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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迥坐在短榻上,捏了一塊小點心︰
「大哥還真把我當小孩子。什麼不要輕舉妄動,不能打草驚蛇,當我是飯桶嗎?算了,也不能完全指望他。通知暗衛,不要尋找蕭串兒了,先全力調查那晚崇賢坊有些什麼異動,查找真凶。」
松子擔憂︰「王爺,貴妃娘娘叮囑過,那些暗衛可不能隨意露面,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猜忌。您看,派護衛去查不行嗎?」。
「護衛?」李迥冷笑︰「那些護衛都是混飯吃的。什麼猜忌?我又沒有野心。」
松子小聲道︰「王爺,您是沒野心,現在聖上在位,可不比先帝那會兒了,幾位年齡相當的王爺都可能被立為太子,登上大寶。」
「松子,膽子變大了哈?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對那個沒興趣。」
「可是王爺暴露自己的部分力量,別人會認為這是一種實力暗示,您不在乎的位置,有的人為了自己的利益,會使手段讓您身不由己地去在乎。」
「比如?」
「比如,知道王爺在乎串兒,就會利用串兒讓您去爭去奪,從而達到目的。就象李輔國,他若要扶持哪位王爺,有的是手段逼迫您接受。」
李迥皺眉︰「沒那麼邪乎吧?這些你都是听誰說的?母妃?」
松子跪倒在地︰「小的不敢欺瞞王爺,貴妃娘娘吩咐一定要經常提醒您謹慎行事,專心學問,不要一味出游狩獵,不務,正業。」
「母妃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母妃有什麼想法?你覺得呢?」
「小的不敢妄言。」
「說吧,無論怎樣,主榮奴榮,你我才是利益一體的。」
「小的覺得吧,現在貴妃娘娘在皇宮甚得聖寵,有想法很自然。不僅是為王爺,她也得為獨孤家著想。與其做臣時時被猜忌,不如坐上高位,決定別人的命運。」
李迥拍拍藏青衫子︰「大哥乃庶長,跟我兄弟情分濃厚,何況我也無心高位,若母妃相問,你要將我的意思說明白,我不想玄武門之事在我們兄弟間重演。現在沒有什麼是比找到串兒幫她報仇更重要的。我是不是很沒有志氣?」
松子眼眶濕潤︰「王爺重情,既是好事,也會變成傷害王爺的利器。小的虛長兩歲,因跟宮奴接觸甚多,能听到許多最真實的話,皇家,真情難得。」
李迥搖頭︰「平日跟其他兄弟來往不多,可大哥二哥,我還是信任的。對他們我願意鼎力相助,不想做無謂之爭。皇家怎麼就沒真情了?你看皇祖父,看看父皇,那就是表率。」
松子無奈︰「王爺還是多個心眼的好。就算您對他們真誠以待,也要保護好自己才成。」
「還是通知暗衛查找真凶。大哥帶兵出征,還不知道什麼是時候能回來?若萬事等他回來,只怕到時候線索全斷,什麼都查不到了。二哥現在也派了差事,不可能過多分他的心,且知道的人少點也好不引人注意,保證撐兒安全。還是靠自己吧。」
「王爺既然主意拿定,那行。小的馬上通知暗衛前來听從調派,不再尋找串兒,著手查尋真凶。」
翌之听到下屬回稟,詫異道︰
「韓王府派出了暗衛?不是護衛嗎?韓王怎麼會有我們不知道的暗衛?」
下屬道︰「這不是王爺吩咐了要盯著韓王,免得他輕舉妄動嗎?屬下在韓王府外觀察了好幾天,以為沒事,本想撤離,卻沒想到那晚子時,韓王府突然涌進大批暗衛,听從韓王調派。想來,這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翌之模著下巴︰「真想不到,韓王還有這樣的實力,看不透,才是威脅。不過韓王太小了點。也許,他向誰借的人,為了串兒的事?」
「屬下認為,他小,的確不成事。可正因為不大不小,他就更有機會。因為他有足夠的時間等待、謀算。」
翌之臉色一沉︰「行了,不許胡說。大家是兄弟,說過便忘掉。韓王是王爺很看重的兄弟,只要他安靜地做他的閑散王爺,估計,這一輩子的富貴是跑不了的。」
「屬下逾越了。可是,宮中那位專房獨寵,勢力逐漸龐大。若朝堂有人呼應,韓王的機會可比咱王爺大啊。」
「王爺戰功卓著,誰也抹煞不了,掩蓋不住。韓王?說白了,現在只是個女乃娃。吩咐下去,若韓王只是為了蕭串兒的事,只許相助,不許阻礙;若有異動,少不得要得罪他了,到時候,某自向王爺請罪。」
下屬臉色一白︰「這屬下明白。」
翌之同拳頭輕敲桌面︰「王爺對那丫頭有情,那丫頭又是個狡黠的,若發現她的蹤跡,最好,不留。王爺吩咐了要幫蕭串兒報仇,若查到,自然幫她報了這個仇就是。唉,某不能隨侍王爺保護王爺,為一庶民的小事羈留,實在不甘心。」
「不留?那王爺會發怒的。」
「嗤,一個毛丫頭,王爺只是好奇罷了。待王爺得了這天下,這天下絕色聰穎的女子多了,還能記得?我們是兄弟,才跟你說實話。反正王爺的命令尚未傳達,你放在心上,好好安排吧。」
「是。」
郭府。
串兒住了幾天客院,家宴之後不久,浣春院修葺完成。
應串兒要求,改了名,叫做「清風院」,掛了匾,擇吉日搬了進去。
夫人和幾位姨娘送來不少擺設小玩意兒做賀禮,綾羅綢緞不計其數。因晚間郭府不做消夜,夫人、幾位姨娘送了不少肉脯和點心等各類吃食,說給五娘晚上當消夜。
轉眼間,兩手空空的串兒,荷包也鼓了起來。
順心如意,包括泥點都自小修習繡活,得了這麼些好布料,選細軟的做了貼身小衣。泥點做鞋手藝最是精湛,據說她阿娘從她三歲便開始逼著她學。
她阿娘在針線房做了十年,後因為做事沉穩,被提為采買管事。
沒幾天,泥點就幫串兒做了兩雙串兒愛穿的平頭雲履。串兒穿上腳,歡喜得很。
清風院擴建了,比以前大了很多,串兒剛搬進來,真是不習慣,每晚必要幾個丫頭陪她到實在瞌睡方罷。
「這麼大,晚上听著蟲鳴,這背心涼沁沁的。」
順心笑道︰「所以,阿郎說搬家應該叫大家進來暖屋啊。這里幾年沒人住了,人氣不足啊。」
「迷信。我們住進來,不就是人氣?難道是鬼氣?」
如意趕緊吐唾沫︰「阿呸呸,別說那些不干淨的東西,陰森森的。」
串兒嘆氣︰「我是希望,我們住進來了,阿娘的魂魄也該進來看看。這里雖然大變樣,可是,至少,她在這塊地上踩過。」
順心皺眉,卻不敢太明顯︰「娘子,听說在外面過世的人,進不了自己曾經住的屋呢。除非在這里咽氣的。」
泥點抱著波力︰「娘子,順心姐姐,你們別說了好嗎?婢子知道姨夫人是好人,可是,你們也別在這大晚上的講啊。外面風吹樹葉動,總覺得有人在走。」
順心睜大眼︰「的確有人走動,上夜的婆子不是分了三班巡查嗎?」。
泥點擺手︰「不是指她們,而是那走路無聲無息的,只見隱約的飄飄身影。」
串兒突然笑了︰「你們啊,真是膽小。你們相信我嗎?」。
幾個婢子使勁點頭,串兒滿意地笑道︰「這世界上,沒有鬼魂的。只有亡去的人殘存強烈的意識在游走,很快也會消失。」
沒想到,這句話讓幾位小丫頭身子顫抖︰
「娘子,您這話什麼意思啊?什麼意識游走?怎麼讓人更害怕了呢?」
串兒驀地一拍桌子,幾個丫頭忍不住尖叫起來。
串兒急道︰「叫什麼叫?現在我這院里由得你們做主,可若被阿郎知道你們膽小壓不住,派幾個管事嬤嬤來管你們,看你們怎麼辦?那時候,可就沒這麼自由了哦。」
幾個丫頭一個激靈︰「是,娘子說得對。不能讓他們看不起。以後,多點幾盞燈就成。」
如意嘆氣︰「阿郎關心娘子,可沒想到把這麼大的院子給娘子住,這院子還特地挖了池塘種上荷花,有山有水名花異草,風景好不說,比夫人的正院也小不了多少。」
順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啊,沒想到我們幾個婢子還不識好,還嫌大了,害怕來著。丟人。不過,估計阿郎還是會安排一些粗使丫頭過來。」
「不管誰來,你們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四娘那時候還真以為我要住秋聲院,鬧了一場,可看我住這里,又不甘心,又鬧一場。呵呵,她還真能鬧。」
如意問道︰「您不知道,四娘長得好,自小包括夫人都喜歡她寵溺她,難免嬌氣。娘子要不要吃點消夜?」
「拿點肉脯和小點心吧,我們一起吃。這幾天清理東西也夠累了。過幾天,估計大家還會前來恭賀,咱們還得累。」
如意選了兩樣肉脯,兩樣小點心,拿了郭府女兒必有的水晶碗,用象牙筷子將肉脯和點心夾進去,再將剩下的裝了盤,方才拿過去。
串兒拿了象牙筷小心地夾著吃食︰「真沉。以後吃點心什麼的,給我準備幾根竹簽就成,你們也快吃吧。」
肉脯是野豬肉和兔肉,嚼起來特別香,串兒特別愛吃。連吃好幾塊,方洗漱歇息。
半夜,卻覺得月復中不適,跑了兩趟茅廁,也就過去了。
婢子們卻沒什麼事。
接連幾天,每天都有一點月復瀉,串兒也沒當回事。
夫人規定,每月除了十五和月底前去請安,平日不必往返勞累。這天方姨娘房里的大丫頭羌笛來送果子,看見串兒嚇了一跳,幾個婢子才突然發現,串兒迅速消瘦,整個人怎麼成了皮包骨頭?
幾個婢子這才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