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知曉和著劉堅坐在矮凳上,听著幾個人神神叨叨吹噓著,旁邊賣菜的攤主還每人送上一碗熱呼呼的茶,捧在手心听的津津有味。
「……那可真是神了,靜月小姐的金簪晚上明明一直帶在她頭上,全場賓客都是見證,可任是一眨眼功夫上面那顆最大最值錢的東珠就不見了,可金簪還好好插在頭上,你們說怪是不怪……」
「那是不是沒瓖穩,走動的時候掉了?這也有可能啊?」
「不可能,靜月小姐招呼賓客時,都有兩個侍女緊緊跟隨在旁,接待好賓客回坐,大家還見著上面那顆足有鴿子蛋大小的東珠,那是知府老爺特地給她及笄禮上女兒添彩而專門定制的,她也一直坐在那沒挪過窩,誰也沒留神,轉眼就不見了,當時可是好一陣找,就是沒找著,可頭上哪金簪還好好在插在她的頭上,就只有東珠不見了。」
「听說那是前朝的古物中遺留下來的其中一顆,這還是知府夫人的娘家特地花了好大的重金得來,這麼一顆珠子,送給靜月小姐祝賀她及笄,知府老爺夫人又特地找了全城最好的金匠瓖嵌上的,那手藝是絕好的,本想著那天帶上後出彩,可誰曾想會發生這種事。」
「是的,最後那瓖嵌的邊緣被人也仔細瞧過,也不像被人動過手腳,還是和瓖嵌上東珠時一模一樣,每一個抓腳邊緣都是整齊的,往里面成一圓環的抓嵌,可就是這東珠莫名憑空消失,毫無蹤影,雖說咱們知府老爺斷過不少奇案,可是這件事卻也難倒了他,而且又是自己家女兒及笄禮上出的這事情,你們說有趣嗎?」不跳字。
「丟了東珠的知府小姐可真倒霉,女孩家一輩子的唯一一次及笄禮就這麼搞砸了,像我們平頭百姓倒是沒什麼的,可人家可是官小姐,尤其是這類有門庭講究的人,對這種事是尤其的看重的,尤其那天還請了那麼多的賓客,當官的也不少,連著衙房里頭的小頭目都去了的,這下可好了,這知府老爺家女兒及笄禮上出了這麼重要的一件奇事,你們說是不是就她就毀了?真可憐啊!」一個人為這知府小姐惋惜不已。
另一個翻了個白眼,聳肩反駁︰「你傻啊,不知道就不要亂說,這位知府小姐是誰,光她頭上這‘靜月’兩字的封號,可都是她舅舅立功後,求了皇上給封下來的,現在她家上門求親的隊伍,自她及笄後排的可是老長老長,你沒瞧見,誰會在意這點的小事,何況她的身份在那可是擺著。」
剛才一個又繼續說他听來八卦︰「听說這東珠前朝留下的古物,估計是有靈性的,不然怎麼會憑空消失?」
知曉和爹坐在矮凳上听這三人也湊嘴上去瞎扯一通︰「會不會這東西跑回東海龍王頭上去了。」
「哈哈哈,哎呀,這還真有人那麼說,不過這我們老百姓可管不了。」這個人險些笑的氣岔了,揉著獨自蹲在地上直不起身。「第二天這就成為一件趣事,被當天宴請的賓客口口相傳,現在全城都知道了,哈哈……」又是一陣得意的大笑。
「而且當天知府老爺廣派人手去查,查到現在任是一點線索沒查出來,最後還懸賞500兩紋銀,給能破此案的人。500兩紋銀那是多少錢啊,真是我們這輩子恐怕都見不到,更別說賺了。」
唉,知曉不得不感嘆,這年代信息是不發達,但人言可謂,一傳十,十傳百,現在連著她整日住在山上的人都知道知府老爺家這件丑事,而且這些人說到別人家的事那個眉飛色舞,大談特論,臉上精彩紛呈,一個十分有興趣的說,一個是豎起耳朵的听,這事過去都有近半年多了,他們還在這般熱鬧如火如荼的議論,這力量是可怕的。
知曉覺得這件事透著古怪,都趕上偵探小說上的故事了,你想明明簪子戴在人的頭上,人一步都沒離,怎麼光就是珠子不見了,簪子上瓖嵌的齒痕都沒有松動過的痕跡。
一定是人為的,就不知這人耍的什麼魔術,迷惑在場的視線。
不過那500兩的賞金,可真也是挺吸引人的,就不知最終查不查的出了。
現在全城的人都在談論這個熱門話題,卻沒有一個人能提供線索,為什麼,因為根本就毫無一點的頭緒嘛。
……
臨近午時,一家人終于又趕著馬車往回走。
知曉剛才央著嵐娘給她又買了一壇酒釀,足有五斤重,此時知曉正報著壇子,聞著從縫中散出來陣陣濃郁酒香,一臉陶醉,咧著嘴一臉幸福。
「小酒鬼,看你的饞樣。」嵐娘好氣又好笑,她這女兒就獨獨愛上這甜酒釀的味道,三天不喝上一點,就像犯了酒癮的人一樣難受,渾身不舒服,家里光從城里這家老字號買回來的酒釀壇子就不下幾十個,都堆放在那處她都不知如何處理,頭疼的很,照這樣下去,不知道還要堆放到何時。
嵐娘看她喜歡,也向隔壁劉二瘸的婆子棗花討教做法,可就是做不出這丫頭想要的那股子味來,和著買來的就是差一大截,還被知曉好一通埋怨。
「娘,我就好這口,這也喝不醉,但我呀,最好每天都能喝上一碗,那才是人間最幸福的事呢,尤其是在冬天的時候,更是聞著它的味,再捧在手里暖暖的喝上一口,那才是神仙過的日子呢。」
偷偷掀開石蠟用油紙封存的壇口,忍不住現在就能喝上一口。
「知曉,你對自己志向可有些低。」二妮手上編著絡子,另一頭讓好動的慕天拿在手上固定,邊听這對母女的談話,笑著說道。
「那叫今朝有酒今朝醉,你們可不懂。」立馬的知曉生出一股子豪氣,小手一掀油紙端起壇子,咕嚕咕嚕連喝好幾口。天氣已經轉冷,壇子里的酒釀喝到嘴里冰冰涼涼,好不舒服。
「臭丫頭好了,再喝路上就要上茅廁,難道你想在野地里解決?」嵐娘白了眼,搶下她手上的壇子,蓋上蓋,板著臉訓道,對此她一臉的無奈。
知曉被奪手上壇子,後一愣,氣得拽開旁邊的車簾子直喘,不就是愛喝,多喝了幾口,置于嗎?深吸一口氣,嗯,外面的空氣雖沒這股子酒香味了,卻也是清新異常。
遠遠的看見一人搖晃著身子走在前頭,知曉樂了,顯然這人才是一副真正喝醉酒的模樣,知曉抹著下巴,好笑的看這一幕,可是瞬間當她看清來人時,收起了那副好笑的神情,眼眸冷了下來。
這人是誰,誰能讓她不加掩飾的痛恨。
這麼一個長的像大餅的臉,塌鼻子,粗眉小眼的人,她這回可是完全看清楚了,他還想著算計她家,甩下車簾,隔絕外頭那張丑臉,對李大壯的這副尊榮她是無法給更高的評價。
她可沒忘了他對自己家的這陣子所照成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