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釧兒原地轉圈,吩咐輕歌︰
「輕歌,今天下午好好休息,晚上你再出去。不走咱的大門,翻越圍牆,從郭府走。」
「是。」
一下午好睡。
入夜,釧兒派了泥點到方府門外盯著,又帶了順心如意陪著輕歌到與郭府的圍牆連接處,準備讓輕歌從郭府大門出去。她就不信,李適連趙國公府也能控制?
雖然輕歌能翻牆,可這圍牆是特意築高了的,順心如意搬來梯子,輕歌順著梯子爬過了圍牆。
釧兒松了口氣,帶了順心如意回房,靜等消息。
半刻鐘後,輕歌回來了,沮喪地低著頭︰
「娘子,他們說圍繞整個方府郭府都派了人,那個領頭的叫臨風,武藝高強,奴婢不是他的對手,被送回來了。」
釧兒氣得差點噎著︰「好好,他李適厲害。你還是翻過牆到郭府等著,若阿郎回來立即知會他,讓他通知祖父。祖父不會縱容他們這樣的。」
「臨風說,王爺早就知會了阿郎,現在阿郎被派去洛陽辦差去了。」
無語。
釧兒坐到椅子上,手撐著下頜沉思。
驀地一拍桌子︰「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把波力抱來。」
波力打著呵欠︰「吱吱,大半夜的,折騰啥啊?」
「波力,現在那李適算計我,你馬上派出幾百,不幾千上萬只老鼠去韓王府報信,讓他先下手請聖上賜婚。」
波力臉有難色,釧兒皺眉︰「你不肯幫我?」
「若我說你有皇後命呢?」
「啊呸,我才不稀罕呢。你幫不幫?不幫我們就斷交」
「幫是可以幫,可是派不出那麼多。」
「嘎?為什麼?」
「上次我為了救你冒然行動,結果損失了好幾千只鼠子鼠孫。長老會秋後算帳,控制了平日我召喚老鼠的數量,每次只能召喚五十只,若有大事,經過長老會批準,可酌情增加。」
「怎麼能這樣?」
「不是應該的嗎?就是你們的皇帝、元首,也不能隨心所欲吧?長老們說了,讓我當鼠王是為了壯大鼠輩,不是為了糟蹋鼠類,不能拿鼠族當炮灰」
釧兒無力搖手︰「好了,好了,只能盡力而為了。先召喚了派出去吧。」
波力一聲「呼哨」召來五十只老鼠,釧兒跟順心如意使勁趕字條,寫著︰速求賜婚,遲則今生無緣。
給每只老鼠在肚月復上綁好,讓他們朝四面八方分散而去。
沒待他們喘過氣來,幾十只老鼠突然全部惶惶然逃了回來,令釧兒他們大驚失色。
波力詢問它們後,才一臉怪異地對釧兒道︰
「雍王居然圍繞整個郭府地盤放了幾百只貓。听它們說,好些貓還是野貓山貓馴化而成,凶悍暴戾。」
釧兒垂下頭︰果然是帝王之才
所以呢,作為朋友時,不能把自己所有的底子擺在朋友面前。什麼知己,什麼姐妹兄弟,當某天為了某種需要,曾經的朋友會把掌握的秘密作為攻擊你的最利武器。
古人早就總結好了︰逢人只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這就是為自己留後路啊。
釧兒後悔莫及,吩咐順心如意拿了點心吃食給老鼠們,讓它們自行散去。
波力阻止了老鼠們離開︰「雖然在外面沒來得及打洞,可是,它們可以從這府里開始打,打遠一些再出來就成。」
釧兒眼楮一亮︰「好,那就辛苦你們了。」
無比慶幸,這個時代的道路不是混凝土。
這才帶了順心如意去休息,讓輕歌替老鼠們放哨。
無論怎樣,只要還有一分可能,自己也要爭取到底。
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天已大亮。
吃過早餐,釧兒想著怎麼也要找點事情做,可不能乖乖地呆在府里,那是一種變相屈服。
讓順心換下熬了一晚上的輕歌自去歇息,自己帶了如意出門,到長興坊鋪子里去。
偷偷掀開簾子,身後竟然有二十個護衛,令釧兒咂舌不已。這邊要跟,那邊要看著,到底,他派了多少人守著?
釧兒到了鋪子下得車來,楊掌櫃看見遠遠地便笑呵呵地迎了過來︰
「娘子來了。正要去請娘子呢。」
釧兒無精打采︰「何事?」
「今日一早有人到鋪子,請見娘子呢。」
「男的女的?」
「女的,帶了一男一女。」
「誰啊?人呢?」
「某請他們在樓上雅室稍候。」
「哦,知道了。」
楊掌櫃看見那二十護衛,一愣︰「這是?」
「莫管他們,就當是幻覺。」
那二十護衛听釧兒這般說辭,臉上表情很是豐富,卻也不曾應答,自動站在了店門外,分了兩人出去巡查店鋪有沒有後門之類。
如意忍笑,扶了釧兒向樓上走去。
樓上三間雅室,正中一間門口站了一男一女。女子梳著婦人發髻,身姿端正,面目清秀。
釧兒恍神,感覺在哪兒見過一般。
「兩位,可是在等我們娘子?」
如意率先發話,那兩人向如意看過來。
婦人盯著釧兒看了看︰「婢子玲瓏,我家娘子在里面等候。」
釧兒低聲念道︰「玲瓏?好象听過這名字一般。」
說罷,向屋子里走去。如意想跟進去,玲瓏卻攔住她︰
「這位妹妹請在外等候,我家娘子想單獨跟串兒娘子聊聊。放心,我們沒有惡意。」
釧兒點點頭,吩咐如意︰「你去走走,想吃什麼讓掌櫃安排,不用伺候。」
自己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女子背對著門坐著,一身青衣。黑紗的帷帽放在桌子另一邊,桌上孤零零擺著一杯茶。
「這位娘子?」
那女子輕輕轉過頭來,動作十分優雅,看見釧兒,微微一笑︰「好久不見」
釧兒驚訝地看著她︰「阿唷,你怎麼沒什麼變化啊?還是那麼漂亮。」
女子俏皮一笑︰「我就當你在夸獎我好了。」
「本來就是夸獎。這幾年過得好嗎?都去了哪些地方啊?」
說著順勢坐下,仔細打量著對面女子。
「說起來好笑,一直想著遠走他方,卻沒想到走來走去始終圍繞著長安。就如同一支風箏,無論怎麼飛,線拽在長安這雙手上,怎麼也飛不出它的手心。」
「是舍不得吧?自己兒子在長安,就算不能守護,可是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呆著,感覺也是在守護他了。」
對,這就是消失幾年的沈氏珍娘,雍王李適的生母,一個多才多藝的美麗女子。四十來歲,容顏不老,風采依舊。
「無論走到哪里,肯定是舍不得自己的兒子的。只是無奈不能守護他。」
「你這次來找我有什麼事嗎?我感覺你好象比以前快樂許多。」
「雖然走得不遠,可也算走了一些地方,眼界開闊了,心胸自然開闊。而且,時間那麼久了,有的東西已經放下,沒道理不快樂這次來還是想麻煩你一件事。」
「說吧。」
雖然一想到她兒子找自己麻煩糾纏不休,釧兒就很厭煩,可是,珍娘是個苦命女子,很不容易,一片愛子之心讓釧兒很是感動,總想著力所能及地幫幫她。
「不日,我要真正離開這地方,走得遠遠的,想見見他。」
「李適?」
「是。可我不方便去找他。若被人發現了,我更走不了。」
「為什麼不讓你的護衛婢子去請?」
「他們在我身邊多年,一樣很打眼。我讓他們結為了夫妻,我們將結伴遠離。」
听說她要見雍王,想到雍王明日將請旨,釧兒想到一個辦法。
「正好,我也有事想求你幫幫忙。」
「求不敢當,有什麼事,只要我力所能及。」
「我先幫你去叫人請他來。」
釧兒走下樓,走到門外,沖一侍衛招手。那侍衛愣了愣,想著這可能是將來的王妃,趕緊恭敬地施禮︰
「敢問娘子有何吩咐?」
「去請你們王爺過來,說我有要事找他。」
「這會兒王爺可能在宮里。」
「無論怎樣,把話遞到。若誤事,我就讓王爺處置你。」
這侍衛嘴里一陣苦澀︰自己怎麼這麼倒霉
趕緊向其他侍衛打了招呼,到街口雇了車,向宮里趕去。
雅室臨街,珍娘剛才通過窗戶看見了釧兒的舉止,看她進來,好奇地問她︰
「你有這麼些護衛?」
「我雖是郭子儀的孫女,是隴西郡君,可那些護衛不是我的。」
「竟然是郭元帥的孫女。那麼,那些護衛是怎麼回事呢?」
「這就要問你的寶貝兒子了。二十多歲的人了,行事如此浮躁,能做成什麼大事」
珍娘听釧兒編排自己兒子,有些不樂意︰
「他怎麼你了?你好象對他很不滿?」
「是不滿。他強迫我,要我嫁他做正妃。」
「那不是很好嗎?你們如此有緣,我也很喜歡你,又是正妃,一點不委屈你,有什麼不願意的?」
「可我不願意跟他做夫妻,不願意與人共享夫君。你知道他胸有大志,將來更是女人多多,我不願意。」
「你不能這樣,那是嫉妒,無論嫁誰都會面對。他是王爺,你就是王妃,他若是帝王,你就是皇後,誰也越不過你去。」
「正因為他可能會成為帝王,我才更不會同意。我只想找一個平凡男子做夫君過自己的小日子,帝王胸懷天下,不是我們該肖想的。」
「你」
「我不想將來走上你那樣的路,一旦國亂,成為可有可無的棄子,再三被拋棄。我沒有野心,我只是一介小女子。」
「唉,我明白了。」
珍娘臉色煞白︰「最是無情帝王家,你能不受誘惑,我倒是很佩服。我還真是喜歡你,希望你做我的兒媳婦。當時興沖沖地趕到崇賢坊,卻沒想你家已被毀,多方打听,才听說你這里開了鋪子。」
「那里被火燒了,我娘親和阿姆也被燒死了,你不知道她們多想活著,只為了活著。所以,自在而幸福地活著,是我最大的願望。那些帝王心術勾心斗角什麼的,光是想想就累得慌,我是絕對不想沾邊的。」
「燒死了?唉,沒想到我們活著就是一種幸福。我明白了,我會勸他放棄的。」
兩人隨意聊著,釧兒听珍娘講著外面的見聞,氣氛融洽起來。
午時初刻,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李適興奮的聲音傳來︰
「釧兒,你找我麼?」
門被一把推開,李適神采奕奕地出現在門口。
突然瞥見回頭盯著自己看的青衣女子,剎那間愣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