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誓?」淡淡地略帶嗤笑的嗓音從佟羅月喉間傳出。「你這樣子的發誓,可並不值錢,記得當初我可是給過了你機會,讓你自己承認,可你卻是一口咬定了冬菊。」
佟羅月拿眼去看屋里的站著的另外兩個丫鬟中的一個。
冬菊虎起臉,瞪眼盯著這春蘭。似乎是在春蘭說出這一番話後,她就是如此的不滿。
佟羅月笑︰「那也行,只要這個冬菊的同意,我就無所謂了。」說完這話,佟羅月站起了身,輕輕撫動這寬大的衣袖,慢慢往門外走。
佟羅月走後。春蘭小心的去看這個冬菊。這段時日以來,她不是沒有向這個冬菊示好過,可是冬菊毫不領情。此時春蘭再用這樣乞求的眼神去看她,似乎,並沒有把握。
冬菊冷笑一聲,越過了這個惹自己厭煩的春蘭就直接往外頭走。
看著那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春蘭咬緊了唇瓣,此時她還跪在地上,春蘭轉頭去看秋梅,秋梅也是一臉的無奈。
秋梅道︰「話是我已經幫你說過了,說實在話,這回出府,可就是未必能回得來,到了那里不是小姐這院子里頭那般的輕松了。約束自然是會很多,畢竟我能再像這個院子里一般,關起門來可以由著我們管事,可就不一定了。」
「關于這個,秋梅我自然是知道的。」春蘭低下頭,轉眼去看一旁站立著,如果沒有用眼楮此時去看,幾乎是等于根本就不存在的人。
「善問,你去還是留下?」春蘭問,剛才小姐也沒有明說。
「我隨小姐過去。」善問低著頭道。
秋梅站里在那里一撇嘴。並沒有說什麼?轉頭看了眼還跪在地上,似乎不願意起來的春蘭︰「好了,小姐都不在。你跪了也是白跪。」
說著這話,秋梅就出去了。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小姐要留自己下來還是不留隨著她一起過去。
原本的這個凌府,誰會願意,隨著小姐過去的。可是,此時,她們小姐身旁,這個院子里的丫鬟們,居然心思都是一樣,要跟過去。真是奇了怪了。
要說以前。哪里會有這樣子的事。必然躲著起勁,還會往前湊?秋梅走了出來,站里在長長的屋檐下,轉頭看著這個院子。
佟羅月來到了一旁的書房,冥德早已在這里蹲點了。
佟羅月看了就有氣,他躺靠在椅榻上,沒有坐像,卻品著好茶,手里捏著點心,見自己進來。還朝自己壞笑了起來。
「怎麼了?那幾個丫鬟的處理干淨了。這是要帶誰過去?」冥德把手里捏著的一塊已經咬下一口的小點丟進嘴里,拍了拍手,坐起身。好奇的發問。
佟羅月沒理他,走到了一旁,已經是整理妥當的書案旁,坐了下來。
「不可能一個不帶,總要自己熟悉的,雖然是那個府里的人丫鬟婆子,我也是熟悉,可,呵呵……」佟羅月笑著往沒有合上的窗外看去。
「熟悉那只是表面。最終我還不是,被這府里的馭夫給謀害了。」佟羅月攥緊了拳頭。這回一過去。第一件事,她就要揪出那個馭夫來。
冥德又軟和了一子。往後躺靠起來,斜眼看來。「你就是傻的,那家伙給了你能力,你居然是沒有去算?好了,這回陰陽兩隔,他氣你搶了珠鏈,收回了送與你的這身能力。你怪誰去?」
冥德斜靠著身子,說著這話的時候,還在尋一個很舒服的位置。
「不要回珠鏈,我能回來就是個問題了,想不到你的主子,是這樣子的人。」佟羅月听了這話,也是有氣,不過比起自己能回來,這點的本就是不屬于她的,她也不會去在乎。
「這話你可要收回,他可不再是我的主子了?」冥德坐直身子,帶笑道︰「我現在是自由身。誰都管不了我。」
「那兩個小的怎麼最近這般听話,你給他們下了什麼套,這般的听你的?」佟羅月轉移話題,看著從窗外頭攜手走過了去的兩個小家伙,佟天帷和佟曼芹。
他們兩人在路過窗口前的時候,還故意的停頓了一下,往這書房里用眼偷瞄看來。
「不可說。」冥德甩滑頭,不願說。
佟羅月蹙眉,板下臉。
「好,我就告訴你,我就是與他們說,往後啊,這個府里,他們可就是老大了,所以,要在這段你離開佟府期間,表現的好一點,省得你一氣之下,去了老祖母那里,提醒了你的那祖母,往後對他們的約束更加嚴厲。」
「他們不來煩我,自然我也不會去鬧他們,如果不听話,這個府里還是有人管束他們的。」
佟羅月嘆了口氣,這兩個小的對于自己來說,算不上親,原本她就不是他們的姐姐,二是,他們也從來就沒把自己當成過是他們的姐姐,只要他們不來鬧騰,她也願意隨了他們在院子里行走折騰。畢竟這樣的日子,對于自己來說,也是沒有多少時間了。
三月十九,佟羅月嫁到了凌府。
一路鑼鼓敲鑼,震響了整條街,對于佟羅月來說,以及佟府里的佟老夫人來說,這是一件沒有任何喜氣的事。
這一應的婚俗禮儀,她都曾經經歷過,唯一的區別要說就是這個排場大的驚人,和幾年前自己嫁過來的時候是完全沒法的比較。
被凌迪卿扶著下轎,當看到他身過來的手的時候,佟羅月毫不猶豫的伸了過去。沒有一點的矜持,當他握緊她的手的手的時候,牽著自己往前走的時候,她的嘴角在泛起著絲絲微笑。卻是不帶一點溫度到眼楮里。
透過這薄薄的帶著十足喜氣的頭罩,佟羅月朦朧的看到,也听到,今天的這場面,也是要比當年自己嫁進來的時候,大上了許多。是因為有佟府這一層的芥蒂,還是當年的她,是完全就不值得他費心?
種種猜疑,此時想來都已是十分的可笑。被凌迪卿牽著手,行過了一應的該要做的禮套,佟羅月此時就由著在這寢室里頭等著了。
佟羅月一把扯掉了頭上的赤紅耀眼的喜蓋,冷眼環顧起四周。
「新娘子,哎呦,這可是不行的,這個喜蓋可是要由新郎官拉揭掉才成,你怎麼就自己這般揭開了呢?」說這話的,是這個屋子里,原本就在等著她來的婆子。
凌迪卿已經是去在外面敬酒招呼客人了,留下了一屋子的丫鬟與婆子對著自己。
「有區別嗎?他揭開和我揭開還不都是一樣要揭開?」佟羅月冷眼瞧過去。
許是因為她是佟府的嫡小姐,她這樣子的一喝一瞪眼,也是把這個屋子里頭,原本就還想要倚老賣老的幾個婆子唬住了。她們都怔愣了一下。
佟羅月四個丫鬟今天一個都沒有帶著來,許是就這樣被這個府里的丫鬟婆子看輕了去,就像當年的自己剛剛進府里一般。
這些的奴僕也許會想,這樣子對于一個大府來說,應該是極少見到的吧。
原本的,哪一家府里的小姐出閣,府里的老人,無不擔心自己家的小姐嫁了過去,受人白眼,如果沒有一個自己的人,往後辦起事來,那是多麼的不得心應手。也是會被人看不起的。可是這個佟府里的小姐,就是這樣子的讓她們意外。
這個剛才開口說話的婆子。僵硬著嘴角,砸吧了兩下嘴後,走了近前來。
「新媳婦可是有什麼需要?」這個婆子微彎著身子,躬身問。
這個僕婦姓賈,佟羅月知道,這個婆子可以說是這個府里的大娘子,管著凌府里的一應大小。猶記得自己以前,如果要做事,也是要先問問她了去的。
這是尊重,佟羅月想,可是現在,她還怎麼可能對她有一絲一毫的尊重的起來。
環顧這間新房,這里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甚至是前方小圓桌上的茶碗,她一眼就看出,這個是當年自己給這個府里,從外面挑選了置辦下來的,想不到,在這個府里,自己還能見到。
這就是自己的所以為的該有的尊重,該有的對待。這樣明顯的對待自己,何況自己還是佟府里的嫡長女。
佟羅月走了過去。一干的丫鬟婆子從佟羅月的瞧著前方的眼神之中,誤以為她要去喝水。
「新娘子,這是要喝水,還是讓老奴來吧?」賈僕婦連忙上前來,這個老爺新討來的夫人眼里的神色略有些不對頭。
佟羅月拿起了桌上倒扣著的茶盅,看著上面,細膩的白釉描繪的精致的景物圖案,這是多麼的熟悉,這以前她時常的在這間屋子里等著他回來,自己倒上一杯茶的,慢慢的喝著,邊等他,這樣的場景如此的熟悉。
佟羅月氣,氣自己的懦弱換來了他對自己的無情對待。
也許是心田中的氣郁難消,她抓緊在手的茶盅,往里上拋去。沒有意外的,就听到了一聲脆響。
听到了後,見到了後,看著它們四分五裂,沒有來有的,佟羅月感覺心里暢快了許多。
「壞了一個,就不是一整套了,拿下去,全部給我換新的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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