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娘下午就不下山了。」吃完中飯,收拾好碗筷,嵐娘拿起一旁正做的差不多的小夾襖,邊做邊抬頭跟她說。
知曉驚訝抬起頭,不解問道︰「為什麼,娘你現在身體不是不好,連吃飯也沒胃口,要多注意身體多加休息才是。」
知曉端著白瓷茶杯,抿了一口酸酸的青橘茶,偷偷瞪了一眼捂嘴偷笑的慕天。
「後天就是你十一歲生辰,娘這兩天留在山上好好陪陪你。」嵐娘邊收線,邊緩緩地道。
「娘,我哪用的著你再陪我,你不是天天都陪著我嗎?」不跳字。
「哪是天天陪著你,你早上要跟你爹進城,整一個上午見不到你人,下午你爹又讓我下山休息,現在連著晚飯都是你匆匆下山送來的,一整天能見著你多長時間。」
嵐娘抬起頭,不滿的細細數落,這陣子她時常乏力,而且全身無力的緊,知曉又湊趣總想著一天比一天早的給她往山下送晚飯,就是不想讓自己上山來吃。
「嘻嘻。」知曉無力莞爾,「明天就好了,爹不是說從明天起咱就不再進城賣地瓜了嗎?你不就可以總和我呆一塊了。」知曉放下茶杯,挽著嵐娘的手,哄勸著她下山。
下午劉堅和著一家人商量決定,因王義的事省得再進城找不痛快,干脆決定把剩下沒賣完的地瓜都留種,呆在村里多休息一陣,等過些天再去把山地買了下來,能買多少就多少吧。
全家人都同意,現在也不差那多買十幾畝地的錢,明年這地也跑不了,早晚會買下來的。
于是知曉也對進城也沒什麼興趣了,今天在城里的一番行徑,當時是挺痛快,現在卻不一樣了,還是偷偷在這小山村躲上一陣子的再說。
何況這里還有很多事等著她來解決呢。
慕天一個被知曉派到山下村里的眼線,他人小,可不經意的站在別人中間,是不會引起多大的注意,只當他在玩。
今天他告訴她,楊秋葉不辱使命昨晚雖然是去了李大壯家鬧事,可因事有不巧,李大壯的婆子回娘家去了,今早才從臨村娘家趕回來,因此楊秋葉和楊泉就在這婆子回來後又去了。
如今慕天回來時,他們還在鬧著呢
這麼精彩的一幕知曉又怎麼能錯過呢,她現在正焦急,下山去必然會引起別人對她的懷疑,她和李大壯昨天下午才干的一場架,今天他家出事,又是一個在村里沒住幾天的一對外鄉父女,知曉擔心會不會懷疑上她。
可而她又心里癢癢,想去親眼看看,李大壯家熱鬧的場面,楊秋葉的才干在這方面是很值得肯定的,這點知曉已經深以為然,不然也不會鬧得現在全村老幼婦孺全上李大壯家去。
知曉一想到這就又激動上了一陣。
飯後,知曉努力地哄著嵐娘下山去,自個在屋里又是跳又是笑,她激動啊,慕天飯後就被她又派到山下打探情報了。
知曉一骨碌從床上下來,穿好鞋,關照好讓二妮在家守門,院門關緊,可別再讓李大壯溜進來。
自己一陣風似的跑下山,又在半山腰上摘了幾把野花,因著每次下山她都是尋著事下山的,不是往山下家里送飯,就是送這送那,現在手里空落落的,總好像是少了些什麼。又有一層原因是她還是有些心虛的,但好奇心還是源源不斷戰勝這小小的不自在。
一路哼著小調,減少些心里激動緊張的情緒,故意在進村後慢慢悠悠地走在村里的小道上,在穿過李大壯家門前,看著外面的一眾人群。
人挺多的啊,知曉咧嘴。
「啊,知曉你今天下山可又是早了些。」
在知曉側身偷笑的正對面,迎面來了一個人,是一個**模樣,穿著時下村里人都常常穿碎花小坎肩,下著深色裙裝,但卻長得與村姑不同,皮膚白女敕,身材婀娜,不用上妝綴染,這人知曉看見她第一眼就怎麼下的定義,真是個大美人啊。
這人知曉認識,她是自己山下家里隔壁劉二瘸家娶的媳婦棗花。也是村里對她沒有偏見的少數人。
「對,我給我娘摘了些花來,擺在家里的屋子里,可香著呢。」知曉舉起手,揚了揚給她看,轉頭瞅了眼前面,知曉故意不知何故的手指李大壯家,問︰「那里怎麼了,圍著好多人啊?」
棗花轉頭去看,笑得嘴角帶著兩個酒窩,「那啊,是李大壯家,他這是想討個妾,他那凶婆子不讓著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過去看看,說來也真是的,我可快速地熱了飯,吃好了就一早趕來的,誰曾想,那已經圍著那麼多人,他們的吃飯速度可比我快多了。」棗花感嘆。
知曉抽抽嘴角,感嘆這些人的精神力之強大啊。都是些什麼人,人家家里的八卦就是他們家的精神食糧,這麼的愛听,這些村里人啊,實在是閑的很,不過對李大壯家的丑事被這麼多人圍觀她還是很高興的。
可現在有人帶著自己去過去,是挺好的,正中知曉下懷,知曉滿口答應,勻了一把手山的野花送她。
棗花看這也不值什麼錢,也就樂得收下了,聞了聞,各種不知名的小野花一簇簇清香撲鼻,倒是好聞著呢。
兩人提步走近,有後來眼尖的婦人擠不進去的就四處張望,已在剛才就發現知曉正與棗花在那處攀談。
這眼尖的婦人就用手肘捅了捅前面的人,又用眼角示意她往這看來,眼中顯帶著不屑,但卻沒有上前阻攔知曉要邁步而來的腳步。
這兩婆子都不想與知曉靠的太近,側身讓開了一些距離,倒是讓得知曉同棗花輕而易舉,不費絲毫力氣就進入門內。
庭院里並不大,四周擁簇著不少村里人,又要給正中央的主角騰出一些個位置來,所以四周站立著的人很是擁擠的。
此時他們的目光都正全被正中央角力的那李大壯和他婆子及楊泉父女四人吸引了主意,並沒看到知曉進來,只有門口給知曉讓路的那幾個人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