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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坊的師父很快趕到,張大娘仔細的的查驗那幅繡品,最後終于肯定的對司芳道︰「司芳姑娘,這正是咱們繡坊的新樣。」
司芳趕緊接過繡品,然後兩手端著來到陶欽面前,「陶大爺,您看這事……」
在听到張大娘的話後,陶欽的臉便登時鐵青,他自然知道白家貨房被燒的事,也知道那里面裝有夏季的新樣。
可是怎麼也沒想到那些繡品會出現在自家貨物里。
思緒快速旋轉,這件事非同小可,他一下子從一個局外人變成了心懷不軌的謀財人。
這不是銀子的問題,而是關乎他多年積攢的名聲和陶白兩家的交情。
「把這幾個箱子全部打開」事到如今,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不如坦然的面對,解決問題為好。
管家听言,趕緊叫人將剩下的幾只箱子打開,一件件上等的新樣繡品一一展現在人們面前,陶欽緊緊握住拳頭,恨不能立即殺了那個混賬婦人。
張大娘一一檢查繡品,掀開後發現里面竟然是普通的麻布,立即尖叫道︰「司芳姑娘,這里面的不是繡品」
聞言,司芳趕緊翻看里面的不料,「怎會這樣?」
「我看看」陶欽推開她,將箱子中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除了上面兩層有繡品外,里面果然一幅繡品都沒有。
這樣一來,事情變得更加復雜。若是繡品都在這,他可以換回貨物,解釋清楚,將妻子交出去謝罪。
可是這貨物卻在他陶欽手里丟了更糟糕的是白家人會以為這全是他的陰謀。
倒時候他拿不出貨物,又解釋不清。
氣急之下,他幾腳將其他幾只箱子踢翻在地,里面粗劣的布匹散出來,陽光之下甚是扎眼。
「管家,帶上幾個人把大*女乃押到白府去請罪」這個時候只有將罪魁禍首帶過去才能暫時安撫白家人。
雖然陶欽解釋不清,但是他到底身份高貴,縱使司芳心中有疑惑、不滿,也不能多說、多問,一切自有主子們解決。
所以,她和周福便立馬帶上繡坊的師父們帶上那幾幅繡品回去向老祖宗復命
白老太太對于這樣的接過也很接受。不過慶幸的是總算找回幾幅,剩下的也便好追回來。
「真沒想到那陶家佷媳婦看著是個端正討巧的人兒,居然會做如此見不得人的勾當」惱怒的她一邊不可意思的嘆息一邊看向剛剛趕來的芷容。
「你帶上司芳、百靈加上幾個老嬤嬤去搜趙嬤嬤和影兒的房間,看那批貨物是不是被她兩人藏在房中。」
白老太太這是把自己的心月復全都派給了芷容,下決心查個清楚。
于是,芷容便帶著這些人一路風風火火的來到崔氏的院子。
此時的崔氏已經從二管家那里得知城門口發生的事情。她正嚴厲的審問趙嬤嬤二人時就听見外面人聲嚷嚷。
「夫人,三姑娘帶著老祖宗院里的人過來了,說是要搜趙嬤嬤和影兒的房間。」外面的小丫頭神色匆匆的走進來稟告。
崔氏心中頓時明了,白老太太不好直接問她,更不好搜她的屋子。便派人來搜兩個下人。
不過這樣正好,事情敗露後她正愁如何遮掩,芷容這麼一來,她心中突生一計,打算將整件事全部推倒兩人身上。
不過要如何才能使人信服還要仔細的考慮。
「既然是老祖宗讓過來的,便讓她們查去。」崔氏認為她們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得到了允許,芷容便將人分成兩路,分別去查兩人的屋子。而她則取給崔氏請安。
榻上的崔氏則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閉目養神,屋內清新的燻香縈繞著整間屋子,倒是有一種悠然自得、與世無爭的錯覺。
盈盈上前,微微一福,芷容恭敬的開口,「母親。」
「容兒,這幾日我事物太多,對你也疏于關懷,不過你倒是越發的好了,如今很得老祖宗的賞識呢。」
崔氏的語氣听不出任何的異常,甚至還有一絲的關切。
從容的淡笑,芷容平靜道︰「母親,今兒個來是老祖宗的意思,容兒只是按照吩咐辦事,並不想叨擾母親,若是有不對的地方,還請母親指點。」
為了防止崔氏再進一步變著語氣數落她的不是,她便先把事情擺到明面上,說開了,澄清自己。讓對方找不出毛病來。
她如此說了,崔氏自然是不好再罵,只幽幽地嘆口氣,「查吧,查吧。我平時對下人管教甚為嚴厲,這可是全府都知道的事兒。若她們兩人真做了有損咱們家的事,抓出來,必會重重的罰,也是為我清理了院子。」
她的故作淡定並沒有讓芷容放下警惕。崔氏的為人她是清楚的,這一次又怎麼可能任自己陷于困境?
想到這里,她手捏了捏袖管中的借據,有了這個崔氏想撇清可沒那麼容易。
趙嬤嬤所住的屋子相對較大,所以影兒的房間搜完了,她的還在繼續。芷容來到她房中來回的查看。
「司芳姐姐還有哪邊沒搜?」
「只剩下床還沒搜。」司芳嚴肅回答,隨即又補充一句,「趙嬤嬤不讓搜,說是若搜不出來我們要找的東西要跟我拼命呢。」
哦?芷容心中暗笑,這趙嬤嬤還有見不得人的秘密呢。正好可以被我利用。
「是麼。」她假裝詫異的走上前去,對床邊一臉怒容的趙嬤嬤道︰「嬤嬤,這是老祖宗的意思,你若是不滿大可以去找老祖宗,甭在這為難司芳姐姐啊。」
「你……」趙嬤嬤本想發怒,但礙于她主子的身份,還是忍了下來,「我這床上什麼都沒有」
司芳冷哼著嘲諷,「有沒有要搜了才知道趙嬤嬤您可別是做賊心虛」說著同時鄙夷的將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掀翻。
「司芳小蹄子,你敢如此對我」趙嬤嬤說著便張牙舞爪上前,一把揪住司芳的衣領面目猙獰的嘶吼︰「小蹄子,我要你好看」
沒有料到她會如此的激動,司芳拼力掙扎、大叫。一時情急額,抽出頭上的金釵狠狠的戳在她的手臂上。
剎那間,鮮血便浸濕了她的袖子。
突如其來的疼痛使得她嗷的一聲快速松開司芳,捂住胳膊哇哇大叫。
其他的嬤嬤堅持快速上前,也不管她還受著傷,便狠狠的將人按在地上。
「哎呦呦,這可不得了了」百靈上前扶住喘著粗氣的司芳,驚異的大叫,「這是連老祖宗都不放在眼里了。」
「放在眼里?」司芳整理了頭發,衣裳,盯著地上的人咬牙恨恨道︰「這老婆子恐怕是早有了不敬之心搜把這屋子翻過來搜」
她這一聲令下就跟白老太太在沒有區別。
老嬤嬤們又開始重新搜查屋子的沒個角落,就連花盆都不放過,全都打碎了,將泥土絞碎,確定沒有異常才罷休。
而就在剛才趙嬤嬤發瘋之時,芷容趁亂將袖管中疊成小塊的借據塞到了趙嬤嬤的枕頭底下。這一番動作細微且小心,又有旁邊的混亂,所以根本沒人注意。
百靈和司芳則將趙嬤嬤的被褥全都扔在地上,然後叫小丫頭將面子拆開,看里面是否有東西。
對于她們的舉動芷容是小小的震驚了一會兒,從前總听人說司芳厲害,卻一直沒機會得見。今兒這算是見著了。
不過,她知道這府中的下人也只有司芳敢如此做事。這不僅是因為她得老祖宗寵愛,更因為她早些年便得了老祖宗的準話。
白老太太允諾她,在自己西游之前幫她找個如意郎君,並陪送豐厚的嫁妝。
「喲這是什麼東西?」百靈捏起床上的紙條,在眾人好奇、緊張的目光下迅速打開。剛看了第一眼便不由得驚叫。
「天哪司芳,你看」說著手略微顫抖的將借據交給司芳。
一字不落的將借據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司芳狠狠的抽了一口涼氣。這可不是一般的東西,搞不好,要出大事的
不,是已經出了大事
「三姑娘,你看」她神色凝重的將借據遞給芷容。
「這,這得交給老祖宗」芷容將東西疊好又還給司芳。
隨即怒目圓瞪的看向地上的趙嬤嬤。「這回抓到了你的把柄,看你這婆子還有什麼話說?」
「司芳姐姐,我找到了這個」突然傳來一聲驚恐的尖叫,一小丫頭在床腳一處的錦墊下面拿出一只白色的布偶女圭女圭。
巫蠱之術芷容眸光一閃,原來她怕的是這個。
司芳接過女圭女圭,見上面插滿了細長的銀針,只見那女圭女圭的胸口寫著兩個刺眼的大字。「司芳」
這是用來詛咒她的女圭女圭。
無邊的怒火充斥著她的頭腦、心髒。隨即狠狠的攥住女圭女圭的一只腳,「趙嬤嬤,你居然敢用這種邪術老祖宗不會饒了你」
在搜出借據的時候趙嬤嬤是既疑惑又害怕,但是總還想著崔氏能做主。但是這女圭女圭搜出來她卻是渾身癱軟的趴在地上,心知自己大限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