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天空中繁星點點像一顆顆夜明珠瓖嵌在浩淼的夜空上閃爍著光芒,空中偶爾飛過幾只夜鶯,立在櫻花樹上唱婉轉悠揚的調,音線清亮,宛若天籟,遠處整個帝都燈火輝煌,仿若披上一層朦朧黃的金紗,越發顯得眼前通往偏院的路幽暗迷蒙。
「小姐,你為什麼要買這麼多無用的書?」走在回偏院的路上,谷芙手拎著兩大包的書籍,咕嚕著嘴忍不住問道。
試問有誰買書時會這麼說︰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除外,其他的全給我包起來。
谷芙想破腦袋也沒想通,買書除了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之外,其他的書小姐買了做什麼用?
「谷芙,每本書存在都有其存在的價值,沒有什麼是絕對的無用,」走在前面的蘇寒頭也不回的說道,心里卻在感嘆︰聖啟帝都的八卦事業發展的還真是超乎想象,範圍之廣令人咋舌,涉及後宮,皇朝王爺,五大世家,幾乎只要是聖啟的風雲人物都有相關書籍介紹,甚至連她都有介紹,她指的自然不是雲輕寒了,是蘇寒,她也算是一戰成名了。
谷芙扭扭眉,小姐說的話好深奧,不過仔細一思量也對,就連傳聞中一無是處的小姐都能變的這麼厲害,世上哪還有什麼是絕對的無用,還是小姐有經驗。
被蘇寒這麼一點,想通了的谷芙也不在多言,緊緊的跟在蘇寒身後往偏院走去。
突然听到遠處傳來的拍打草蔓的颯颯聲,蘇寒皺皺眉止住了腳步,谷芙一不小心就撞了上去。
「小姐,怎麼停下不走了?」谷芙一邊揉著額頭,一邊問道。
「噓,偏院里有人,你在這里等我,我先進去看看,」蘇寒將手里的包袱遞給谷芙,拍拍她的肩膀,小聲說道。
「小姐……,」听說偏院里有人,谷芙嚇的腿腳發顫,說話聲也有些顫抖,往日里從來沒有誰大晚上的去過偏院,她們頭一次出門而且還這麼晚歸,肯定是被人發現了,莫不是大小姐發現是小姐害她浪費了那麼多銀子,尋仇來了?
「放心,沒事兒的,」話畢,蘇寒嬌小的身子猶如一只靈活的狸貓,在月夜下悄無聲息地翻入相府牆院,身手矯捷的尋著微弱的聲音而去。
「劉二,你說這三小姐到底是死是活,咱都找了一個下午了,愣是半個人影也沒見著,這大晚上的能看見什麼?」借著微弱的燈光,蘇寒看清說話的是一面黃肌瘦的家丁,他一只手提著個燈籠,另一只手拿著根棍子裝模作樣的拍打著草蔓,眼楮卻瞟向一旁的另一家丁,語氣里頗有微詞,甚為不滿。
「唉,我也懷疑三小姐是凶多吉少了,你看看著滿院子的紙錢,你也知道大小姐是什麼人,平日里就囂張跋扈,今日又在氣頭上,這三小姐能逃得過去?」那名叫劉二的家丁惋惜的嘆道。
「咱們就一直這麼無頭無腦的找下去?老爺派人去外面找過沒?」那家丁繼續問道,連手里的棍子都停了下來。
「我說張伍,你傻啊,去外面找誰?三小姐還是谷芙那丫頭?你幾時見三小姐出過偏院?」劉二也停了下來,兩人席地而坐,欣賞起了夜空。
「我是說府外!」被人說傻,張伍明顯提高了語氣,他才沒那麼傻,他自然是沒見過三小姐出院門了,大小姐二小姐不許嘛!
「你能翻過咱身後的那道圍牆嗎?」劉二反問道。
張伍搖頭,「我要是有那本事就去當護院了,哪里還會做個小家丁啊!」
「那你還問這麼笨的問題,三小姐要是有那本事也不至于被擱在偏院無人問津了。」蘇寒從劉二的話語里听出三分同情的味道。
「你這麼說也對哦,听說老爺要娶十夫人進門了,就這一兩天,不知道老爺這次會不會如願以償的生個小少爺,老夫人都快急壞了,你說那麼多夫人怎麼就沒一個有消息呢?」
「這些問題還是少問,你忘了孫正是怎麼死的了?來,起來干活了,老爺可是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明早一定要知道結果,不然,受罰的可是我們。」兩人還沒站起來,便依樣倒了下去,看那樣子,倒像是兩人抱頭呼呼大睡。
蘇寒拍拍手掌,臉上笑面如花的越過圍牆,明日的相府肯定會很熱鬧。
「嗚嗚嗚,小姐,你怎麼去那麼久,我還以為你被她們給抓起來了,」見蘇寒從偏院上飛俠來,谷芙立馬便上前將蘇寒抱住,嗚咽著說道,雙眼紅撲撲的,大概從蘇寒進去便開始哭了。
「好了,沒事了,進去吧。」說著,便帶著谷芙飛進牆院,當然還有那兩包袱的書籍。
「小姐,他們沒事吧?」一進來,谷芙便見到先前談話的兩人,他們兩個還算比較有同情心,是專門負責看守偏院的家丁,平日里對谷芙也都還不錯,至少不刻意為難她,在谷芙眼里只要不為難她的都是好人。
「沒事,睡一覺就好了,我們進去吧。」
回到屋里將身上的衣服換下來後,蘇寒便打發谷芙下去休息了,自己則坐到鏡子前化起了妝。
夜涼如水,玄月高懸,偏院涼風習習,蛙鳴處處。
清冷的月光揮灑在蓮池上,似是給蓮池隴上了一層薄薄的雲紗,輕盈朦朧間隱約可見滿池的紙銅錢隨風輕晃,忽一陣清風而至,帶起滿地上的紙錢在空中飛旋起舞,讓這個靜謐的偏院更顯得詭異深寒。
蓮池邊緣的一塊大石墩上盤膝而坐著一個身著雲緞白靈花香色紋相間流仙裙的女子,她的臉慘白如雪,唇紅如血,雙手垂于兩膝上,如瀑布般的墨發四溢飛揚,一層淡淡的薄霧籠罩著女子的周身,越聚越多,曲裾長長,廣袖飄飄……
當被敲暈的二人昏沉沉的醒來時,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兩人驚得大聲疾呼,「鬼啊!」然後撒腿便沖出了偏院,望著他們疾馳的背影,蘇寒歉意的一笑,繼續運功,仿佛剛才那一幕根本就不曾發生,絲毫不擔心會有哪個有心人會半夜來訪驗證有沒有鬼。
一聲驚呼後,偏院又歸于寧靜。
最後蘇寒那周身集聚的薄霧層剎那間涌入體內,蘇寒舒心一笑,閻君果真說話算話,自己的功力不僅全回來了,更是一舉將第六層破了,正式向第七層邁步。
抬頭望望中天的月亮,夜色善早,蘇寒起身拍了拍裙擺上的灰土,借著池水洗掉臉上的鬼妝,然後回屋挑燈夜戰。
蘇寒不知道這一切全被屋頂上某個過路人看在了眼里,尤其是蘇寒洗完鬼妝站起來時那萬事了然于胸的微笑,碧波流轉風華絕代,剎那間使得群芳凋落萬物失色,似乎天地間只有這個遺世獨立傲然傾城的女子踏著滿地的紙錢走進心底。
是誰一顆砰然跳動的心在這里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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