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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繼續走,你們不用管我。」阿芙微微笑了笑,面色已經恢復了正常,撥開小七攙扶著他的手,一人當先便走在了前頭,那獄卒看著已經走出好幾步的阿芙,暗暗吃驚,看來,他還是有些想岔了呢,眼前這個並不是弱不禁風的小公子啊。
這死牢似是有一半都建在地底下,所以就顯得十分陰暗潮濕,還摻雜著一股子十分刺鼻的味道,卻是讓阿芙十分難受,但她都忍了,依舊毫無停留地向前面走去,三人的腳步聲在這空曠的牢房之中顯得格外的清晰。
兩邊牢房中被關押著的那些死囚听著來人的腳步聲,在黑暗中顯出那一雙雙微微泛著紅光的眼楮,像是饑餓的狼群一般,死死地盯著阿芙幾人。
尤其是那走在最前頭的阿芙,感受著那些死囚瘋狂、嗜血、殺戮的眼神,讓她的心髒頗為不爭氣地「砰砰」跳了起來,喉嚨也隱隱發干,忍不住地吞咽唾沫,一股子令人窒息的壓力讓她瞬間有些頭暈目眩,卻仍然強撐著身子往前走。
小七與那獄卒在兩邊各點燃了火把,旋即那獄卒便輕聲對阿芙二人說道︰「這里關押的死囚,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有官兵從城外抓回來的山賊強盜,還有些城內的地痞無賴,身上少說都有一兩條人命,都是等著開春之後就要處斬的。」
那獄卒話音剛落,便從旁邊的牢房中忽然飛出一樣東西來,阿芙立即條件反射地退了一步,而小七則是立刻一臉警惕地護在阿芙的身前,好像那些個死囚會隨時破牢而出,暴起傷人一般。
那獄卒則是將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細細一看,原來竟是一條血淋淋的人胳膊,想來砍下來的時間還不是很長,那上面的血都還沒有完全凝固呢。小七的臉色頓時一變,已是已經拔出腰間的長劍,冷冷地質問道︰「是誰」阿芙也是眉頭微皺,又是往後退了一小步。
「哈哈哈哈」兩邊牢房的那些死囚們卻絲毫沒有被小七身上那凜冽的殺氣嚇到,而是毫無忌憚地大笑了起來,似乎只是在嘲笑他們幾人。
阿芙卻只是輕蔑的冷笑了一下,忽然從那獄卒手上奪過那斷臂,將它又是往牢房里扔去,整個過程一氣呵成,眉頭都沒有動一下,而後拍了拍手,不屑地說道︰「原來這里的死囚也不過就會耍一些小孩子的把戲,真真是讓人失望」
說完,阿芙又是一拂袖,便對身邊微微有些呆愣的小七說道︰「我們走」
「是,公子。」小七的刀劍回鞘,用極度冰寒的眼神看著笑聲戛然而止的那些死囚們,轉身準備與阿芙一同離開。
「這位公子請慢行。」忽然牢中傳來一陣極其低沉的聲音,只見一個坐在牢房角落里的死囚緩緩站起,一步步走向牢門,他身旁的那些死囚們紛紛避讓開來。
「莫不是你還想再給我扔回來?」阿芙嗤笑一聲,回頭冷冷看著那人問道。
「方才多有冒犯公子,我在這里給公子賠罪。」這般說著,那死囚便跪下了身子,與阿芙深深磕了個頭,言語誠懇。
阿芙也緩緩轉過身來,細細打量了那死囚一番,方才緩和了語氣說道︰「不必這般,你起來說話吧。」
那死囚也不含糊,立即便站起身來,看模樣應是不常下跪的。
「你是這里的頭嗎?」。那死囚站起身來,阿芙也總算是看清了他的長相,雖然此人形容極度骯髒不堪,但那雙眼楮卻並沒有將死之人應有的麻木絕望,依然是十分有神,便瞬間對此人感起興趣來。
那死囚點了點頭,也隨即問道︰「敢問公子今日前來這死牢,不知有何事?」
「看你說話談吐,倒像是讀過書的人,怎又會淪為死囚的呢?」阿芙也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饒有興趣地看著那死囚頭頭詢問道。
那死囚頭頭的眼楮似乎灰暗了一下,便回道阿芙的話,「正如公子所言,我確實是讀過幾年書,不過後來淪為山賊,也實在是一言難盡,不說也罷,我觀公子您儀表不凡,定是非富即貴,卻紆尊來到死牢這等腌地方,想來定是有什麼特殊原因的吧?」
「你很聰明。」阿芙毫不吝嗇地夸獎看一句,「我今日來這里確實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對于你們來說,應該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願聞其詳。」那死囚頭頭的眼楮亮了一下,言語之隱隱帶著些興奮地說道。
阿芙掃了眼牢房中的眾囚犯,方才緩緩開口說道︰「郾城此時被叛軍所圍,城中守備軍不足,且暫時征召爾等死囚入伍,若是殺敵十人,便免去爾等死罪,表現優異者,還可編入軍中,成為吳國的兵士。」
「大人此話當真」那死囚頭頭的呼吸有些沉重,激動地走上前一步追問道。她身邊的眾多死囚也是圍了上來,個個十分激動地附和道。
「自然是當真的,難道我還會特意跑到這死牢來誆你們不成。」阿芙笑著點頭說道。
那死囚頭頭立馬一抱拳,神情更加恭謹地說道︰「只是不知道,公子所說的話當數不當數,畢竟……」
阿芙知曉自己過分年輕了,許這麼大的獎勵,確實是很難讓人信服,便又說道︰「這個你們可以放心,我既然說出來了,便一定能辦到,若是不信,我現在就可以讓聖上頒下聖旨,這般你們總該相信了吧。」
那死囚頭頭聞言,看向阿芙的眼神更加驚疑不定了,緩緩吁了口氣,才又說道︰「公子有令,我等自當竭盡全力為公子效命。」
「錯,你們不是在為我效命,而是在為吳國效命。」阿芙淺笑著更正,「我不管你們以前是什麼,只要殺叛軍十人而不死者,自當免去死罪,重獲自由」
听著阿芙這般篤定地說著,那些死囚們的眼楮里都是露出了希望的光芒,齊聲跪下喝道︰「我等願為公子效犬馬之勞」
阿芙滿意了,看看這里的好幾百號戰力,心中便又多了幾分勝算。
那郾城死牢的大門從沒像今日這般大大敞開過,阿芙大踏步而出,深深吸了口外頭的新鮮空氣,對著一旁的小七抱怨道︰「終于又重見天日了,不是我說,那里面的氣味實在是……」這般說著,便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
小七到了外面,臉色似乎也好了許多,不像在里面那樣冷得跟根冰棍兒似的了,看著阿芙的模樣,面上好似多了幾分暖意,卻一直緊緊握著手中的佩劍,警惕著後頭跟出來的那些個死囚們,忽見死囚全部發瘋似地沖了出來,臉色即刻一邊,將阿芙拉到身後緊緊護著,那劍便要出鞘。
「小七,等一下。」阿芙卻是伸出手按住了小七要拔劍的手,示意他再看看。
那小七皺了皺眉頭,但還是按照阿芙的意思朝那些死囚看去,只見他們此時的形容都甚是癲狂,紛紛都跪倒在外面的地上,有些仰望著天空大吼,有些則是抓著地上的泥土再那里痛哭流涕,發泄方式各不相同。
「哼」方才那死囚頭頭緩緩走到小七和阿芙面前,也是冷冷看著小七說道︰「莫要以為我等是死囚就看清我們,我們也不是那忘恩負義之人,今日公子既有大恩與我們,我們自當要為他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之。」
小七面上的表情不變,只是身上的氣勢更加冰寒,好似只用那眼神便能把眼前的人射出個洞來。
「行了行了。」阿芙將小七拉到身後,緩緩勸道「我們趕快不要再這里廢話了,你們也馬上到城門那邊去吧,也好早些幫著將士們守城。」
「公子盡管放心便是,我等必將助公子您一臂之力,雖然我等只有八百眾,但全個個均是以一當十之輩,定不會讓公子您失望。」那死囚頭頭似是看在阿芙的面子,語氣和緩了許多。
「哼,口氣倒是不小。」小七在後面冷冷地說道。
「哦?」阿芙倒是沒想到眼前的這些人這麼生猛,正要說話,便見那八百死囚在數息之間已經排好了隊列,每個人身上都有散發這濃濃的嗜殺之氣,卻沒有一個人再廢話一句,多做一個多余的動作。
阿芙看著這並不比正規軍慢多少的速度,面上微微有些吃驚,心中暗忖,這回倒還真是讓她撿到寶了呢。
阿芙也沒有再繼續停留,帶著這一群人便匆匆往正城門趕去,此時郾城的百姓們已經都知曉了有叛軍圍城,俱是害怕地閉門掩戶,偌大的郾城大街上竟是無一人行走,倒也給阿芙他們省去了許多麻煩,不然這八百個凶神惡煞的死囚走在大街上,定是會給百姓們造成極大的恐慌的。
不消半個時辰,一眾人已經趕到了城門,那龐統遠遠便看見這一群人過來,顯然也是嚇得不輕,走進一看原是阿芙,方才算是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