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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興奮的李迥,釧兒尷尬地笑了笑︰
「行了,你別會錯意。昨日我被雍王殿下逼迫,求了波力幫忙。那是求救信,不是求愛信,好不好?」
李迥一听,臉色冷了下來︰
「大哥會做這樣的事?」
「他說了,要去求聖上賜婚,還派了人看著我這小小府邸,怕我找人幫忙生亂。還真是榮幸,居然有近千人護著我這小小的方府」
「哼」李迥冷哼︰「大哥忘形了。若是一般庶民也就罷了,你可是郭家女,隴西郡君,他竟然這般對你?你是他的未來弟媳,我敬他,並不是怕他,他若做得過分,說不得我會跟他搶一搶那個位置。」
釧兒踢了他一腳︰「什麼位置?你若肖想那個位置,我們就什麼可能都沒有了。」
「呃,我就說說而已。心里煩,還不能發泄麼?你放心,我現在就進宮請婚。」
「頭昏現在你大哥放棄了,不再逼迫我,你也不用著急。」
「你想反悔?我覺得吧,還是早早定下來心安,我會先告訴母妃。對了,今日升平也出了宮,沒上你這里來?」
「沒啊。我這不是才回來麼?可能去了街市?」
「也不知道她神神秘秘的在搞什麼鬼?好象跟你六叔見面的次數很多呢。」
「由他們去吧。說不定磨合出了感情,能成就一樁好姻緣也未必。」
「但願吧兩人都是很能折騰的,莫出事才好。」
正說著,如意在門外稟告︰
「娘子,升平公主來了,派了玉香姐姐前來遞話。」
釧兒捂嘴︰「還真是不能說人,這不才說著,人就來了。」
不一會兒,升平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釧兒,咦,七哥也在。你們快想想辦法,救救郭曖。」
李迥看升平臉色發白,急道︰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快先跟我走,路上細說。」
升平眼角淚光隱隱,拉了釧兒就跑。釧兒叫了輕歌跟上,三人坐上了李迥的大馬車,輕歌跟趕車的小廝坐在外面。
「先到布政坊。」
「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李迥冷著臉問道。
「我六叔惹下了什麼麻煩麼?難道還有堂堂公主解決不了的事?」釧兒心慌。
「釧兒,你就別打趣我了,我只是公主,能有多大能耐?那次我們不是跟郭曖商量好了,讓他做點什麼輕浮事,打消父皇賜婚的念頭嗎?」。
「是啊。難道,跟今天這事有關?」
升平點頭︰「我派了玉香出宮問他情況,他說好幾次要出手,都沒得逞。」
「出什麼手?」
「在學堂故意挑釁,結果還沒動手別人就先認了錯低了頭;故意到集市上不給錢就拿東西,結果人家恭敬地包好了,客氣地招呼他下次再來;去遛鳥吧,一群公子哥主動幫他提鳥籠子,他都不知道是遛人還是遛鳥;應了的差事多日不應卯,結果上官差人來看望他,還囑咐他不用擔心,一切有他們虛應著。你說,這樣可怎麼行?」
釧兒捂著肚子笑翻了︰「真沒想到,六叔還有這樣的好人緣真是太有意思了。我說蕊娘啊,你也別固執了,嫁我六叔多好啊」
「哼」升平別過頭去。
「好吧,不說那些。那你告訴我,你們今天做了什麼?」
「我听玉香說他沒做成一件,便想著可能這附近的人都認識他了解他,順從和恭敬已經成了習慣,不適宜做這些事。所以,我跟他約了時間,親自出宮跟他一起選了地方,去調戲民女。」
李迥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慶幸地想道幸好沒喝茶。
「你跟他一起去調戲民女?升平,你什麼時候學得這般油滑了?」
「我這不是心急嘛怎麼也要有點成效不是?」
「既然出了事,那就是你們調戲民女踢到了‘石頭’?」
「我專門選了靠近西市的地方,那里大部分是商家,人性格豪氣,而且布政坊常有御史行走,想來應該有成效。誰知道,我們蹲守了一個多時辰,終于看見只帶了一個婢子的十三四歲小娘子,容貌姣好,笑微微的,看起來十分開朗」
「說重點。」釧兒可不耐煩她的羅嗦。
「不明前因,又如何知道我們為何選她下手。」
「說起來象賊人剪徑。」
「看她性情不錯,開朗明麗,想著就是調戲了她也不至于惱休成怒,便推了郭曖出去。你知道,布政坊有處宅子是別人舍了出來修寺院的,叫南回寺,那小娘子逛了街市便向廟子信步逛去。」
「你們不會選了廟子附近下手吧?」
「只有那附近人少,可不就是那里。」
「幼稚,荒唐想輕浮之名在外,去平康坊,尋了花樓里的不就成了?」
看升平和李迥驚駭的目光,釧兒聲音低了下去︰
「我說錯了?」
升平搖頭︰「還道我是個糊涂的,原來你才是。你逛過花樓?」
「我沒那嗜好。」
「我們調戲那女子,好歹是良家女子,花樓的女子可是專門等著被人調戲的。」
「什麼邏輯?調戲良家女子還對了?」
「不是對錯,而是調戲良家女子才能達到我們的目的。」
「好吧。然後呢?」
「郭曖剛沖到那小娘子面前,說了幾句輕浮話,就被一群暗中保護的人圍住,動起手來。我沖出去說誤會了,認錯人了,他們還笑罵我,說是不是我等著被調戲呢?這麼小就有私情,私相授受呢。」
「我罵了他們,他們人多,把郭曖綁了,說讓家里去人給個說法,調戲了他們家娘子不能就這麼算了。」
「後來,我才知道,他們之所以敢不管不顧地綁人,一則他們是皇商,家里做著宮里珠寶的供奉;二則,他們家大娘子,還是父皇的妃嬪。」
李迥皺眉︰「我們就這樣去要人,可能保不出來。現在的情況可不同于一般的調戲良家女子,傳到父皇那里可是說不清楚的。」
釧兒看著升平︰「你們也真是太能想了,調戲什麼良家女子直接拒絕不更好?聖上也算有道明君,還能欺了自己的兒女?這人可能不好保出來,估計還得你們拿出身份,咬定是認錯了人,你們鬧著玩呢。」
「可他們很凶悍的樣子,我有點怕。」
「其實這情況也真是詭異。不過一個皇商,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私自扣人?就算有什麼,不是也該報衙門嗎?」。
李迥搖頭︰「你不知道,有的勢力比較大的家族,是有膽子有底氣這麼做的。」
升平伸出頭去,指著一處宅子︰「到了到了,就是這里。」
「應府?」
「是。他家大娘子是宮里正三品的婕妤。」
「那又怎樣?還能越過聖上親子親女?你們也該拿出些氣度,莫讓人小瞧了。而且,這禍因你而起,你怎麼也要保了我六叔出來才成。若被我祖父知道,六叔就倒霉了。」
升平嘆氣︰「我不知道怎麼做啊?」
釧兒提步上前︰「我們是先前你們府抓來的人的家人,請見你家主人。」
門子冷漠地看看他們︰「走側門。」
「那這正門是擺設嗎?」。
「正門只給五品以上的官員皇親行走。哼,你們再羅嗦,你們的人要受苦了。」
釧兒心里一緊,不再計較,率先跑向側門。
側門守門的漢子三十來歲,眯了眼看著釧兒,釧兒立即懂事地讓輕歌遞了碎銀子︰
「辛苦你」
應府的人一直在等著郭曖家人前來,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萬一惹了不能惹的人,就給宮里的娘娘惹事,給生意添堵。
李迥進側門前囑咐了趕車的小廝回府,讓松子派人來接應。
應家家大業大,待客的正廳寬敞明亮。此刻,正坐著一大家子,等著釧兒一行。
看進來的是一群小娘子和不太成熟的小子,更存了輕視之意。
「你們一群小孩子,誰能做主?」
李迥正要站出來,釧兒卻先越眾而出︰
「我能做主。敢問你們抓的人在哪里?是否平安?」
應家郎君四十多歲,微須的圓臉閃過一絲詫異,看了看釧兒的衣裙,而後點了點頭,僕役將被綁著的郭曖推了出來。
雖然是自己這邊做得不對,可這樣綁著人也太過分了。
「事情還沒有定論,你們把人綁著,是不是太過分了?」
「哼,事實擺在那里,怎麼叫沒有定論?」
「哦?那你們想怎樣?」
「你果然能做主?」
不能做主也得做啊
釧兒無奈點頭,然後看著郭曖,郭曖也點了點頭。
「那麼,首先得給我家補償。這是損害了女子閨譽,錢財補償都是輕的。」
「多少合適?」
「千緡吧,意思到了也就行了。」
升平怒道︰「千緡?你認為她的閨譽值那許多錢?」
應家郎君臉色一冷︰「我有耐心跟你們講理,就是看你們年齡小不懂事給你們個機會,可不是我貪財。我家是皇親,又是皇商,會在乎你這千緡?」
釧兒拉開升平︰「除了錢財,還有什麼?」
「再到寺廟為我兒祈福三天。你們要明白,若男子輕浮之名在外,可是有礙將來的仕途和姻緣的。你們自己衡量一下。」
釧兒覺得應家的要求很奇怪,可又說不出來哪里奇怪。
「是啊,事關女子聲譽,怎麼都是沒錯的。可是,這本來就是誤會。」
「誤會?你知道他沖過去說了些什麼?」
「你說來听听。」
「他說︰‘小娘子,跟你做個朋友好不好?’簡直傷風敗俗」
釧兒幾乎失笑︰「就這樣?你認為凡是要求和陌生人成為朋友,就是傷風敗俗?你們做生意行走在外,男子就只結交男子,如果結交女子就是傷風敗俗?」
「你這是什麼道理?他一個少年兒郎,對一個單身女子要求做朋友,很正常麼?」
「當然。這長安逢了節令,很多少年都會出來結交新友,男女都有,難道整個長安都傷風敗俗?」
釧兒臉色肅然︰「何況,你家娘子在街上張揚得很,若真的賢淑顧及閨譽,怎麼不戴了幃帽回避著?怎麼不多帶些婆子隔離著?莫非,這本來就是一個局,故意只帶了一個奴婢,將人隱在暗處,只等魚兒上鉤?」