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已經聚集了好些鄰居,看到被衙役五花大綁的白秋桐,都忍不住猜測。
「哎呀,老板娘怎麼可能是飛賊呢?這麼柔弱的女人,能是飛賊?」
「就是啊,我看八成是有誤會,老板娘可是一個弱女子!」
「我說,會不會是縣老爺看上了老板娘啊?」
「難說啊……」
人很多,七嘴八舌。不過,她們的認知都是一樣的,那就是,白秋桐絕不可能是那個盜取官銀的飛賊!不是她們善良,實在是她們都相信自己的眼楮。這個弱不禁風,只是迷惑男人的女子,怎麼可能是飛賊?打死她們都不會相信。
要說,這些女人還真是不錯,不管她們平時怎樣討厭白秋桐,在這個生死攸關的節骨眼上,她們還是說了一句公道話!
「謝謝!」白秋桐感激的點頭。這些人,本性都是善良的,也不枉她偷偷的幫她們送去銀子。只是,為什麼以前都好好的,這一次會出事呢?到底是哪里出錯了?
「各位大姐,我是被冤枉的!嗚嗚……」雖然她是再真不過的飛賊,可是,她還是得做做樣子!不到萬不得已,她才不會傻了吧唧的自動招認。
拼命的擠了擠眼楮,讓自己留下以搏同情的淚水,再配合可憐兮兮,悲慘淒淒的表情,立刻就有人陪著她落淚。「老板娘,你別著急,縣老爺一定會明斷是非的,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豆豆,我們都會照顧他的,你放心,我們都等你回來!」質樸的話語,真摯的擔憂,真心實意的關心,還有提到豆豆,都讓白秋桐假戲真做,留下了心疼的淚水。
她無所謂,可是,她的寶貝要怎麼辦?扭頭,她含著淚看了岳震飛一眼,沒有說話,眸中卻是無聲的懇求……
豆豆是他的兒子,跟著他,她才會放心!
「小姐,小姐!怎麼會這樣?他們為什麼抓你?」小桃听到消息,哭喊著跑來,一把拉著秋桐的手。「各位大爺,你們一定是誤會了,我們小姐怎麼會是飛賊呢?」她苦苦的哀求,看著無果,便撲通跪倒在地。
「小桃,起來!」白秋桐大喝,她不希望小桃為了自己去跪求任何人。
「就是她,咦,不是個男的嗎?怎麼變成姑娘了!」一直立在衙役後面的一個中年漢子,此刻指著小桃驚問。
小桃和白秋桐都順著聲音看過去,岳震飛也走到她們身邊,看向那個說話的人。
「王掌櫃?」小桃叫了一聲,這個人,竟然是自己以前酒肆里的老板。也就是白秋桐拿銀子幫小桃還情的那個人。小桃並沒有簽賣身契,所以,她們只是還掌櫃的一個人情。她們互望一眼,她們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王掌櫃會去衙門告自己!可是,他怎麼會知道呢?
「我們縣老爺這次丟失的銀子,都是有刻印的官銀。這個王掌櫃前幾天拿著一錠一百兩的銀子去買東西,被人抓住了。細審之下,才說是一個女人給他的,我們找了好幾天才找到!」押著白秋桐的一個衙役,洋洋得意的說。縣老爺這次的計策真的是太好了!故意用有印記的官銀來引誘那個飛賊上鉤。這不,一下子就捉到了!
不過,這個女人細品女敕肉的,會是嗎?他都禁不住懷疑……
岳震飛的眉頭越皺越緊,他早就發現那次逃跑的有些順利,卻沒想到,那是人家故意設的一個局!為的就是讓她們乖乖的自投羅網。心中有些惱怒,她無知也就罷了,自己怎麼也那麼大意?看著拇指粗的鐵鏈,將衣衫單薄的她緊緊的捆綁,他不由握緊了拳頭。
「好了,好了,快走,大人還等著回話呢!」兩個衙役一左一右,使勁推了白秋桐一下,使她一個不穩,險些跌倒。小桃忙上前扶住她,並不忘惡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而那個王掌櫃則是多得到幾眼。「王掌櫃,你不用管我是男是女,總之,我們小姐好心給你銀子,你怎麼能誣賴我家小姐呢?」她怎麼也想不到,王掌櫃會是這樣的人?雖然不知道這樣做他會有什麼好處,小桃現在恨不得一下子將那個王掌櫃拍死!
岳震飛也多看了兩眼,敢算計他的女人,這個人活的不耐煩了!
「好了,小桃,我沒事!」勉強讓自己一笑,她卻知道比哭還難看。
「大人,當初在我們家做事的就是這個丫頭,可是,那時候她是個男的!剛才若不是她說話,小民也認不出她來!只是,她一會男一會女的,怎麼這麼奇怪?怕是有什麼陰謀吧!」王掌櫃一臉討好,彎著腰獻媚的笑著。
「我呸,一個女子,有什麼陰謀?」秋桐氣極了,這個人分明就是想說,小桃也可能是同犯!自己出事不要緊,這本來也是自己該得的。可是小桃不同,她是無辜的!所以,她一定不要小桃有事!
可是,本來就唯恐交不了差的幾個衙役,一听這個疑點,立刻上前將小桃也綁了。小桃掙扎了幾下,無奈力氣太小,只有乖乖就擒。
這一切,岳震飛只是在旁邊安靜的看著,沒有人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麼!白秋桐臨走看了他一眼,那一刻,她的眼中有不舍,有抱歉……
那雙隱含憂郁和擔心的眸子,就那樣清晰的印在岳震飛的心里!就那樣,很輕易的就勾動他心底的傷痛……那種眼神,在她們母子不在的三年里,他也時常會出現!
他不明白,她為什麼不求自己?她明知道,只要她開了口,他一定會幫她的……
不管他要不要她,他始終都是他的女人!他更不想讓她死……
爬滿葡萄蔓的院牆外,左右鄰居都已經散去!岳震飛走出來,看著那個瘦弱的背影,久久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