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桐一覺醒來,已經是半夜了。看了看身旁熟睡的兒子,她拉過一旁被豆豆踢掉的絲被,輕輕的蓋在他微微蜷曲的小身體上,彎唇笑了笑。起身,利索的穿衣,幾分鐘後,她已經穿好一切,麻利的出現在鏡子前。
得意的審視了半天,對自己的一身黑衣感覺還不錯,她舌忝了舌忝嘴角,眯眼一笑,很快蒙上了一塊黑巾。輕巧的拿起收拾好的包袱,她一閃出門。
大街上,月色皎白,比起前幾天她出來溜達,不知道明亮了多少。她抬頭望了望,心中暗自慶幸,這個月亮還是挺夠意思的,知道人家前幾天工作,還配合的回了趟娘家!嘻嘻……
輕車熟路的躍過那個低矮的土房子,她轉到其中一個門口前,簡易的竹編圍欄,上面掛滿綠色的藤蔓。屋中漆黑一片,隱隱能听到壓抑的咳嗽聲。很快,簡陋的木窗上,隨即有了一絲微弱的燈光。緊接著是二牛緊張的聲音,「娘,又咳了,要不要喝點水?」
「不用了,娘,沒事,你去睡吧!」二牛娘慈愛蒼老的聲音,虛弱的響起,緊接著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
「娘,都是兒子不好!」二牛的聲音有些哽咽,「是兒子沒本事。要不,我明天再到藥房賒一些藥……」
「不要了……慢慢會好的!」二牛娘不舍得兒子作難,去看別人的臉色,忙出言阻攔。
「娘……」低低的哭泣聲!
秋桐的臉上不知何時,已經濕了一片,她忙擦干淚,輕輕走到窗戶下,掏出一錠銀子放在窗台上,轉身欲走,想了想,又放下一塊。然後,在窗戶上使勁敲了下,飛快的隱到暗處。
「誰呀?」緊接著就是一陣腳步聲,屋門吱唔開了,二牛探出半個身子。他看了看空空四野,听著耳旁晚風習習,詫異的皺了皺眉,難道是自己听錯了?算了,睡覺!可是,就在他轉身準備回去睡覺時,卻看到窗台上那亮錠在黑夜里燦如亮星的銀子……
耳中似乎還響著二牛母子欣喜的感激聲,她人已經趕往下一家。很快,她名單上急需救助的對象,都拿到了足夠的足以解決的銀子。
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她長長舒了一口氣。靠在一處空地上的大樹上,她想緩和一下氣息。
自己也不知道這是三年來的第幾次了,反正誰家有事無法解決,而又剛好被她知道的話,她一定會義無反顧的暗中相助。每一次看著別人喜悅的目光,她的心里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為此,她也曾想著留個名字,可是好听的別人都叫了。我來也太大眾化沒有特色,一枝梅倒是還可以,可是一想到這個名字,她就會想起那個軍閥的臉。後來,她又想,要不叫玉鳳凰?可是,一听就知道是個女的!所以,三年多了,誰也不知道她這個盜富濟貧的俠客到底叫什麼名字……
「呵,沒想到還是個義盜!」一聲戲稽在她頭頂茂密的樹冠上響起,低沉的透著磁性。
白秋桐大驚,樹上竟然有人?她一跳掠了四五尺,急轉著身子大喝,「什麼人?跑到樹上裝神弄鬼?」最重要的是,他一定尾隨自己好久了!還不知道是敵是友,萬一遇上比自己厲害的壞人怎麼辦?
「哈……」一聲輕笑,一個黑色的高大身影如大鵬展翅般從樹上跳下!雙足一落地,他就兩手環抱,悠閑的看著自己面前的縴細身形。同樣的夜行衣包裹住了他的一切,唯有面巾下的一雙星眸在暗夜中耀如晶石,發出攝人的光芒!
他的氣場很強,從他一出現,秋桐就感覺到了一種消散于無形中的強烈壓力,就好像……就好像那個到小酒館吃飯的那個斗笠男,僅僅是站在那里,就讓人感覺到有些緊張的壓迫氣息,很強,不過好像沒有惡意……
「你這個女人,三年不見,本事到長了不少!」男人好笑的看著面前的小女子一臉戒備,心中莫名的放松,本來想要責怪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
「什麼女人?什麼三年?本姑娘不認識你!少來攀親戚!」白秋桐柳眉一擰,有些生氣,這個人莫非是想黑吃黑?小說里這類的情節可是不少,前一個偷到或搶到什麼,再出來一個人把東西,從她的手里搶過去!因為她十分肯定就是這樣的情形,她很自然的把那個‘她’看成了自己!
她的話,顯然一下子就惹惱了這個男人,他的周圍立刻布滿像是快要燃燒的空氣,他的黑衣也無風自動,隨著他慢慢地挪動身體而呼呼作響。「你不認識我?」暴怒到不可置信的呵斥。
「不……不認識!」秋桐畏懼的朝後退了一步,嗚嗚……這個男人好凶,武功看起來也不差,要是他把自己打死,然後把銀子搶去的話……
她越想越害怕,她抱緊懷里的包袱,然後一點點的後退,看著退得差不多了,她轉身撒腿就跑……可是,她只跑了兩步,身體就撞上了前面的一堵結實的人牆,「哎呦……」措不及防的她一下子被彈了回來,很是悲哀的跌坐在地上!而那個男人還好整以暇的望著自己,暴怒的眼中升起一種嘲諷。
「你是人還是鬼啊?腿腳那麼利索,用來對付我這個弱女子,你不覺得可恥嗎?」悻悻的站起來,不甘的揉了揉自己摔疼的,白秋桐沒好氣的說。
「你,是弱女子?」男人眼中的怒色斂去不少,他有些新奇的看著這個強詞奪理的女人,心情也在慢慢的平復。這樣有些刁蠻的她,他從沒有見過!
「我怎麼不是?」秋桐跳起來,利落的蹦到他的面前,拿自己的頭頂在他的胸膛上比了比,語氣是十分的認真,「看到沒,你比我高那麼多,在你面前,我百分百是弱女子!」
剛才的疾奔,讓她的身上出了不少的汗,薄薄的黑衣已經被汗水黏貼在身上,讓她玲瓏有致的曲線展露無遺。此刻,她和他近的中間相隔不到兩寸,她如蘭的氣息,輕柔徐緩的竄入他的鼻息,讓他熟悉的神經瞬間放松……
「你還是這麼香……」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下月復傳來強烈的熱流,迅速將他的血液點燃,緩緩的伸出手,他溫柔的大掌很是小心的撫模她的眼角,入手的軟滑讓他留戀而不可抑制,低頭,他迅速的在她的眉心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