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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鈞看廳內空無一人,便立即向王氏臥房而去。心中暗想︰自己剛得了一只開了刃的回旋鏢,可惜擱置在學里未曾帶回來,否則,輕輕松松就能傷了五娘,讓她知道厲害。
自己的阿娘是府里高高在上的女主人,是她的嫡母,她竟敢不敬嫡母,打死她也無人敢說二話。
此時更是後悔在菊花宴上站出來為釧兒說話,助她洗月兌了嫌疑。
臥房內傳來輕輕的說話聲,卻是祖母霍國夫人吩咐王氏息事寧人的。郭鈞氣怒,卻站定了身子,深吸幾口氣,臉色放緩,露出笑容。
雖然自己身型比一般孩子高大,可是,怎麼也不足十歲,祖父說過,攻敵不備,乃策略。
捏緊了手中的拇指粗短棍,一把掀開簾子︰
「阿娘,您怎麼了?怎麼听說您要請大夫?」
一臉焦急的郭鈞看準王氏所在,急步走過去。
半靠在床邊的王氏正又疼又氣地瞪著釧兒,沒想到突然看見自己最心疼的小兒子走了進來,臉上露出開心的笑,雖然這笑在這臉上顯得很奇怪︰
「四郎怎麼來了?」
郭鈞半跪在床邊,拉著她的手︰
「下了學,正要進來請安,就听說您請大夫來著,心里著急,趕了過來。沒想到,到了正廳外還被那不長眼的奴婢阻攔。阿娘,到底怎麼回事?是誰想害您嗎?」。
「沒有,沒有。只是阿娘不小心摔跤了。」
「哦?額頭的傷是摔傷的?兩只眼楮烏青也是摔的?還有哪里傷著?」
王氏突然覺得臉一熱︰
「阿娘沒事。四郎乖,不可學那沒素養的人,你沒看見祖母在嗎?趕緊見禮。」
郭鈞這才轉頭看著霍國夫人︰
「咦祖母竟然在?孫兒擔憂母親,沒看見祖母,祖母千萬莫怪。」
說著起身,沖霍國夫人一禮︰
「只是祖母既然在這里,怎麼能眼看著孫兒母親受傷呢?到底是听了哪個爛舌頭的人嚼舌根?」
釧兒一直冷冷地看著這母子倆演戲,郭鈞的表演還真讓她大跌眼鏡。自己佔了穿越的便宜,在人眼中才顯得聰慧與眾不同。
這郭鈞與自己一般年紀,說話行事倒也不見稚女敕。先展示一番母子情深,然後,再向長輩討個公道。
在他心目中,可能以為自己為了爭奪什麼而糊弄霍國夫人,正十拿九穩地要把自己踩死呢。
霍國夫人听自己的孫子這般說話,又有先前的視若無睹,便也冷著一張臉︰
「四郎認為祖母是老糊涂?被人幾句話就能攛掇?」
「可是,孫兒母親到底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會被人這般踐踏?父親在外征戰,母親獨自打理府中一應事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又身處內院,會做下什麼大不了的事,要被人往死里折磨?」
釧兒突然笑了笑,彎著嘴角看著王氏︰身處內院,沒做下什麼大不了的事麼?郭鈞還真是小看他的母親。
他**手上的人命,說出來不知道他會不會膽寒?
哦,對了,也許根本不會。母子連心,他**做什麼,在他眼中應該都是理所當然。
他**害人,那就是被害的人該死。
王氏抬頭看著釧兒,釧兒不懼地回她一個嘲諷的笑,張了張嘴就要回擊郭鈞。王氏一驚,怕她嘴里說出什麼損她形象的話,趕緊插嘴打斷郭鈞︰
「四郎,莫胡亂猜疑。母親就是摔倒在地受傷而已。你先回去吧,一會兒讓人給你做好吃的。」
郭鈞急了︰
「阿娘,您委屈自己再三忍讓,別人可不會領情,只會步步緊逼。」
霍國夫人都覺得好笑︰
「再三忍讓?步步緊逼?你這話是在贊揚你母親,卻暗損祖母麼?誰能逼你母親,是她在逼她自己。」
郭鈞咬牙︰「祖母,孫兒的話沒您說的那些意思。孫兒憂心母親出言無狀,您是祖母,自然不會計較,對吧?」
驀地轉頭看著釧兒︰
「五娘,你一定知道怎麼回事。你是怎麼攛掇著祖母過來尋母親的晦氣的?她是你懂得嫡母,你該敬著順著,怎麼能忤逆不孝讓天下人笑話?你這樣的庶女就該打死了。」
釧兒哭笑不得︰自己是受害者好不好?自己幾次三番被人索命,難道還要恭敬地感謝然後再次邀請別人來要自己的小命?
她拍拍手掌聲音轉厲︰
「不錯。四郎口才了得,黑的可以說白,死的被你說活。只是,你也知道夫人是嫡母對吧?不過,她的所為污辱‘母’之一字,給天下為母之人抹黑。」
郭鈞一轉念,猜想到自己母親可能對釧兒做了什麼,便不再糾纏這個問題︰
「她是長輩,無論做什麼總是為了你好。你還不跪下請罪?母親也許會輕罰你。」
釧兒突然大笑︰
「哈哈哈哈,真是好笑,無論做什麼都是為我好麼?那我是不是還要感謝她呢?感謝她為我做了那麼多事,跪下為自己沒能讓她做更多的事而自責,請她責罰,以後一定多找機會讓她做個痛快?」
霍國夫人長長嘆氣,看著王氏︰
「你教的好兒子。當年忽視鋼兒的教養,現在又縱容鈞兒,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做母親的。」
王氏心中一跳,正想回話,不想郭鈞搶過了話頭︰
「祖母,母親當年只是覺得大哥長大了,要學會自己管理自己。對孫兒也沒縱容,只是生活上多加寵溺而已,祖母怎能責怪一個慈母呢?」
釧兒半彎下腰︰
「慈母啊?還真是讓人驚訝」
郭鈞眉頭一皺,向釧兒緊走幾步︰
「我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真正的無教養。什麼樣的娘生什麼樣的貨色」
釧兒臉色大變︰
「是哦,惡毒的女人只能生個歹毒的崽子。」
听兩人爭鋒相對起來,霍國夫人沉聲低吼︰
「住口」
釧兒咬住嘴唇,心想,好歹自己幾十歲的人了,不用跟一個小兔崽子較勁。
郭鈞詭異地一笑︰「好,住口」
右手向釧兒頭部打來︰
「那我動手」
釧兒沒想到郭鈞會突然襲向自己,又不是什麼武林人士,沒有高深武功,躲避不及,轉念又想到不過一巴掌,還是受得起,便硬生生地受了這一重擊。
「梆」
腦袋一痛,眼前一黑,人軟倒在地。
一股溫熱從頭部淌了下來,慢慢在地上擴散,浸濕了釧兒上半身,一片殷紅。
霍國夫人失聲驚叫︰
「殺人了王氏,你縱容你兒子殺人,若釧兒有個好歹,我發誓,你必不得好死。你自己對釧兒做下了滅絕人性的事,釧兒顧及你的顏面,沒說出來,可是你卻對四郎的言行不管不顧,我希望,你承受得起後果。」
抱起釧兒,對王氏吼叫︰「趕緊拿藥來。」
惡狠狠地瞪著郭鈞︰「什麼不學,學了殺人?還是殺自己的姐妹兄弟?等你祖父父親回來,你自去向他們解釋。」
郭鈞沒想到猛力一擊,會把釧兒擊倒在地,還流了那麼多血,手一松,棍子從衣袖內滑了出來,失神道︰
「她死了麼?沒氣了?」
「那不正好,遂了你們母子的意。可憐的釧兒」
王氏顫抖著手拿了止血的藥︰
「先給她止血,血流多了,等大夫來就沒救了。」
王氏腿痛,下不了地,郭鈞又被驚住了,霍國夫人抱著釧兒,實在沒法,正想放下釧兒去接藥,門外卻又沖進來一人︰
「母親,听說您受傷了,大夫來沒?說什麼沒有?」
沖進門來的是郭鋼。
他話音剛落,人已到了王氏床前,看清楚眼前情勢,眼楮連眨︰
「這是怎麼回事?」
看王氏手上拿著藥,便接了過來,蹲子給釧兒抹上,看血緩緩止住,方尋了干淨絹子裹住傷口,又盛了熱水,給釧兒清洗臉上的血跡。
除了喘氣聲和郭鋼悉悉索索的忙碌聲,偶爾還有釧兒無意識的申吟,屋子里算是很安靜,估計此時掉根針也能嚇住眾人。
郭鋼再探了探釧兒呼吸,感覺比先前要平穩些,方放下心來,從祖母手里接過釧兒,放置在貴妃榻上,拿了一床錦被給釧兒蓋上︰
「地上寒涼,讓她先歇歇,莫叫醒她。」
然後坐在矮榻邊,看著地上的短棍︰
「誰打了釧兒?四弟,你能告訴我嗎?」。
郭鈞眼楮連眨,一下撲到郭鋼腿邊︰
「大哥,我沒想到會打這麼重,會流這麼多血,大哥,我沒想殺她,我不是想殺人啊。」
又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沒想到,我的雙手沒沾上賊寇之血,卻沾了自家兄弟姐妹的血,大哥,你幫幫我。」
「母親怎麼受傷的?你又為什麼要傷釧兒?」
郭鈞搖頭︰「我是听朱嬤嬤說釧兒傷害了母親,我心中氣憤,就拿了這短輥打了她的頭,我沒把握好輕重。」
郭鋼轉頭看著王氏,看著她烏青的眼和腫脹的額頭,心里有一絲疼︰
「母親,是釧兒傷的你麼?」
王氏囁嚅著,正想說是,霍國夫人嚴厲地看著她︰
「你還想撒謊?還想造多少孽?要把你的兒子一個個全毀了麼?」
王氏低頭︰
「是我對不住釧兒。」
郭鋼正要說話,簾子外卻傳來應嬤嬤的聲音︰
「老奴應嬤嬤,不是故意進來,實在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霍國夫人看著滿地血腥,頭痛不已︰
「你說吧。」
應嬤嬤恭敬應喏︰「有宮使前來傳旨,已經進了府。」
霍國夫人看了看王氏︰
「知道了。想來,可能是三郎和王爺有了戰功,朝廷嘉獎,我去吧。」
應嬤嬤遲疑道︰
「回夫人話,宮使特意指明,要五娘郭釧前去接旨。」
「啊?」
看著昏睡不醒了釧兒,一屋子人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