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芳兒的話,讓胭脂的臉色變了變。心中不由暗斥,這是哪個王八羔子說漏了嘴啊!被這個母老虎指名道姓的叫上了!
秋桐偷偷樂著,終于到了關鍵時刻了,她看這個老鴇怎麼回答!
「我們飛燕姑娘屋里有客人呢!」胭脂面色如常的說了一句。反正門都上鎖了,既然出不來,那麼,她也就進不去!
「客人?不會剛巧是我們家老爺吧!」田芳兒一使眼色,她的兩個貼身丫鬟香草和香梅立刻沖上樓梯,直直的就奔飛燕的屋子。樓上幾個玲瓏閣的姑娘互相一看,都齊刷刷的擋在樓梯的上面,居高臨下的看著兩個丫鬟。
「姐妹們,自古都是男子逛樓子。沒想到,今天卻來了這麼多貌美如花的姑娘家!莫不是也想來我們這里掛牌子不成?」翠兒用絲絹掩著小口,偷笑著說。
「嘻嘻……就是啊,我看八成是!」一旁的牡丹也幫腔。立刻,好幾個姑娘都嬌笑起來,惹得香草和香梅羞紅了臉頰。再怎麼說,她們也是十幾歲的大姑娘,因為平時田芳兒護著,那個安慶祿到沒有對她們怎麼樣。現在被幾個妓院的姑娘這樣說,她們羞的不知怎麼辦才好!
「你……你們別胡說!」香梅又羞又氣,亮閃閃的淚珠珠已經嵌在睫毛上。她怨恨的瞪了幾個人一眼,扭過頭看著自己夫人。
女子來青樓,也的確是唐突,田芳兒冷冷的看了一眼胭脂,「媽媽為何攔著呢?莫不是真的被我們說中了?」現在,她越發肯定,安慶祿就在那個屋子里。
胭脂心中隱有不安,來這里的,可都是她的財神爺,她哪一個都不想得罪。本以為讓人給安慶祿報信,讓他從後門偷溜出去也就沒事了。沒想到,不知哪個遭天殺的竟然鎖了房門,卡了窗戶!這下,事情可就難辦了!若是真的被這個女人抓住的話,在縣太爺那里一說,她的玲瓏閣可都要倒霉了!當務之急,是想辦法不讓這個女人上去。
想到這里,胭脂就媚然一笑,上前一步看著田芳兒,「我說安大娘子,媽媽我可是做生意的,你這麼一鬧,驚擾了我的客人,這讓我可怎麼擔待得起?」不待田芳兒回答,她又接著說,「依我看,不如消消火,先帶著人回去。我也差人幫著找找安大爺,見了他,就讓他趕緊回府。你看,這里這麼多的人,也不能讓別人看了笑話去不是?」
不可否認,胭脂說的話很有技巧。她是要田芳兒明白,今日若是找到安慶祿,丟臉的還是她們安府。玲瓏閣本來就是找樂子的地方,沒有人會說什麼,反倒是她們夫妻二人,一個舉子,一個縣太爺的小姨子,這身份可都不含糊,要是真的被抓住了,這臉可就沒處放了!
田芳兒此刻也明白過來,雖然心中還是有氣,並且還是很大的氣,可是,她也要往姐姐的臉面上瞧瞧。要是真的在這里鬧經起來,還真的是被別人看笑話了!罷了,想要教訓他,回去也是一樣的!心中想明白,臉上的神情也緩了下來。
「戲,怕是唱不下去了!」岳震飛垂下頭,在秋桐的耳邊低聲的說。溫熱的氣息輕輕的吹在她的耳朵上,讓她身子一顫。回過頭,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卻想起他的話,沒好氣的問了句,「什麼唱不下去了?」
岳震飛沒有回答她,壓低嗓子高聲的說了句,「呦,看來這位夫人是怕了,不敢上去看了啊!」他的中氣十足,清朗的聲音清晰的傳進每個人的耳朵。立刻,就有好事的人附和。「是啊,剛才那麼大的陣勢,現在看著也沒事了啊!安大娘子原來是跑來唬人的啊……」
「哈哈……」一陣接一陣的哄笑聲響起,田芳兒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我剛才好像看到安大舉人了呀……」岳震飛又啞著嗓子說,並對白秋桐眨了眨眼楮。
「是啊,我也看見了……」
「就是,進了飛燕姑娘的屋子……」好幾個人都一起附和。白秋桐忽閃了幾下眼楮,看來,不光是她們想看熱鬧,這里面好事的人,還真不少!不過想想也可以理解,反正來鬧事的又不是他們的老婆,要出丑的,也不是他們,這樣難得的熱鬧事,不看白不看!
這下,不光是田芳兒的臉色難看了,就連胭脂的臉上,也是青紅相間的,同樣氣的不輕。她心中暗罵,是哪個多嘴的兔崽子起的哄?可是,這大堂上人聲鼎沸,擁擠不堪的,誰知道是那個啊!
胭脂是氣,田芳兒的臉上可就掛不住了。她明白,現在她要是不繼續下去,那她自己的臉就馬上丟光了!罷了,什麼都不管了,誰讓這個混賬東西不爭氣呢,今天如果不給他點教訓,說不定明天他就又來了!思量再三,她覺得還是給安慶祿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自己可不是好欺負的!
「給我找!」她沉聲下了令!並朝身後的幾個老媽子揮了揮手,既然小丫頭們臉皮女敕,那麼,她就找個年紀大的來!
這安府里的老媽子可都是四五十歲的老婦人,都是結了婚,孫子都有的人了。所以,看見自家夫人一下令,就都爭先恐後的沖了上去,那些個嬌滴滴的姑娘們,那里是她們的對手,偏偏那些打手們看著胭脂不發話,也不敢輕舉妄動。于是,很快,她們就沖上了樓梯,並很快來到了飛燕的房間外。只是,到了那里,她們都站住不動了!
白秋桐有些納悶,腦中靈光一閃,暗叫了一聲不好!自己只顧著看熱鬧了,卻沒有想到那個家伙會不會早就溜走了?氣的跺了一下腳,她就要上去查看,只是她剛一動,就被岳震飛攔腰抱住了,「別去,沒事的,你就等著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