡鬧,問出如此愚蠢的問題,便呲牙道︰「當然是,真真是個無可救藥的瘋子!」
芷容得到她的肯定轉過身又緊緊的盯著白老太太,「老祖宗,容兒听人說瘋子有時候能夠知曉一些咱們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她這可不是胡說,關于這個的確是有傳說的。
而白老太太似乎也听過類似的事便點點頭︰「的確,是有這樣的事。」
崔氏一下子站起來高聲吼道︰「容兒,莫要拿這些妖言來胡說!」
「媳婦兒,听三丫頭把話說完。」白老太太白了崔氏一眼,語氣滿是不快。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剛才五娘一路跑著口中卻喊‘佛祖保佑’。我想府里的人應該都听到了。一個意識不清的人為何會喊出這樣的話?老祖宗,容兒以為這是佛祖顯靈。預示著大哥哥必定平安無事,五年不是禍害,是福星啊!」芷容言辭懇切,字字句句感情真實到位。
四娘雖然不明白芷容為何要救五娘,但還是開口幫忙,「老祖宗,我要人听見了。我認為容兒說的有理,五妹雖然有毛病但卻是個信佛之人。平時不發病總是去佛堂拜佛祖的。」
白老太太似有所感,定楮瞧瞧五娘,見她面色蒼白,瘦的眼楮都往外突出,嘴角臉頰、額頭均有紅腫的傷痕,嘴角也破了皮凝結了血塊,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像是從乞丐堆兒里爬出來的一樣,整個人精神恍惚的跪在那里身世淒慘可憐。不用說一定是如芷容所講遭受了虐待。
她腦中忽而閃過死去的小孫兒那可愛的模樣。當年她也懷疑那孩子死得蹊蹺,並把視線轉移到了崔氏頭上。
可是,一方面因為崔氏是正妻,娘家勢力又大,另一方面五娘在兒子死後沒多久便意識模糊,瘋瘋癲癲。白老太太也只好放棄了追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到了今日。
而現在她看見五娘瘋癲後的樣子,心頭涌上一股子憐憫來。同時也對崔氏產生了更多的不滿。
「老四,你不要跟著唱戲,我才不相信什麼通佛的歪理!」崔氏今兒個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五娘帶回去,誰說都不管用。
不過,她卻忘了白老太太最信的便是佛祖。
「兒媳婦,你的意思是說老太太我也講得是歪理嘍?哼!」白老太太嘴角一撇冷哼道。
崔氏被當頭一棒,她連忙解釋︰「老祖宗您誤會了。我……」
「好了,我明白你的心,你是著急。」白老太太打斷她的話,悵然道︰「咱們都希望元兒好,所以這事也不要在爭來爭去的。老四,老五暫時安排在你院子里,好好的照顧她。我們這也是在為元兒積功德啊!」最後一句是專門看著崔氏說的。
崔氏一怔,心里頭突然充滿了不安,老祖宗這是拿話點她,要她多積功德。也或者老祖宗就是認定展元受傷是因為她做了壞事得來的報復。
「母親說的是,我也會去為元兒祈福。」崔氏這態度是一個急轉彎,跟剛才大不相同,聲音也放低了。
芷容暗自松了一口氣,今晚的這場戲做的雖驚險,但是頗有成效。五娘從今往後便可月兌離了崔氏的魔爪,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四娘等人帶著五娘回到了院子,又讓大夫給她醫治傷口,開了補藥,同時讓丫頭打來了熱水找了一套未穿過的干淨衣裳。
「四夫人,五夫人說什麼也不肯把身上的衣服月兌下來,婢子一上前,五夫人就往後退。」負責為五娘換衣裳的小丫頭從內室出來。
四娘沒想到五娘會如此,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畢竟對方隨時都有可能發瘋,貿然上去恐怕會傷人。
「四娘,我進去看看吧,五娘跟我還是比較親近的。」說罷,芷容帶上後趕到的春華去內室。
五娘頭埋在雙膝間,一動不動的蜷縮在床頭的一角。芷容輕輕的走過去,坐在床頭沉默的盯著角落里的人一會兒,見對方依舊不抬頭便淡淡一笑細語道︰「五娘,這屋里沒別人,您就不必再裝了,我知道您沒瘋。」
她話音一落,五娘刷的抬頭震驚的表情僵在臉上,很快的又轉為茫然無措的別過頭去,食指互相絞著,看上去十分的不安。
「五娘,如今都到了這個份兒上了,您還是不信任我麼?」芷容面上仍舊帶著淡淡的淺笑,聲音平緩而又有些無奈。「五娘若是不信任我又為何故意接近我?又為何要跟著我演那出戲呢?」
回答她的不是五娘的聲音而是無聲的、奔騰如江河的淚水仿佛要把多年擠壓的痛苦一股腦兒的傾瀉出來。那皮包骨頭似的細長雙手緊緊的抓住錦被,指甲陷入其中,就好像是狠狠地掐在仇人的脖子上。
五娘這樣的反應著實把芷容嚇了一跳,她連忙接過春華遞過來的絲帕為五娘拭淚。心中更是酸楚,五娘這麼多年來受的苦可比她還要多上幾倍,她剛才問的太急,也太過逼人。
「三姑娘,我確實沒有瘋!」五娘突然轉過頭如水的雙眸定定看著芷容,萬分悲慟道︰「這白府都是她說的算,為了保住這一條命給孩子報仇,我只能這樣裝瘋賣傻,幸而上蒼憐憫讓我在佛堂遇到了三姑娘。這才從虎口逃月兌。」說罷眼中的泉水再次奔涌而下。
芷容感覺自己跟五娘是同病相憐,一個失去了娘親,一個失去了孩子。如果說她們兩人的相遇是上天的安排,那麼崔氏的報應也便會很快到來。
「五娘,您就把我當做您的女兒,我也會把您當親娘看待。日後不管發什麼什麼,我跟五娘一條心!」芷容緊緊抓住她的手,目光與五娘水眸相交異常堅定道︰「壞人終究會有報應的!」
五娘從她那里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反手抓住她︰「嗯!三姑娘,我信你!」
為了五娘的平安,芷容沒有把五娘裝瘋的事告訴給四娘。這倒不是她不相信四娘和芷煙,只是怕院子里的下人知道,萬一傳出去五娘這麼多年來的功夫便都白費了。
第二日一早芷容從佛堂出來便听人說展元醒了,精神也很好。白老太太樂得直掉眼淚還親自給孫兒喂藥。
展元能醒芷容並不覺得奇怪,只不過傷了一只手臂不至于喪了性命,昏迷多半是因為驚嚇過度,大夫那麼說也不過是為保險而已。
芷容在意的是白老太太對展元的寵愛,日後若想對付展元可要多費不少的功夫。
展元這一醒白府又恢復往日的氣氛,而岳老爺和岳北城到開州的消息更是為府里添了不少喜慶。
這一次芷蘭和岳北城的婚事便要定下了,而芷瑤也蓄勢待發準備給芷蘭最沉痛的一擊。
崔氏整日忙著準備接風的宴席,也便沒空去找芷容和五娘的茬兒。芷蘭則在自己的閨房喜滋滋的繡定情信物,早把鴛鴦荷包的事拋到了九霄雲外。
下午時候,芷容在院子里打秋千,她上身穿一件銀絲繡邊的白色絲緞薄衫,上面點綴著不成形的淡粉色花瓣。一件素白銀邊長裙,與薄衫同樣花式的鞋子。
整個人在秋千上來回的飄蕩就好像是一只翩翩飛舞的蝴蝶。
這樣的情景恰好被剛進府便來看芷容的岳北城撞了個正著。他怔怔的看著那個白衣飛舞的美人,打從心底竄出一縷縷的甜蜜情愫,有一種想把那人摟在懷里的沖動,這樣看著一時間竟是找不到魂兒了。
金子軒則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冷厲的目光駐留在芷容身上,看不出任何的異動。
突然,隨著「啊」的一聲近乎,一只白色的暗器直直的朝著他飛奔而來,他雙目微眯,快速朝著邊上一閃,同時伸手抓住那只暗器。
在看清暗器的真實面目後他的臉瞬間黑了一半。這哪里是什麼暗器,明明是只女人的鞋子。玲瓏小巧,還透著一股子淡淡的香草味。
金子軒再抬頭看那秋千上那個瞪著眼楮,捂著嘴巴的芷容,攥著鞋子的手狠狠抓緊,很扔到闖禍人的臉上。
「程兄弟,把鞋子給我吧。」岳北城把視線從芷容身上轉過來略有歉意的對他道。
金子軒卻搖搖頭徑直朝芷容走過去。岳北城不解只好也跟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