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那青年見大家的胃口全被吊了起來,喝口小酒卡著時間接著賣關子,在眾人催促下方才接著開口,「他就是藍勻大師的關門弟子!」
「你憑何斷定他是藍勻大師的弟子?」一身著鴨卵青色衣袍的青年站出來質疑道。
「憑何?」被這麼一問,原先斷言那人似是呢喃自問了一句,猛喝一口酒後,豪情放言,「就憑他一手舉世無雙的賭技,除了師承藍勻大師之外還能有誰?」
「說得有理,藍勻大師賭技超群,我看那少年像是藍勻大師的弟子。」
「不知道那少年是誰家公子,竟然有幸被藍勻大師收為關門弟子?」
「……」一時間,樓下七嘴八舌,越繞越遠,最後蘇寒成了傳聞中虛無縹緲的第六大世家的少掌門。
二樓,另一間房間內。
臥榻上躺著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象牙的折扇鋪開遮住了他的臉頰讓人看不清他的臉,他的頭發墨黑,襯托出他發髻下珍珠白色脖頸的詩意光澤,繡雲嵌玉的長靴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顯示著他此時的心情很是不錯。
突然見他一把將象牙扇扯下、合攏,單手撐住腦袋呈現美人臥榻狀,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狀的眼楮中間,星河燦爛的璀璨,挑眉望向房間內另一紫衣男子,「我怎麼都不知道師父收了個關門弟子?」
那紫衣男子盯著手里的琉璃尊半晌,語氣冷淡的開口,「他是誰?」
床榻上的男子起身走到窗戶邊,搖頭嘆息,「我從賭坊追出來就沒見到他人了,只知道他叫蘇寒。」
「她是不是穿了一身淡藍繡雲裝,頭上還有一支紫玉簪?」紫衣男子疑惑的問道,會是她嗎?
「你怎麼知道的?你在賭坊?」風祐染詫異的問道,他當時怎麼絲毫都沒感應到,難不成師兄武功又進了一步,變態的天分啊!
「她在隔壁,」說完,紫衣男子起身往門口走去,留下還在感嘆為何自己沒有那種變態天分的風祐染繼續質問上蒼造物不公……
樓下的爭論還在繼續,不過已經換主題了,但是好巧不巧的都與蘇寒有關,談論的是七日之後,帝都的兩樁婚事。
一樁是成王龍傲恆和左相千金楚若欣的婚事,另一樁是右相千金,也就是蘇寒和離王也是傻王的龍御邪的婚事。
「小姐,夫人以前就說過不想你嫁給王孫貴冑,反正我們現在也出了相府,要不我們私奔吧?」
當龍御邪走到蘇寒門口時,正巧听到谷芙問蘇寒這個問題,便止步不前了,懸在半空中的手也放了下來。
听了半天八卦,谷芙總算知道為什麼今天大小姐一去偏院就對自己一頓揍,說要不是自己小姐八成餓死了,原來是因為小姐要嫁給那個傻王爺,而且是和左相千金一天出嫁丟了相府的臉啊?
到底誰丟臉啊?
誰不知道大小姐傾慕成王,得知自己不能成為成王妃,就把氣撒在小姐身上,小姐也不想嫁給一個傻王爺啊,好歹小姐也是她們的姐妹,不同情小姐嫁給一個傻王爺不幸就算了,反而說小姐丟了她們的臉,太過分了!
以前就常听夫人夜半感嘆,說自己不該那麼自私把小姐帶進相府,谷芙猜夫人也後悔呆在相府了,以前小姐無依無靠,又無才無藝,離開相府只有死路一條,而今不同了,小姐有錢了,離了相府肯定會活的更好。
「小姐!」谷芙見自己問了半天也不見蘇寒回答她,急得她不得不大聲叫喚將神游天外的蘇寒拉回來。
蘇寒神游了,她在權衡自己若真的逃婚了,保不準就成了個通緝犯,而自己那什麼狗屁使命似乎必須要用現在這個身份才能實現,那樣嫁給傻王爺似乎也是必須的了?
既然是必須的,「那就嫁了吧!」不過就是從相府挪到王府而已嘛!
「小姐!」對于蘇寒的淡定,谷芙急了,「你怎麼可以嫁給他呢!」
「怎麼不可以?他長得很難看嗎?」蘇寒淡定的吃著飯,這風味樓的飯菜還算可以,但是跟她開的飯店自然沒得比了。
「人家是聖啟第一美男子當然不難看了,可是你也不能因為人家長得漂亮就嫁給他啊!」谷芙急的將蘇寒的飯菜全挪到自己身邊,讓她沒的吃,專心听自己說話。
「他很窮嗎?」夾不到菜,蘇寒只好一口一口的嚼著白米飯,完全不受影響。
「小姐,人家是王爺!」谷芙氣得嘴角鼓鼓白眼連連,小姐問的這個問題真得很白痴,王爺有窮的嗎?小姐怎麼對自己的婚姻大事一點都不急呢?
「谷芙,人家王爺長的又帥又有錢,怎麼不能嫁啊?」蘇寒挑眉示意谷芙將臨近的糖炒雞排拿近一些,某個丫鬟照做了,早把先前將菜拿遠的目的拋諸腦後了。
「可是他是個傻王爺,據說活不過二十五歲,」谷芙不似雲輕寒那般被人禁足,所以她知道的比蘇寒要多得多,說實話,當時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谷芙著實同情的抹了一把眼淚,可是同情歸同情,但是明知是火坑,還讓小姐往里跳她做不到。
「需要我給他陪葬嗎?」蘇寒繼續吃飯,就是陪葬也不怕,她死不掉嘛!
嘎!
谷芙驚愕半晌,搖頭。
「既然不用陪葬,那你把那菜拿給我,」示意完,蘇寒十分淡定的透過窗戶掃了一眼樓下,發現有兩個她熟悉的身影。
「雖然不用陪葬,可是你得守寡一輩子!」谷芙真急了,苦口婆心說了半天,小姐也不改變決定,她不希望小姐和夫人一樣淒苦一輩子。
「好了,真到要守寡的時候我們就私奔,這總成了吧?」私奔,唉!
一個小姐和一個丫鬟離家出走叫私奔?
天下奇聞!
「他在里面?」風祐染感嘆完,終于回想起來紫衣男子臨走前說了些什麼,趕緊的追了出來,卻發現紫衣男子臉色沉冷的立在門口,風祐染一邊開口一邊已經將門推開了。
見有兩個氣勢非凡的男子,其中一個還是小姐的手下敗將,谷芙立馬噤了聲將準備要說的話咽下,站起來將飯菜擺回原位,然後立在一旁當個稱職的丫鬟給小姐撐臉面,一邊揣測這兩人的意圖,警惕著隨時準備為蘇寒獻身。
而蘇寒只是回頭看了一眼,知道來人是誰後,便繼續低頭吃飯。
門口的兩人見屋內的人愛理不理的,將自己忽視的有夠徹底,不禁反問,自己難不成還沒那桌飯菜好看嗎?
紫衣男子更是氣悶的直接走到蘇寒對面,緊盯著蘇寒,「不準私奔!」
他一進門,屋內頓時寒氣四溢,坐在對面的蘇寒更是覺得冷風嗖嗖直撲面門,有種想添件衣服的沖動,但是更想將某個人轟出去。
「我私奔關你什麼事?誰許你偷听我說話的?」蘇寒抬頭挺胸的駁斥道,這人真是閑的自己做什麼事都要管,先前不準她打劫,現在又不準她私奔,他到底是誰啊?!
要真是閑得慌就應該去偏院幫著將那些個紙錢收拾一下!
「當然關我們事了,因為你即將要成為我們師弟了,」風祐染湊上前來回道,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將蘇寒帶回去給他師父做關門弟子了,看師父以後還說不說自己學藝不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