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決定和金子軒回北境之後,芷容第二日清晨便進宮向李佑請辭,恰逢魏婷在大殿內伺候。李佑心知她如此匆忙定是已經知道了金子軒為她所做的一切,心中倒也釋然,縱使靖唐朝局還有不穩,然而他也沒有任何李佑強留芷容。
之前芷容幫他拿下江山,但不等于再繼續幫他平定江山。何況沈家軍現在還屬于北境軍,芷容在靖唐時間越長便會被一些利益集團攻擊。所以李佑盡管有不舍卻沒有一絲的猶豫便答應了。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動身?我也好為你們準備。」李佑想著芷容和金子軒身子都不好,須得準備兩輛極好的馬車,帶些醫女官跟隨,在帶些魏婷開的藥才能稍稍放心一些。
芷容很感激李佑這樣忙碌的時候還想著為她準備,她笑道︰「也不必準備什麼,皇上也知道金家已經平反,金子軒現在在京城雖然地位不如從前。&}.{}不過,東西倒是不缺的,都是上好的。」
「妹妹何必如此著急呢,昨日我為你切脈,脈相還不是很平穩,怎能受那一路的顛簸之苦?還是再養十天半月,脈象平穩再走也不遲,皇上您說呢?」魏婷轉而問李佑。
她沒想到只是一夜的功夫芷容主意就變得如此之快,之前還答應暫時留在靖唐一段時日,沒想到今早便來請辭。為了靖唐和李佑她暫時不能讓芷容走。
何況她所言不虛,芷容的脈相確實還沒有平穩。在者。她一定要問個明白芷容到底要如何打算,能否勸她在靖唐多住一些日子。
李佑一听芷容脈相不平穩,心里便不放心了。他擔憂的對芷容道︰「我還是不放心。不如便如魏妃所說多住一些日子,你們再走也不遲。」
芷容想了想,李佑也是為了她好,而她和金子軒也不急于這一兩天動身,所以便應承下來。接著李佑上朝,芷容則和魏婷去了後宮。
一來是姐妹兩人散步,二來則是要去尚宮局探望玉璧、文心和兩個妹妹。芷容看著石子路和宮牆。還有御花園里的景致不禁感嘆,風景都沒有變,只是這宮中的格局和從前已經是大不相同了。
「芷容。你可知現在慕容家有多麼猖狂?」魏婷與她攜手坐下揮退左右,微微仰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古樹微微一嘆,定楮看向芷容︰「慕容家現在已經是所有家族最為昌盛的了,在宮外有慕容家和慕容家的私軍。宮內更是復雜。慕容秋雖然和我品階一樣,可是她連皇後都不放在眼中。」
芷容詫異問道︰「秋曼華能忍她?」她心中的秋曼華那麼高傲,怎麼可能受得了慕容秋的氣。
魏婷愁眉道︰「不忍如何,秋曼華畢竟還沒有一字半女。而慕容秋現在卻懷了龍胎。而且還有慕容貴太妃為她撐腰,這後宮誰敢動她?前幾日還有人上奏皇上,請求皇上封慕容太貴妃為太後,明擺著是慕容家搞的鬼。這根本就是違背祖制的。」
「沒想到慕容家竟然如此居功。當初幫皇上打江山的可不是他慕容一家,若無文家和秋家哪里有他慕容家的份兒。而且當初皇上自己的親兵也不少。最後攻陷京城的時候慕容家的私軍基本是沒動的。」芷容說到這里突然停下。
當初攻打京城首當其沖的便是文家私軍和沈家軍,她怕自己再說下去會讓魏婷以為北境想要在戰功上分一杯羹。
說實在的。李佑確實封賞不少,然而芷容卻沒有讓李佑給沈家軍太多的榮耀,只是請求他為沈家平冤昭雪。如此,沈家軍已經十分滿足,再無他求。
魏婷何等的匆忙自然知道芷容所顧忌的是什麼。不過,她要的就是沈家軍分一杯羹,而不是好處都被文家慕容家和秋家佔去,特別是慕容家得到了最大的好處。
「全靖唐的人都知道當初攻陷城門,殺了御林軍守將的人是你和你的沈家軍。依我看,沈家軍很是委屈,該得的榮耀沒得到,便宜了慕容家。你可知現在尚宮局的刑律署的首位尚宮是誰?」
魏婷說到這里臉色登時便難看還有氣氛之色︰「是當初審你的慕容沁。很是猖獗,璞尚宮的病是沒得醫了,她可是等著那總領尚宮的位置呢。」
芷容沒有作聲,當初慕容沁手段是狠辣,但那也是受人指使。所以她也並沒有追究的意思。今日完全是想看看故人而已。魏婷所想的她大概也明白,然而畢竟現在她已經不屬于靖唐人,就算真的要幫以什麼身份幫?
再者,她與金子軒有約定,她不想失約。
再入尚宮局玉璧親自帶著所有女官來迎接。芷容趕緊上前給玉璧行禮︰「師父這是做什麼?」
玉璧則頷首道︰「無論如何,你現在是容王,這是天下都知曉的事,身為靖唐女官禮儀上不敢怠慢。」
芷容一一見過各署的女官,慕容沁自然也在列。她雖然也對芷容行了禮,可是依舊是趾高氣昂。顯然沒把芷容和魏婷看在眼里。
芷容也不想與她計較,直接和魏婷去了繡署,醫署的女官們還有明律署一些從前與她要好的女官也紛紛陪她說話。
「本應早來的,只是之前有事實在不能月兌身,所以今日才來看眾位姐妹。」芷容和魏婷坐在正位上,其他女官則坐在側位。
文心听著她的話甚感心酸,誰都知道她出家之前那時候宮中太亂所以沒有進宮,然而出家當天竟然出了那麼大的事,又養了好一陣子的病,一個女子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十分不易。她笑道︰「哪里的話,都是好姐妹,你平安我們便放心了。」
「是啊,容王,您教給我們的穿雲繡現在繡署的女官個個都會。」
「真的懷念和容王一起刺繡探討的日子。」
「容王,最近可又發明了什麼新的針法嗎?」。一個小女官問道。
本是無心之言卻讓整個大殿氣氛登時尷尬不已。小女官猛一回神才自己說錯了話,卻又不知該如何圓話,連忙頷首︰「容王,我失言了。」
芷容伸出自己那變形的手笑著安慰道︰「無事,我的手雖然已經變形但是還是可以刺繡的,新針法倒是有,這幾日可以交給你們。」
那小女官舒了一口氣,歡喜的連連點頭。等眾人散了,魏婷和回宮處理事物便只剩下玉璧、文心、芷煙和芷霜。
「三,你一定要回北境嗎?」。芷霜問道。她認為芷容怎麼說也是靖唐人,還是留在靖唐好。「三你手握了那麼久的劍不如放下重新拿起繡針。」
文心點頭道︰「我也是這樣覺得,你本就是為刺繡而生的人偏要學男人拿劍上戰場,不如重新回尚宮局吧,你要是回來,這總領尚宮的位置怎麼也輪不到慕容沁。」
說起慕容沁文心便看看芷容的手,這雙手還不是擺那所賜麼?
玉璧雖然也可惜芷容的才能然而她更明白芷容留下來便是參與一場多位之戰,並且會與慕容家為敵。這樣對李佑百利而無一害,可是芷容卻要收很多的詬病和慕容家的暗箭,哪里還有安生日子可過。
「我看,你還是擇一位好夫君,在北境安生過日子,生幾個孩子要緊。」玉璧言語听上去是開玩笑,可是芷容卻明白了她的意思。
而文心也瞬時明白,她微微一嘆,今日本來是受文宇之托,讓她在芷容面前說上幾句勸言,然而看芷容的意思是飛走不可了。
芷煙何等機靈也听出玉璧的意思,大眼眼閃著奪目光彩附和道︰「我覺得玉尚宮說的在理,三,你可不能再拖了,我看啊金小爺便不錯。」
「我和他還只是朋友。」芷容解釋道。她和金子軒的關系已經成為全靖唐人議論的焦點。若是他們最終一起,那麼便是強強聯合,靖唐都要防著,而若是不在一起興許芷容手里的半個北境還能再回到靖唐手中。
然而,芷容卻沒有那個意思,那半個北境是沈家軍和金子軒幫她打下來的,不能拱手送人。縱使她幫著李佑也不會將北境讓出。這算是她的底線。
「慕容沁哪里有師父的資歷?就算是皇上選一位總領尚宮也輪不到她。」芷容很奇怪,為何他們認為慕容沁會上位?
文心卻露出擔憂,「朝中大臣逼迫皇上冊封太後,若是真的成了,慕容沁可不就是總領尚宮。他慕容家榮耀至極,誰也比不了。」
她頓了頓緊盯著芷容又道︰「而且,據說炎華已經順利回到了南疆。並且受到南疆人擁護,很快便會登基。他若是登基,整頓朝綱之後第一個要對付便是靖唐!那時候內憂外患,靖唐哪里經受得起?」
芷容听到炎華的名字還是震了一下,隨即才恢復常態。炎華行軍速度之快在她意料之外,而以炎華雷利風行的作風整頓朝綱不會太久,那麼靖唐的外患很快便會來了。
如此一來,李佑更不能打散慕容家的勢力,反而要恩寵。可是條件卻是慕容太貴妃做太後,慕容沁做總領尚宮,而慕容秋的位分沒準也要升。朝堂和後宮盡是慕容家的天下,也難怪魏婷著急,文心探她的話了。
若是不用慕容家的兵力那麼便要有別的兵力才行,靖唐需要的是一個新的勢力,完完全全沒有私心,忠于李佑的勢力,這一點便是文家都做不到的。
芷容正想著突然外面一個宮女慌慌張張進來撲通跪下哀嚎道︰「玉璧大人,總領尚宮大人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